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陸瑞東下樓去食堂買飯去了,子君實在熬不住,就趴在母親的病牀邊握着邵美珍的手睡着了。 :
陸瑞東提着在食堂買的三份飯菜回來,看見的就是章子君疲憊的趴在牀邊睡着的情形。
他苦笑了一下,她想必是累了,下午他在這兒,她又沒睡,一直在陪着他。
把餐盒放在牀頭櫃上,緩緩的蹲下身來,手指撩起垂落在她臉頰上的髮絲,小心翼翼的幫她攏到耳根後。
邵美珍從睡夢中醒過來,扭頭,就看見陸瑞東蹲在子君的身邊,正溫柔的幫子君攏發,她的微微一愣,然後悄然把臉扭向一邊,臉上已經含着笑意。
女兒已經是二手女人了,離了婚的女人,如果能找到一個陸瑞東這麼好的男人,那也的確是上蒼的厚愛了。
陸瑞東見子君沒醒,撇了眼旁邊的沙發,稍微猶豫一下,便將她從椅子上抱起來。
或許是太累,或許是睡得太沉,以至於被陸瑞東抱起,子君都沒有醒過來。
她兩道秀氣的眉毛緊緊的擰在一起,眉宇間有揮之不去的惆悵。
陸瑞東講她輕輕的放在那張只簡易三人沙發上,子君在夢裡呢喃了句,手在空中揮舞一下,然後又到抓住他的衣服,像是個極沒安全感的孩子。
陸瑞東看了眼沙發上的子君,略微沉思一下,又把她的上半身輕輕擡起,自己在沙發一頭坐下來,讓她的頭枕着自己的腿上,雙手把她摟住,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讓他覺得有些些溫暖。
她睡得很沉,呼吸逐漸平穩,他嘴角涌上一絲淺笑,也微微合上眼睛,呼吸混合着她的呼吸。
子君在睡夢裡翻了個身,卻感受到脖頸間的不適,睜開眼,入目的是男人的褐色襯衫以及那隻修長的手。
房間裡的光線不知道何時變暗了,柔和的燈光照下來,顯得格外的溫馨。
子君用手揉了揉眼睛,擡眸,映入眼簾的是陸瑞東那張帶着淺笑的臉。
察覺到她醒了,即刻放開她,淡淡的說了句:“見你平躺在沙發上不舒服們趕緊去洗手,要不等下飯都涼了。”
子君點頭,起身朝洗手間走,卻對上母親那雙含笑的眼,她的臉在瞬間紅了一紅,加快了去洗手間的步伐。
章天塹晚上過來的時候,子君正坐在沙發上看着一本厚厚的書。
聽見動靜,子君擡起頭來,看見走進來的人有些意外:“爸,你怎麼過來了”
“我下午休息了一下午,現在精神百倍了,”章天塹笑着對女兒道:“子君你從昨晚一直忙到現在,今晚你回去休息,我來照顧你媽。”
“爸,我沒事,”子君趕緊說:“還是你回去吧,我人年輕,頂得住。”
“什麼頂得住,你看你臉色多差,”章天塹白子君一眼:“就這麼決定了,晚上我留這兒,你回去休息。”
子君正欲再開口,恰好病房門在這時被敲響,篤篤篤的敲門聲,三慢兩快,很有節奏感。
“誰啊”章天塹嘴裡嘀咕着,走上前去開門,外邊站着的居然是夏嵐。
子君擡頭,看見夏嵐穿了身剛上市的秋裝,淡紅色的小背心顯得格外的漂亮,手裡提着兩個禮品盒子。
子君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章天塹卻是看到救星一般,即刻把夏嵐迎了進來:“這位小姐,你是來找子君的吧趕緊把她領出去,她在這病房呆一天一夜了都。”
夏嵐笑笑,細聲細氣的說:“我叫夏嵐,是子君的朋友,來看望伯母的,順帶着找子君。”
“謝謝哦,”章天塹接過夏嵐手裡的禮品盒子。
“伯母身體好些了吧”夏嵐走到牀邊,看着躺在牀上的邵美珍問。
“嗯,她已經好多了,”子君遞給夏嵐一隻水:“昨晚,真是謝謝你了。”
“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夏嵐看着病牀上一直閉着眼睛的邵美珍問:“伯母,還沒醒嗎”
“白天醒過了,這會又睡着了,現在應該沒什麼大事了。”
“既然伯母睡着了,那我就先告辭了,”夏嵐拿了包起身要離開。
“子君,你送夏小姐下樓,然後也回家去休息,今晚不要過來了。”章天塹即刻吩咐着自己的女兒。
子君有些無奈,知道父親是心疼自己,於是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便拿了包和夏嵐一起朝門外走去。
“二哥原本也想來看伯母的,不過昨晚受了涼,今天白天躺牀上起不來了。”
“佟振宇生病了”子君問,語氣中的焦急自己卻不曾發覺。
夏嵐不着痕跡的笑了下,“其實不管你的事情,現在明明是冬天了,他自己沒事穿那麼少衣服做什麼”
那麼少衣服子君這纔想起昨晚佟振宇身上的白襯衫和西褲,貌似,他當時並沒有穿外套。
倆人一起下的樓,子君這纔想起自己昨晚沒開車過來,當時車鑰匙給佟振宇了,估計他讓孫興幫她開小區去了,但車鑰匙此時不在她手上。
“我沒什麼事,開車送送你吧。”夏嵐像是知道她沒車似的。
“這。不麻煩吧”子君最是怕麻煩人了。
“有什麼麻煩的,多踩兩腳油門的事兒。”夏嵐笑着幫她拉開副駕駛車門:“上車吧,我這車小,不過夠兩個人坐。”
事已至此,子君再推辭就顯得有些矯情,於是就上了車。 子君剛洗了澡,正在吹頭髮,手機就有短信提醒。
她稍微楞了下,關掉吹風,拿起手機按開,卻是一條陌生的本地把手機號碼發過來的。
“睡下了嗎”
子君對這個號碼沒有任何印象,於是便打了兩個簡短的字過去:“你是”
很快,不到半分鐘,短信又進來了:“夏嵐。”
見是她,子君即刻放鬆了警惕,很自然的回了過去:“正在吹頭髮,你,有事嗎”
手機安靜了大約五分鐘,子君以爲她不會回過來了,正準備把吹風收好回房間去睡覺,沒想到手機又震動了。
“二哥他不大好,好似病得有些重,躺牀上起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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