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天晚上，楊安心的眼睛裡就蘊滿了淚水。一片寒風颳過，身子狠狠地瑟縮了一下，雪花飄在臉上，像刀子刮一般地刺骨。
楊安心站在雪地裡，重重地嘆了口氣。本以爲這一生再也不會有交集的一個人，想不到，只過幾天，她就又要來求他了。
楊安心在雪地裡等到天都黑了，程子夜依然沒有下來。就在她快要熬不住，想要放棄的時候，世貿大樓的大門口，走出來一男一女。
走在前面那個便是程子夜。楊安心的眼睛倏然亮了起來，她急忙跑上去，在程子夜五步遠的位置停下來。
等了這麼久，這下見到了，心裡突然很緊張。太久沒有張嘴，喉嚨像火在燒似的，有點幹，但她還是乾啞着嗓音道:“程先生，有件事情想請你幫你，可以嗎？”
“幫你？你以爲你是誰？”程子夜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出口的話語，無情得像冰雹子，重重地砸在楊安心的腦袋上，砸得她的腦袋，頓時血流如注。
他說完，便冷漠地走開，從頭到尾，都沒有拿正眼瞧過楊安心。
可是，除了他，楊安心已經想不到任何人可以幫她。她走投無路了。
她不管不顧地衝過去，在程子夜即將拉開車門的時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眼睛裡全是慌張，“程子夜，我再陪你睡一晚……兩晚，三晚！程子夜我求你了幫幫我吧。”
程子夜眉心緊蹙着，盯着楊安心的眼睛，半晌，他突然湊到她的耳畔，呼吸有些燙人，楊安心不受控制地瑟縮了一下。
“一晚怎麼夠？如果要我幫你，就該拿出點求人的態度來，嗯？”
他說完，便擡起身子，冷淡地盯着楊安心。他左手撐在車門上，閒在地等着楊安心的迴應。
但他只給她三秒鐘的時間，他在心裡默唸着，一、二、三……
他的目光愈發凌厲，三字還沒有完全念出口，楊安心便已經重重地點了頭，“只有你願意幫我，我什麼都聽你的！”
她此刻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哪怕是把自己整個人都賣給他都可以，只要他肯幫她。
程子夜微微挑了下眉，目光深深地打量她。那樣的眼神，好像在掂量貨物一般，要看看究竟值不值得一個價錢。
楊安心一直將他望着，眼裡充滿了哀求的顏色。
此時此刻，她哪裡還有點千金小姐的樣子，如今的她，爲了生活，可以拋棄自己的全部尊嚴。再早一個月，她絕對死都不會相信自己會變成現在這樣。爲了錢，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和自尊。
她忐忑不安地等待了好久，終於聽見程子夜冷冷的聲音，“上車。”
楊安心驚訝地微張着脣。上車？她看着程子夜，眼睛裡充滿了不解。
程子夜覷了她一眼，道:“既然願意什麼都聽我的，口說無憑，總要先簽個協議。”他說完，率先上了車。
楊安心在旁邊愣了一會兒，直到司機師傅開口請她上車的時候，她纔回過神來，緊張地坐進了車子後座，在程子夜旁邊，僵硬地待着。
“我們現在去哪裡？”楊安心終究還是好奇，忍不住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