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之的臉隱在昏黃的牀頭燈下，宋晴天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變得格外緩慢，像憋着一口氣，在壓抑什麼。
宋晴天還是想聽他說更多，她鼓起勇氣繼續問:“沈向之，你被別的女人傷過心嗎？你喜歡的女人？”
想到沈向之有過其他喜歡的女人，宋晴天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但又一想，自己也喜歡過蘇子墨，長達六年之久。想着自己，又覺得自己沒有資格生沈向之的氣。
誰還沒有個過去呀。
她嘆了口氣，“好吧，你要是不想說，我就不問了。”
她閉上眼睛，打算好好睡一覺。這些日子，沒有一天睡得安穩的，如今能重新枕着沈向之的胳膊睡覺，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慶幸。
夜裡靜悄悄的，靜得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和心跳。
宋晴天正要睡着了，突然感覺一雙有些粗糲的大掌撫上自己的臉頰，耳邊傳來沈向之的低低細語，“晴天，睡了嗎？”
宋晴天微微張開眼睛，撒嬌似的往沈向之懷裡擠了擠，挨他更近了。
沈向之低頭看着窩在他懷裡的宋晴天，像只慵懶的小貓。這是他愛的女人啊，只要她在，他就覺得安心。
他垂着眼睛，目光深深地想了些事情。
“晴天，我以前的確談過一次戀愛，還在大學的時候。”
他的話悠悠傳來，宋晴天的瞌睡徹底醒了。
她輕輕眨了下眼睛，水光瀲瀲的眼睛望着沈向之。
沈向之望着宋晴天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掙扎，他其實不太願意提那些事情，畢竟都已經過去了。
可是，他又怕總有一天，宋晴天會從別的地方聽見這些。如果註定會知道，倒不如由他自己來說。
他有些掙扎，但終歸是緩緩開了口，“我十九歲那年，在英國讀書的時候認識了她，可我素來對感情的事情看得很淺，那時候，我又忙着創業，也沒什麼精力空出來去談一場戀愛。可是，她是很有毅力的人。她追我很久，帶給我很多溫暖和關懷。我也就慢慢地動了心，最後我們走到了一起。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歡的感覺，不過，我確實很依賴她，我得承認。”
“後來呢？”宋晴天聲音有些乾啞，感覺好像有一團火在燒她的喉嚨，很難受。
她有點後悔，她爲什麼要聽這些，她一點不想知道他的過去！
可終究敵不過好奇心驅使，她睜着大眼睛望着沈向之，等着他講後續的事情。
沈向之陷入了回憶裡，他盯着天花板上豪華的歐式吊燈，繼續道:“二十二歲那年，我畢業回國，她跟着我一起回來了，我們也度過一段很快樂的時光。可是，好景不長。我初創業的時候，度過了一些很黑暗的日子，到處碰壁，理想也只是被冰冷地規劃在紙上，沒有人知道，我要花多長的時間來實現自己的理想。一年，兩年，十年？或者一輩子也實現不了。我是個普通人，沒有背景，沒有家族的支持，我很有可能永遠不會成功，碌碌無爲度完這一生。我從來不去幻想未來，我只做當下我應該做的事情。我始終相信，只要我努力去做了，總有一天會成功。可是，她不相信我，也不願意等我。大概是覺得跟着我沒有未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