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安蜷縮着躺在牀上,胃疼得她嗚嗚直哭。她哭得很壓抑,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她咬牙疼了一晚上,疼得渾身浸滿了汗水,汗水將頭髮打溼,溼淋淋地貼在臉上,臉色蒼白的,身子不停地顫抖。
這樣疼了半夜,後半夜的時候才稍微好一點,她蜷縮着身子,捂着肚子,終於緩緩地睡着了。
程予季第二天來敲她門的時候,她還在睡。聽見敲門聲,她微微地掀了下眼皮,渾身無力,瞬間,眼皮又重新打耷拉下去。
程予季在外頭敲了兩下門,見裡頭沒有反應,索性直接擰門。哪知,門卻從裡面反鎖了。
他眼睛危險地眯了眯。這個可惡的女人,鎖着門是想防誰?
答案很明顯。這整個房子裡,需要防着的也只有他了。
程予季非常不高興,非常非常地不高興!他走回書房,從抽屜裡拿了門鎖鑰匙,回到唐安安房門口,鑰匙插~進去,手一擰,就將門打開了來。
他大步地走進去,原想發火,未料走近了,就看見唐安安滿臉的蒼白。頭髮一縷一縷的,像是被汗水浸透了又幹了之後,亂糟糟地搭在臉上。
他心裡一緊,下意識地伸手探了下唐安安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他微微鬆了一口氣。
“唐安安,你怎麼了?”程予季擔心的、輕聲地問。
唐安安聽見他柔柔的聲音,像做夢一樣。她緩緩地張開了眼睛,“程予季……”
程予季盯着她的目光很溫柔,眉心緊蹙,看起來像是擔憂的樣子。唐安安以爲自己在做夢,因爲只有夢裡的程予季纔會對她表現出如此溫柔的模樣。
她下意識地擡起了手,輕輕地撫上了程予季的臉。
程予季微微一怔,目光更深地盯住唐安安。
唐安安神思有些恍惚,她微微地張了張嘴,“程予季,你怎麼又到我夢裡來了?”她的手放在程予季的臉上,好真實的觸感,真實到,她甚至都有些想相信這是真的了。真的程予季,真的溫柔的樣子。
可是,怎麼會呢。程予季厭惡她啊。自從她纏上他開始,他就極力地想要擺脫她。能得他溫柔以待,是她畢生的夢想。
她覺得有些難過,不想繼續做夢。夢裡越美好,現實就越發難過。她不要抱希望,也不想失望。她閉上眼睛,她要把這個夢境趕走。於是,沒一會兒,她就睡着了,夢裡,沒有了程予季的身影。
程予季看着她的樣子,目光幽深的看不見底。唐安安她,把他當做一個夢了嗎?在她的夢裡,他又是什麼樣子?她會經常夢見他嗎?
程予季的視線久久地盯在唐安安蒼白的臉頰上,心裡,忽然想了很多東西。
他就這樣,在唐安安的牀邊坐了好一會兒。直到唐安安再次醒來。
如果說方纔,唐安安以爲自己是見到了夢中的程予季,那麼此刻,她便確定自己看見的是真的了。因爲只有現實中的程予季,纔會有那麼一雙冷漠的眼,在面對她的時候。
她的心又揪緊了起來,“程……程予季,你怎麼在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