他的孫女，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如果他還能有別的表情，一定會自嘲地笑笑。
如果可以，他還真不願意以這樣的一副身體稱爲飛天的爺爺。
不過，他滿足了。
眼中流露出慈愛之色。
眼珠子笨拙地轉了轉，看向飛天，又看向凌九，最後又看了看他們懷裡的三隻小奶獸。
伸出手來，想抱一抱他們。
伸到一半，又退了回去，他的身體正在消散，摔了他們怎麼辦？
三隻小奶獸快速地交流了一下視線，齊齊往藥人身上躥。
“太爺爺！”
三聲太爺爺叫得藥人心花怒放。
就在他難得的笑容中，綠色的高大身形四散開來，化成了新的仙獸世界裡的點點綠色生機。
“小丫頭，爺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不必難過。”
淡淡的聲音，傳入飛天的耳中。
飛天再也忍不住，眼淚滾落了下來。
有見面，就有分離，卻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而這一次，她再也不能救回她第九世的爺爺了。
也再也沒有她的紅姐姐和白姐姐來爲她縫合藥人了。
三隻小奶獸看了看，小狐貓躥到飛天懷中，伸出軟軟的肉墊子，給飛天抹去眼淚，“孃親別哭，太爺爺和奶奶都在這裡，和我們一起守護新的世界呢！”
小狐狸的眼睛眯了眯，一本正經地學着赤紅的樣子道：“飛天丫頭，剛生產的女人，是不能哭的。”
飛天破涕爲笑。
凌九的面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們說得對，你不能落淚。”
一臂攬着兩隻小奶獸，一臂將飛天攬入懷中。
飛天仰頭看向他，“你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一些。”
她對這個爺爺感情不是那麼深都這麼難過，凌九一定更加難過了。
凌九卻輕輕笑了，“我不難過，母妃已經離開十幾年了。能再見到她，已經是恩賜，我該開心。如今，我雖然沒有她了，卻還有你。”
“還有我們！”三隻奶獸很不滿地刷存在感。
他們的爹，總是喜歡將他們排除在外，他們都是一家人好嘛？！
凌九笑着對三隻奶獸道：“對，還有你們。”
只是一雙幽紫的狐狸眼眼底，強壓着一份傷感。
他們的三個孩子，受了那麼多信仰之力的滋養，卻還是仙獸。
最小的女兒，也已經與新仙獸世界有了斬不斷的關聯。
兩個兒子，一個，是純正是的狐王血脈，一出生就有了狐王圖騰，還有淡淡的狐王之威。
另一個，卻是純正的貓王血脈。
不久，他們就要分離。
這樣的話，他尚不忍心對飛天提及，對於一個剛生下孩子的母親來說，實在是……太過殘忍。
飛天擡眼，剛好看到了凌九眼底的神色，無聲地握住了他的手，“我明白。”
他們是要去天界的。
去了之後，歸期不知期……
換句話說，他們幾乎不再有回來的可能了。
凌九微微詫異一下，而後的笑意，輕鬆了幾分。
似乎爲了印證兩人心中所想，一絹黃的卷軸突破了這方世界的保護結界，在空中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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