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丹尼爾所居住的公寓建築,詹姆士正準備問扎克接下來要去哪裡,卻發現自己的背後被人靠着,回頭看,發現吸血鬼正到舉着自己的小酒瓶,一雙眼睛期待的看着瓶口上的一滴鮮紅,懸掛在空氣中,就是無法滴落。
不再多話,詹姆士把扎克塞入後座,往南區開去。
“你會繼續調查那些名單嗎?”扎克窩在後座,精神萎靡的問。
“我會。”詹姆士看向空蕩蕩的後視鏡,想了想後回答。
“留下格蘭德的電話。”扎克靠向椅背,他現在不想多說話,如果這不是詹姆士的車,他會點燃一支菸,讓昏睡感減弱些。
詹姆士抿着嘴,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扎克不再多說,看向窗外,已經臨近正午,陽光透入車窗,照在吸血鬼蒼白的皮膚上,扎克感受着皮膚之下流動受阻的血液,調整着呼吸。
在還沒有完全離開北區的路段,大羣的人擁擠在路邊,救護車,警車停在一邊,詹姆士的注意力完全轉移。
“停那邊。”扎克無奈的指向一處有陰影的街角,他知道詹姆士想要去管閒事。
詹姆士轉了方向,還算是有良心的把車停在建築的巷子中。推開了車門,往人羣走去。
詹姆士看向四周,這裡在巴頓北區靠西南方、派斯英的東方。最顯眼的建築應該就是在人羣后的巴頓聖母瑪麗教堂,在聖典中,瑪麗是聖子的母親。在聯邦中各種主題的教堂中,聖母所代表的是最有‘愛’的一個。
這些人羣恐怕是做禮拜的人。
詹姆士在人羣的外圍看到了寇森夫人,這個中年婦女環抱着女兒,焦急的想往裡面看。
“寇森夫人!”詹姆士跑過去,“發生了什麼?!”
“蘭斯!”寇森夫人臉上有着驚喜,“你也來了!”
詹姆士檢查着兩個人的身體,沒有發現什麼傷,人羣似乎也都很冷靜,並沒有發生什麼騷亂,稍微放心,“寇森呢?他在哪裡?”
“他還在裡面。”寇森夫人抓着詹姆士的手臂,看到詹姆士臉色突然緊張,意識到自己表達有誤,“他沒受傷,在裡面搜救。”
詹姆士舒一口氣:“發生了什麼?”
“瑪麗教堂的二樓發生了坍塌。”寇森夫人身體顫抖了一下,“很多人受傷了,他,他在組織搜救和疏散。”
“你留在這。”詹姆士按按寇森夫人的手臂,“我去幫忙。”
寇森夫人點點頭,詹姆士已經掏出了警徽,一路開道,淹沒在人羣中。
詹姆士並不是什麼真正的信徒,除了小時候象徵性的受過洗禮,在還沒有來到巴頓時,偶爾陪母親進行禮拜外,並沒有履行過什麼信徒的義務,和多數聯邦人一樣,只把這當做傳統。
瑪麗教堂很大,是巴頓市最大的教堂,此時正門已經被警察封閉,煙塵從門中透出。詹姆士亮了警徽,走入,教堂中有大量的消防員和救護人員,在搜查着受傷的人。
詹姆士擡頭,二層的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部分正覆蓋在一層上。頭頂上曲折的斷口上還不斷有水泥碎屑掉落,彎折的鋼筋突兀的伸在外面,還有附着在鋼筋上的水泥塊懸吊在半空。
“嘿!”詹姆士的手臂被拉住,往後退,寇森瞪着自己這個年輕冒失的搭檔:“你站這裡想死啊!”
“呃,抱歉。”詹姆士收回了有些驚訝的表情,“怎麼回事?”
寇森嫌棄的看了詹姆士一眼:“你看不出來麼?就這麼回事!還好我發現的早,提前開始疏散人羣,不然!”寇森兩手一揮,指向正被二層坍塌壓住的一層部分:“不然這一下,百人就見上帝去了!”
必須要提醒一點,寇森警探也不是虔誠的信徒,當所有人都在低頭禱告的時候,他在擡頭看天花板發呆……
詹姆士已經感覺到了寇森的得意,無奈的問:“我是說,這怎麼回事?爲什麼會坍塌?”
“我怎麼知道!”寇森挑挑眉,“先把人弄出去在說,以後也沒我們什麼事了。”
寇森倒是十分實際,他們是兇殺組,還管不到事故。是的,在寇森眼中,這就是事故。
詹姆士又看了一眼二層坍塌的斷口,不知道爲何,又看了看在教堂最後放的聖母雕像,那個面容恬靜的女人正摟抱着一個嬰兒。
如寇森所說,幸虧他發現的早,在事故發生之前就開始疏散人羣。事故並沒有造成死亡,傷者到是不少,還有些人是在之後的混亂中受到了踩踏。
等把所有的傷者都記錄、現場清空封存等待調查後,中午已經過去,詹姆士隨便找了藉口告別了寇森夫婦,回到了他停在小巷的車中。
扎克已經‘睡着’了。
找一根木棍插入吸血鬼心臟,清理乾淨後座,然後爲了躲避格蘭德追殺,辭去巴頓的工作回到將軍父親身邊。這樣的想法,真的沒有劃過詹姆士的腦海。他發動車,繼續往南區開去。
在27號公路上,詹姆士的車似乎有了一個同伴,老舊的麪包車上,印着巴頓電信幾個字。
嘟!嘟!
麪包車沒來由的鳴笛,和詹姆士並行,窗中伸出一張臉:“蘭斯警探!蘭斯警探!”
詹姆士聽到聲音,疑惑的轉頭,看向一側。顯然缺乏鍛鍊的乾瘦的身體,略蒼白的臉,雜亂的頭髮,“蘭斯警探!是我啊!菲茲!”
“菲茲!”詹姆士露出一絲笑容,擡手向對方打招呼,“工作?”
“是啊!”菲茲顯然很高興能夠遇到認識的人,大聲喊着,“蘭斯警探!你也工作嗎?”
“算是吧!”詹姆士回喊過去,兩人都放慢了速度,隔着車喊話似乎是件挺有趣的事情,詹姆士一天糟糕的心情似乎好了起來。
“寇森警探呢?你們沒有一起嗎?”菲茲也很熱情,請理解社交障礙的宅男,對他來說,能認識警探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雖然過程不怎麼愉快。
“沒有!只有我一個人!”詹姆士回答,似乎想多聊幾句,“你去哪裡?”
“啊!有個叫格蘭德之家的地方要裝新電話!”菲茲這樣說。
詹姆士的臉一僵,一顆腦袋從後座探出,扎克的聲音還是有些虛軟,“嗨!我們同路!真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