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毫不掩飾的直白眼神，顧甜甜非常不自在。
眼神閃了閃，她快速避開了程俊楠的視線。
“甜甜，你爲什麼不敢看我？”
程俊楠的聲音很溫柔，一直以來，他算是個溫柔的人。
不管骨子裡到底什麼性格，可在外人看來，他溫潤如玉，風度翩翩，說話溫和清潤，姿態清雅風流。
可顧甜甜聽着他溫柔說話，只覺得非常不舒服。
她腦子裡閃過在程俊楠辦公室裡，他寒着臉聲音冷厲地跟她說話，甚至還有陰冷的表情。
這人的溫潤如玉不過是一種面具，其實骨子裡，根本不近人情。
如果真的還有點兒人味兒，那次也不會將自己的辦公室讓出來，然後由着柏沉堯對她爲所欲爲。
甚至在柏沉堯離開之後，還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在公司時間不長，但是顧甜甜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她們這樣的小市民，在程俊楠這些公司大佬的眼裡，根本算不得人，頂多就是在興趣來的時候一個玩意兒。
想到這裡，顧甜甜只覺得心底血氣翻涌，快速伸手，抱着面前的檸檬汁，咬着吸管狠狠吸了兩口。
當那酸澀從脣舌間傳開，她覺得整個口腔快要被融化掉的感覺傳來，心底對程俊楠的火氣消失無蹤，餘下的滿滿的都是後悔。
特麼的……
程俊楠分明已經做了壞人，爲什麼不壞人做到底。
偏偏在她和張月新動手的時候，如果不是他忽然出現一腳踢開了張月新，只怕奶奶真的就走了。
所以……她才忍住心底的怒火，自殘一樣地選了喝讓她討厭的檸檬汁。
程俊楠原本想要用語言逼迫着顧甜甜看他，但在看到顧甜甜忽然憤怒的眼神還有猛地抱着檸檬汁猛喝時，愣住了。
等看到喝了兩口檸檬汁，呆萌可愛的娃娃臉瞬間變成了老太太皺巴巴的臉蛋兒時，胸腔中猛地升騰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愉悅。
如果不是考慮到顧甜甜的情緒，他甚至會忍不住大笑出聲。
年輕就是好，瞧瞧這小丫頭天真率性的動作！
而且……她明顯對他有意見。
腦中那次他在辦公室打她的場景一閃而過，程俊楠眼底劃過一絲陰霾，又快速隱去。
他甚至也猜到了，顧甜甜爲什麼沒有直接衝着他爆發，而是忽然抱過檸檬汁猛喝，十有八九是因爲他上次幫忙將她奶奶送到了醫院。
就這樣單純直率，又恩怨分明的性子，可真是……讓他越來越喜歡。
如果說之前對顧甜甜是一種純粹的被她的真實吸引，單單是因爲那雙黑亮純淨的眼睛，那麼這會兒，程俊楠明顯注意到了心境的微妙變化。
“真是個傻丫頭！”
程俊楠的聲音幾乎寵溺，然後衝外面喊了一聲。
“送杯白開水進來，要溫熱的！還有，再要兩份比較甜的點心，要非常柔軟的！”
顧甜甜只覺得渾身都是痠麻的，不是因爲程俊楠的話，而是那纏繞在她口腔舌尖，甚至是傳遍到她渾身的檸檬汁惹的禍。
因爲實在受不了檸檬汁的酸，她甚至都沒注意到程俊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