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恆之給她做了一個手勢。
比的是七。
陸喬歌秒懂，意思是今晚七點約會。
他應該有事，要不然他會帶她去下館子的。
陸喬歌對他點了點頭。
秦恆之眉眼間的笑意一閃而逝。
在人羣之中隱晦的互動，讓他的心裡泛起了一絲漣漪。
心意相通的感覺真的是妙不可言。
可惜的是，晚上七點陸喬歌沒能去約會。
她下午上班的時候被老胡告知申請通過並且成立商貿小組的事兒。
陸喬歌不意外，但是也沒想到會這麼快。
她不知道的是，這個報告並不是小水花，在全民動員賺外匯的今天，建議其實很多，而且不少已經付諸行動並且見到成效了。
可這樣的建議卻是第一次。
因爲以往的思路都是將我們的產品賣出去，不管是仿文物工藝品還是礦產，都是商品售賣然後換來外匯。
一買一賣，古往今來都是如此。
可真沒想到還能這樣。
也許有人想到了，但是不敢提，畢竟這個世界無論什麼時代都不缺聰明人。
可陸喬歌提了，以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卻又有着詳盡的計劃報告。
秦恆之遞交報告是通過他自己的人脈通道。
這個也是請示過郝廠長與何書記的。
畢竟陸喬歌是軍工廠的職工。
能換來糧食，這個誘惑真的很大。
我們一直在節衣縮食，甚至需要往出售賣糧食才能換來外匯。
如今只要提供一個賣衣服的場地，對方就能捐贈給我們糧食或者我們需要的物資。
可這事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對方同意嗎，會不會有刁難甚至沒人願意來。
對於這件事，陸喬歌在報告裡已經寫的很詳細了。
只要得到的利潤足夠，哪怕是戰火紛飛的年代，不也有商人在做生意嗎？
這就是資本家的本質。
只要你敢提供平臺，對方就敢來，而且，還要他們感恩的來，這樣纔好談條件。
於是這個商貿小組成立了。
只要那些唱衰的無所謂，有他們盯着也是好事，能讓這次的商貿活動做到萬無一失，最起碼在兩年內不被人拿出來指摘。
陸喬歌做事情之前自然是考慮好的。
所以，接到這個電話的陸喬歌被批准近日可以不來街道辦上班，全力以赴和其他人做好商貿組的事兒。
但其實大家都知道，能不能成，還要看陸喬歌。
所以，廠領導批准，也爲了配合地方上的工作，給陸喬歌單獨調配了一臺吉普車。
陸喬歌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了。
堅持說她騎自行車就可以完成工作，再說了還有公共汽車，交通工具這麼多，實在不能用公家的車。
越是這時候，越不能搞特殊化，否則，你就是取得了成績，也會有特殊化的功勞。陸喬歌拒絕了，老胡鬆了一口氣，這孩子真是低調沉穩。
本就有些矚目，這時候不適宜太張揚了。
要不然等將車還回去再去騎自行車，少不得人們會說酸話。
而且車接車送的，萬一商貿不成呢，說酸話的落井下石的簡直不要太多。
真是做的越多擔負的就越多。
但陸喬歌的行爲還是讓老胡放了心。
因爲提前都有溝通，所以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陸喬歌的報告申請被批准，自然要按照她裡面的章程來，而且，上面領導還給加了一些要求和注意事項。
總之，要做到萬無一失。
但現在陸喬歌需要給甄曦打電話溝通，這纔是最重要的。
對於甄曦來講，他促成了此事，他又有什麼好處？
陸喬歌覺得甄老先生將甄曦指定繼承人也許是放的煙幕彈吧。
他沒有多喜歡甄曦，甚至早已經忘了甄曦的母親。
要不然也不能和薛秘書打得火熱。
雖然兩邊沒有明面上的來往，可我們這邊對於港城可不是一無所知。
在陸喬歌遞交報告之前，秦恆之就將陸喬歌可以瞭解的信息告訴了她。
甄董事長在頒佈一夫一妻制之前有一妻兩妾，情婦若干，私生子女也有幾個。
長子是原配生的，叫做甄明澤，老三就是甄曦，他的母親叫林曼芸，祖居源城，是當地有名的大家族，後來戰亂全家都坐船離開了。
因爲都是建國前，所以很多信息不是很全，到目前爲止，還沒查到林曼芸在這裡有親戚。
但林曼芸活着的時候，和遠在M國的家族裡的人不來往。
但有一點，林曼芸是林家長房嫡女，雖然現在早就不時興這一套，但其實暗地裡對長子嫡孫的還是不一樣。
這樣的大家族，還能在M國立足，林曼芸這個嫡女爲什麼會給甄董事長做妾？
當然了，在廢除一夫多妻制之後，甄董事長和原配還有二太太離了婚，正式迎娶了林曼芸。
但是不過幾年，她就意外墜海。
甄董沒再婚，可身邊從來不缺女人，不過明面上的，身邊只有一個薛秘書。
甄董的原配沒在港城，長子現在卻是集團的總經理。
至於甄曦，管理的企業有大賣場和一家電子公司。
但他是被寫在遺囑上的繼承人。
陸喬歌其實更傾向於這裡面有不爲人知的陰謀。
但這些和她沒關係，和這次的換糧食也沒關係，她只是心中有數知道該和甄曦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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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和商貿組的商量好，可以給甄曦什麼好處，下午四點五十的時候，陸喬歌打通了甄曦的電話。
那邊的甄曦似乎有些意外，也沒什麼興趣，不過陸喬歌總是能抓住重點，她先提的是甄曦的大哥甄明澤。
於是，甄曦一下子精神起來。
“……據我們所知，甄總也就是你的大哥現在進軍房地產並已經掌控了市場三分之一的份額，按照現在人口增長情況，即便不蓋房子炒地皮都是暴利。”
“但是我們老祖宗說過，衣食住行，這衣可是排在第一位，住是排在第三位的，人們只有有衣穿有飯吃才能去想住的地方，由此可見，衣是多麼重要。”
“甄總，您的大賣場港城有名，這是令人羨慕的先決條件，如果您對我那天提的建議感興趣，可以試一試，我這邊可以承諾，甄先生的服裝有一切優先權，有什麼條件，您儘管提。”
電話那邊的甄曦陷入了沉默。
他依然搞不明白父親爲什麼讓他做繼承人，卻將房地產交給了大哥！
難道等他繼承了家業還能繼承甄明澤的房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