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曾相識的回答讓魔女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爲什麼她感覺聖槍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
是你們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默契嗎？
在不知道怎麼形容的不解中，魔女再一次的對着暗月說道：
“是的，我已經得到了精靈和聖槍的同意，永恆王和獅心王兩位陛下答應了。然後，我就來您這兒詢問您的想法了。”
詢問我的想法？
我知道你不知道他們都是一個人，但是，我還是想說都這樣了，你還來問我幹什麼？
他自己都答應了，我還能說不行嗎？
但是，他到底是想到了什麼纔會答應這個的？
到時候他要怎麼把自己變成幾個人？
而且
從之前開始就在懷疑某件事情的暗月女神此時此刻已經眯起了眼睛，細細的盯着眼前的魔女。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聖徒就是奧古斯都。
而她的弗拉德已經一個人擔任了好幾位王了。
所以，這傢伙不會也是吧？
然後以此來懷疑，劍盾王圖拉真也十分可疑。
等等，如果這是真的。
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自己給自己擡棺？
還一個人僞裝五個？
又是躺着又是擡着的???
此時此刻，優雅的月女神居然發現自己此刻的情緒不是憤怒，而是想笑。
看來她的王的確給她表演了太多過於離譜的事情，以至於她現在遇到這些竟然都只是想要釋懷的笑。
在魔女的不解中，她低下頭揉捏起了自己的眉心。
‘啊，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好累，心真的累到了連生氣的想法都沒有。
甚至她都這樣了，她還不能當着魔女的面質問幾聲。
不是因爲不確定是不是這樣，雖然沒有時機證據，但考慮到這些歸來者突然出現後，就跟着突然神隱。
她就已經篤定了自己想的多半沒錯。
她現在不能質問魔女幾聲的理由，僅僅是，她不想要讓一個還沒有發現問題而參與進來的局外人，恍然大悟的變成要繼續跟她搶的局內人。
想到這兒，她就更加難受的揉起了自己的眉心。
‘爲什麼女神也要淪落到搶男人的地步啊.’
而還是懵然不知的魔女則是小聲的問道：
“所以，您的想法是？”
“哈，我的想法嗎？他們都同意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這種事情不應該是看月之王怎麼想嗎？
爲什麼要考慮其餘人？
如果是搞笑漫畫的話，那麼魔女此刻的頭頂一定是漂浮着一長串的問號。
她只能按着自己理解的說道：
“您不用考慮別人的想法，畢竟這只是一個請求而已。您是不是應該問一下月之王陛下？”
問他？
我現在可一點都不想要看到他的那張傻臉！
一提到莫恩，月女神就感覺自己快要失去全部的優雅了。
但不等自己的拳頭捏起，真的想起了那張傻臉的月女神又是心裡一軟。
好吧，我還是挺想要看到他的。
神王鐵律，無可違背，無心違背。
月女神放下了自己揉着眉心的手，轉而合在腰間看着魔女說道：
“我的回答就是，如果他們都同意了，那麼他也會同意的。”
反正還有最後一個劍盾王，興許他只是想要在最後才拒絕呢？興許我真的想錯了呢？
在種種想法下，月女神也給出了和聖槍差不多的回答。
魔女雙眼微亮。
這就等於只要我在找來劍盾王，那麼我就幹成這件事了？！
壓下心中的小小雀躍後，魔女十分感謝的朝着暗月欠身道：
“感謝您的善意，塞勒涅女神！”
啊，感謝我的善意，希望你能如此樂觀到最後吧。
看着滿臉喜色的魔女，塞勒涅幽幽的如此想到。
終於，只差最後一步的魔女朝着最後的拜拉席恩出發了。
——
而在拜拉席恩王宮，莫恩還在和金毛貝拉商量具體事宜。
不過說是商量，基本也就是金毛貝拉自己敲定好了一切。
莫恩所做的不過是在它詢問的時候給出回答而已。
甚至連這都沒幾次。
看着貝拉最終給出的方案和各種預備手段。
莫恩十分感嘆的放下了它臨時用嘴巴咬着筆飛快寫出來的羊皮紙。
“非常完美的方案，完美到了我幾乎沒有在場的理由。”
貝拉已經放下了剛剛咬着寫字的筆。
它其實有很多手段寫字，但它還是習慣咬着寫，因爲這是它最開始的主人教會它的辦法。
端坐在莫恩面前的金毛讓莫恩再一次理解了什麼是金毛貴婦。
優雅如果融入到了骨子裡，那麼真的哪怕是條狗也會非常讓人驚歎。
“您說笑了，陛下，如果沒有您的話，我連參與的資格都沒有。”
哪怕它持有唯一性，它的東部商業聯合在無上者面前也還是太渺小了點。
說完，金毛貝拉十分認真的問道：
“所以，您如今還是之前的態度嗎？”
莫恩承諾會幫助它登神，且不會讓它和它的商會違背它們一直以來的處事根本。
還說如果他違背了這一點，它們商會完全可以毀約。
如今重新問起這一點，不是金毛貝拉想要再一次確認這一點。
而是，它覺得它可以讓步。
它之前說它絕對不會違背準則是因爲那是它主人的遺願。
那比它如今所有的一切都重要。
而現在，它已經找回了自己的主人。
所以那就只是一個可以被打破的習慣了。
莫恩笑笑道：
“是的，貝拉。我會在你登神後要求你給予回報，但是絕對不會違揹你們商會謹守本分，絕不越界的準則。”
貝拉在沉默片刻後，遲疑着說道：
“陛下，您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
不等貝拉說完，莫恩便是打斷了它道：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貝拉。然後，我要恭喜你終於找回了你最重要的東西。其次，我還是之前的話。”
貝拉卻是不願意就此結束的說道：
“陛下，這不公平！”
見狀，莫恩也只得非常認真的對着貝拉說道：
“那麼我就這麼說吧，貝拉。我請求你繼續維持東部商業聯合的準則！”
貝拉困惑道：
“陛下，您讓我感到困惑，而且您的回答不太符合我對人性的認知，所以請允許我直言，我現在懷疑，您是準備將我們置於更加危險的境地。”
如果說之前是擔心自己的態度導致雙方反目成仇，那麼現在是爲什麼？
貝拉作爲一條狗旁觀了人性的醜陋長達一個紀元，它只能從更壞的方面思考。
它可是不止一次的記得，就連它管理的商會都不下百次的試圖過背刺它。
深受它庇佑和恩惠的東部商業聯合都是如此，那就更遑論付出大過回報的陌生人了。
坐在金毛貝拉對面的莫恩微微低下了自己的頭，看着自己那雙手說道：
“貝拉，你知道我的身份究竟如何，那麼你也應該知道，我看起來做了很多事情，可事實上，這個世界還是從沒有變過。”
“所以，還請讓我真正的爲這個世界留下一些美好的東西吧。”
擡起頭的莫恩看着貝拉笑道：
“一個永遠都可以被任何人無條件信任的商會，聽起來好像沒多少價值，但是，這已經是這個世界中異常難得的美好了。”
窮人，富人，遇到困難的人們永遠都知道哪裡的物資可以放心購買，這可太寶貴了。
就連淳樸的矮人都曾用劣質品以次充好，高傲的精靈都有過黑暗的醜陋過去。
除此之外的其餘種族，國家，文明，更是無法一提。
所以莫恩希望東部商業聯合能夠保持這份難得繼續下去。
莫恩可以接受東部商業聯合最終還是泯然衆人矣。
但是莫恩不能接受它們是因爲自己才這樣的。
莫恩的回答沒有讓貝拉立即相信，它反而是越發懷疑的說道：
“陛下，您越是如此，我反而越是無法相信，畢竟，您也是人類。”
莫恩搖搖頭道：
“貝拉，你一直掌握着一張天大的王牌的，你忘記了嗎？我可不只是招惹了女神們，我還有很多仇家至今都活着呢。”
聽到了這一句的貝拉，卻是幽幽的嗆了莫恩幾句：
“最後的古龍已經死了，歐若拉和死了沒區別，終末災疫也已經被確認在異鄉死亡，戰神雖然還沒有被確認死亡，但既然祂的雕像全部在同一時間崩潰，那麼多半也是死了。”
“而在拜拉席恩，叫得出名字的像是您敵人的都早在最開始的時候死光了。前陣子那個看起來像是無敵的深淵之子，也是同樣的死掉了，這麼多響噹噹的大人物都像是路邊的野狗一樣隨意的死掉了。”
“而您還活着，好好的活着。”
“所以，如今還剩下的幾位，我不太覺得像是能夠威脅您的樣子。”
“畢竟，一旦真的開戰，女神們還是無條件站在您這邊。”
說到最後，貝拉都是非常無語的說道：
“綜上所述，那不是什麼王牌，那甚至還是個燙手山芋。燙的我隨時都想要丟掉。”
貝拉還有一個沒說的就是，它迫切想要成神的理由就是它開始畏懼莫恩了。
它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那些大人物們都像是路邊的野狗一樣隨隨便便的死掉了，而它則是一條各種意義上的狗。
至少，它想要能夠在最後時刻擁有一搏的資格。
被貝拉這麼一說，莫恩也是有點不好意思。他知道現在說什麼他會害怕女神們自己打起來的話對方肯定是不會信的。
所以，莫恩只能沉吟片刻後，認真的舉起了自己的左手道：
“我是末子芬國昐，所以請允許我以母親的名義起誓，我所言皆爲真實。”
對於凡人們而言，以王的名義起誓是絕對可靠的誓言。
因爲神王鐵律下，違背這樣的誓言，真的會被神祗追殺到死。
可對於一位王或者說身兼數職的王而言，這就是一個金毛聽了都不信的笑話。
但是，莫恩是以長子的身份對着原初發誓的。
那是神王鐵律出現前，人們所知曉的唯一不會被違背的誓言。
貝拉也是鄭重的擡起了自己的狗頭。
“您既然願意如此回答我的話，那麼我沒有任何問題了。”
末了，貝拉話鋒一轉的苦笑道：
“但是，您可是給了我一個不太想要的枷鎖呢。”
它堅守一切的理由是爲了自己的主人，可現在，它的主人回來後，它反而隨時都有毀約的理由。
因此，莫恩的期望對現在的它而言可謂是枷鎖。
對於貝拉的擔憂，莫恩又一次超出了它想象的說道：
“如果真的出現了十分危急的時候，你不用顧慮我。我沒有理由讓你爲了我的願望而不顧身死。”
“貝拉，你的確欠我的，但是你沒有欠我那麼多。”
莫恩的回答讓貝拉幾乎瞪大了自己的狗眼。
許久之後，它纔是心悅臣服的低下頭道：
“那麼，如果沒有危及到貝娜拉娜的話，我會永遠堅守您的期望。陛下。”
“哪怕是我會死！”
莫恩微微動容。
“謝謝，貝拉。”
略顯嚴肅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爲三姐妹突然闖入了他們的談話之中。
猜出了莫恩會來多半是這隻鎏金大廳搞鬼的三姐妹。
此時此刻也是沒有任何遮掩的站在了莫恩身後。
並給了莫恩一個讓他瞬間被冷汗打溼後背的回答：
“我的主人大人，我們恐怕得告訴您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呢！”
莫恩纔是轉過頭，長女便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莫恩說道：
“您的又一位女神陛下來了拜拉席恩。”
“然後，她還說，她希望偉大的劍盾王圖拉真大人，能夠爲她那又又又爲了拯救世界而犧牲的可憐丈夫擡棺！”
“您說那個偉大的救世主會是誰呢？好難猜啊！”
次女和幺女都是跟着以那讓莫恩汗流浹背的表情附和道：
“是啊，是啊。好難猜啊。”
“我想肯定不是奧古斯都，畢竟他還活着呢！您說是不是啊，主人？”
看着連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被冷汗打溼後背的莫恩。
貝拉突然覺得，它是不是應該放棄登神轉而帶着貝娜拉娜找個小地方躲着更好。
而與此同時的謁見大廳之中。
兩個蒙鼓人女神都在無比認真的看着對方。
“這是偉大的奧古斯都留下的遺願？我明白了，我雖然沒辦法代替老師回答您的請求，但是，我向您保證，我會盡最大努力的勸說老師答應！”
女皇鄭重的給出了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