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抽泣,一邊詢問,莫名將車子裡面的詭異給覆上一層喜悅。
“去年送了一把槍。”
“我還以爲你不會送。”聽到薄祁言開口,沐玖晴鬆了一口氣,可這口氣還沒有徹底的松下去,神經全是立馬就提了起來。“你剛剛說了什麼?!”
“去年他吵着要一把槍,所以就送他了。”
“玩具槍?”
對於沐玖晴的反問,薄祁言只給了一個鄙夷的眼神。
他像是會看得起玩具槍的那種人嗎?
“玩具槍可沒什麼意思。”
相比薄祁言云淡風輕的敘述,沐玖晴此刻的表情卻是如鯁在喉。
虧他能夠如此理直氣壯的說着同樣的話,要是她沒有記錯的話,薄祉瑜現在是也才快要六歲的孩子。
六歲啊!
玩槍,薄祁言絕對腦子被牛踢了。
“有什麼問題嗎?”
“薄祁言,你觀點有問題。”
此刻的沐玖晴顧不得哭泣,她有必要要跟薄祁言說說小孩教育的問題。
“問題不問題的,現在不是說的時候,現在時間不早了,以免商場下班,我們還是快一點吧。”
未等沐玖晴出聲,薄祁言就已經先打斷沐玖晴馬上就要說出的話。
站在寒風之中,沐玖晴是鬱結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的車,也不知道現在自己該不該把剛纔沒說的話說出來。
沉思間,竟然被薄祁言帶進了商場。
不得不說,商場存在最大的好處是貨物的集中。
沐玖晴還來不及感嘆,就被薄祁言給塞進了衛生間。
“你先收拾一下。”
不是嫌棄沐玖晴此刻的狼狽,只是不想沐玖晴自己覺得自己狼狽了。
跟她相處過,薄祁言自然知曉沐玖晴的性格。
她向來不願意將自己不好的一面露出來。
薄祁言話一出來,憑沐玖晴的心思,自然理解得到薄祁言的好意。
站在鏡子前面,看着眼睛紅腫,頭髮雜亂的自己,沐玖晴緩緩擡手,不確定的摸着自己的臉。
這,還是自己嗎?
一張臉憔悴不堪,雙眼泛紅,渾身上下看上去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收拾自己,沐玖晴都用了很久。
好在薄祁言不是一個停不住的人,既然將沐玖晴給送進了衛生間,自然能夠留下來等待。
——此時的南家。
南筱坐在餐桌上,看起來是沒心沒肺的吃着晚飯,但心裡面究竟是什麼樣的滋味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好了,要是不想吃就別吃了,沒必要糟蹋食物。”
南瑾早就放了碗筷,但念在南筱一個人還坐在桌上,避免她覺得氣氛尷尬,南瑾也就拿了一張報紙坐在了飯桌前等着。
“誰說我不吃的?!你沒看見我正在大塊大塊的吃着嗎?”
南筱一愣。
倒是沒想到南瑾竟然會看得如此清楚。
心中本就鬱結,此刻更加的難忍。
果然沒有亮爪子的貓,只要一將爪子給亮出來都是極其兇狠的,沐玖晴就是如此。
越想今天發生的事情,心裡面也就愈發的難受。
她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有遇到能讓她如此鬱結的人。
越氣也就越想吃東西。
南筱就是真實的把悲傷化作食量的寫照。
南瑾雖然是在看着報紙,但是眼角的餘光全部都放在她的身上。
只見她是在吃東西,可卻連自己不喜歡的東西,也大口大口的往嘴裡面塞。
明眼一看,便知她是在發泄自己內心裡面的情緒。
南瑾無聲的嘆了口氣。
避免南筱真的傷到自己的根本,隨即放下手中拿着的報紙,起身走到了南筱的身前。
一把手製住正打算再一次進食的南筱的手。
“別吃了。”
還是三個字,依舊不帶溫度,沒有起伏。
但南筱卻頓住了。
半響,才慢慢埋下自己的頭。
“小叔,你覺不覺得我真的很沒用?”
垂下的眼瞼沒有大的變化,但細微之處看上去卻知南筱難受了。
“有沒有用,去我書房裡說。”
這裡傭人們需要收拾打掃衛生,不是說話的地方。
話落,南瑾就偏轉着頭,對着站在一旁的管家說道:“德叔,安排人將這裡收拾了,再送一套茶到書房,然後你們就先休息吧,不用管我們。”
丟下這句話,南瑾率先上樓,南筱也沒磨蹭,輕咬着嘴脣緊跟其後。
南瑾還是一成不變。
只要是一跟人開始說話,總要在自己的面前擺上一個棋盤。
以前南筱不知道南瑾擺上棋盤是什麼意思,總以爲是他害怕這種場面,害怕見人,害怕說教,結果沒想到,是南瑾爲了剋制自己不將人給說的體無完膚,這才擺上一個棋盤來鎮壓自己的脾性。
“不關門嗎?去把門關了,再過來。”
南筱聽着南瑾的話,撇了撇嘴,他不是還讓人送茶上來嗎?
儘管心裡面在YY着,但南筱還是老老實實的倒回去,把門給關上。
再次轉身走回來的時候,南瑾已經在空蕩蕩的棋盤上面擺滿了黑白棋子。
一雙好看的玉手,還捻着一顆白子,看上去十分優雅。
儼然一副已經鑽進棋局世界裡面一般無二。
見狀,南筱自己找了一個位置,毫無淑女樣子的盤腿坐了上去,雙手報膝,下巴放在雙膝之間。
細細思考最近發生大小事宜,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她覺得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可現在的局面卻已經是走進了死衚衕,不論想什麼辦法也解決不了。
南瑾是提醒過她,也給了她解決的辦法。
她也按照這些方法,設計路線,走了一遍。可效果卻是出奇的差勁兒。
沐玖晴本來還沒什麼多大的反應,可當她把這些計劃方法一使出來,沐玖晴直接炸了。
朝着她的郵箱,就給她丟了兩封郵件了。
沐玖晴說讓她看看,她本來是不想的,但一想到沐玖晴的表情,南筱只能打開郵箱,看着內容,臉色格外難看。
南筱給她的,不是別樣東西,一份是合同,一份是辭職信。
光是看題目,就是讓人頭疼的東西。
“筱筱,過來,”正當她想入非非的時候,南瑾發聲了,卻是沒有擡頭,視線一直都在他的棋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