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城聽見關妍心提起這事，心裡隱約知道她要說什麼。他盯着他，沒有說話。
關妍心追問:“你應給還記得吧？”
慕南城看了她好幾眼，終究還是點了頭，“當然。”
關妍心扯着嘴角，苦澀地笑了笑，道:“那就好。那麼，現在我要你兌現你的承諾。”
“你說。”慕南城盯着她，等着她說不出來。
關妍心看了他許久，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在心裡下了好大一個決定般，終於一字一頓，清脆地道:“我、要、你。”
慕南城聽見，眉心緊蹙。
老實說，他其實並不太驚訝。她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他就差不多猜到她要說什麼了。
只是，真的聽見，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他想都沒想，脫口就道:“除了這件事，其餘的都可以。”
關妍心突然激動地抓住了他的手，“爲什麼？你明明承諾過我，只要我要，你都可以給我的！爲什麼我要你就不行？慕南城，周湘湘究竟有哪裡好？我喜歡了你這麼多年，從高中到現在，難道你都感覺不到嗎？還是說你明明知道，卻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南城，我求你告訴我，我究竟哪裡比不上週湘湘，你等了這麼多年，難道就只是爲了等到那樣一個女孩嗎？她究竟哪裡值得？”
“關妍心，知道我爲什麼不喜歡你嗎？就因爲，你的自我優越感太強，好像全天下女人都比不上你似的。我把你當朋友，但我從來沒有考慮過要把你變爲我喜歡的女人。我對你沒感覺，從來沒有過。你問我喜歡周湘湘什麼，我也沒有辦法回答你，但是喜歡了就是喜歡了，她在我的心裡，是我一輩子都捨不得放手的女人。”
“她在我心裡，是這世上最完美的女人。你問我，她值得嗎？我告訴你，我這一生做得最對的一件事，就是和周湘湘在一起。”
關妍心早已經淚流滿面，她的肩膀顫抖着，淚水模糊了視線。慕南城在她的眼前，變成了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
他穿着白色的襯衫，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高中那會兒，穿着白色襯衫，從她教室門口走過的那個男孩，驚豔了她的整個青春。
她喜歡他，從青春年少，到二十七八。
他在她的心裡住了這麼多年，可是，她忽然意識到，她已經要永遠地失去他了。
她顫抖着手去拉慕南城的手腕。
慕南城垂下眼，終究沒忍心將她推開。
“妍心，你會遇到屬於你自己的真命天子，但那個人一定不是我。”
“爲什麼，爲什麼……”關妍心哭着，一遍又一遍地問着。
可是，該解釋的話，慕南城已經全部說完了。他沒有話要繼續對她說。
他抓起她的手腕，“走吧，我送你回家。”
關妍心像個牽線木偶一般，被慕南城硬拖着走出了操場，走出了學校。然後又被他推進車裡。
她坐在車裡，被夜裡的冷風一吹，忽然清醒了過來。
慕南城坐進駕駛室的時候，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很嚴肅又慎重地道:“慕南城，你陪我一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