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再次響起的時候，周湘湘緊緊地咬住了脣，努力地剋制住自己心內的悲痛。
“不接嗎？”馮程看着周湘湘，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周湘湘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終於停了下來。
她猶豫了下，伸出手，將手機關機了。
她已經止住了眼淚，面無表情，眼裡是灰濛濛的一片，再也沒有了往日光彩。
馮程看着她這個樣子，真的，特別想哭。
……
慕南城再打過電話去，聽筒裡響起了機械的冷冰冰的聲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手機，心裡猛地一滯。
回過神來，他像瘋了似的，不停地撥打着周湘湘的號碼。可是，傳進耳朵裡的永遠是那個冰冷的女音。
拿着手機的右手，微微顫抖。
他不明白。湘湘怎麼會不接他的電話？是沒電了嗎？
想到這個可能，他稍微鬆了一口氣。
想了一會兒，他又翻出另外一個號碼，給慕東悅打了電話過去。
慕東悅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好從慕家老宅出來，準備開車回家。
“姐，湘湘今天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媽爲難她了嗎？”電話一接通，慕南城就急急地開口。
慕東悅道:“沒有呀。湘湘給媽買的那個禮物，媽很喜歡，對湘湘印象也不錯。只是……”
“只是什麼？”慕南城的心猛地懸緊。
慕東悅回想起今天中午的事情，聲音淺淺地開口，“只是，中午吃飯的時候，爸爸回來了。沒一會兒，湘湘就站起來，說有急事要趕回家。她飯都沒吃完。我問她是什麼事，她也不肯說，但就是很傷心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她怎麼了。南城，是你們倆吵架了嗎？”
“我怎麼會跟她吵架。”慕南城頓了一下，“好，我知道了。”他說完，便將電話掛斷。
……
周湘湘和馮程吃完小龍蝦。從店裡出來，馮程便拉着周湘湘的手，道:“湘湘，咱們去看電影吧，最新上映了一部恐怖片，我跟你說，特刺激！我只在網上看了片花，就覺得特別過癮，咱們今晚就去看吧。”
他們住的公寓是在商業圈裡，一下樓就有各種美食城電影院，馮程一邊說一邊便將周湘湘往電影院的方向帶。
周湘湘按住她的手，特別疲倦地道:“程程，我真的很累，我想回家休息了。”
她知道，馮程是想讓她的心情好起來。可是，她現在只想回家，想躲在被窩裡。這些城市裡嘈雜的聲音，令她心頭更亂。
“那好吧，那我們回去。”馮程也不勸她。她怕她勸她，她更難受。
她拉着周湘湘的手往回走。
周湘湘搖頭，“程程，我想回慕南城那邊。”
“湘湘……”馮程有些驚訝，輕輕地喚了她一聲。現在回去那裡，會更傷心吧？
……
的確，現在回到慕南城的家，真的是更傷心。
打開門的時候，周湘湘便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心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嚴嚴實實地堵住，密不透風。
她換了拖鞋，拿着鑰匙走進屋裡。
視線停在那張雙人大沙發上。她忽然想起，慕南城去美國的頭一晚，他們在那張沙發上糾纏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