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本部真的打算在ai方面下功夫嗎？”
樸振英臉上笑容隱去，開始變得認真。
“是認真的，而且不是‘閒着也是閒着，做做試試唄’這種心態，是真心要當成產業去做的。”
“愛豆、演員、綜藝、音樂、影視劇，這些東西C本部做的都還可以，繼續往這方面使勁兒的收益絕對不如做成點新東西來的大。”
“要我付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努力把九十分的卷子提升到九十五分，那我肯定不幹啊，我單開一個項目哪怕只做到六十分都很舒服呢。”
陳辰只是語氣輕佻，話裡面的內容相當厚重。
“可以理解。”樸振英眉頭皺得很緊，“但對醬油瓶來說，你那些考九十分的卷子我們還沒有做到九十分，現在跟着你玩兒ai有點不太合適。”
“要不這樣吧。”樸振英呼了口氣，“陳老闆跟我說明一下爲什麼醬油瓶要按你的設想參與到這個項目當中來，如果能說服我的話那就太好了。”
“有點不太想說服你呢改成威脅怎麼樣？”陳辰眯起眼睛，半開玩笑的說道：“你現在不參加進來，將來被我們ai項目搞出來的東西揍的時候可千萬咬緊牙別喊疼。”
這個項目拉人進來的意義只是方便它得到更豐富更真實的數據而已，別的意義還真沒那麼大。
因爲這些娛樂公司能給的也只有數據而已，總不能指望他們給陳辰偷來好用的深度學習模型吧？
而數據.老實說，現在的數據有些不值錢，很容易就能弄到。
更何況C本部本來就在互聯網上搜集數據有一手，大部分數據就算別人不給，C本部也能拿得到。
“我倒不覺得ai現在就能厲害到那種程度。”樸振英擺擺手，沒有把陳辰威脅放在心上，“你這個項目如果做出東西了，能在哪些方面給我們提供幫助呢？”
“現在技術還沒那麼厲害，能做的東西相當有限。最直觀的一點就是我們會對粉絲們的喜好了解的更加清楚，市場調查做的更加完美。”陳辰回答道：“像是什麼最優宣傳套路啊、最精準的廣告投放啊、市場最接受什麼風格的作品之類的事情，只要你進行提問，它就給出優質答案且準確率奇高。”
“另外就是代替工作人員完成大量重複工作，起一個降本增效的作用。”
“學習到當下最火綜藝的剪輯方式後，我們自己做綜藝在剪輯方面就輕鬆多了。同理還有調音、後期、加字幕之類的東西。”
“ai寫歌、寫劇本、做特效、配音等等我就不提了，現在的水平還趕不上真正的創作者。”陳辰到這裡停了下來，“更誇張的那些還需要等待科技繼續進步。”
“也就是說，你這個項目的產出頂多就是替代掉一部分員工。”樸振英問道：“我沒理解錯吧？”
陳辰點頭。
“那爲什麼不等這方面技術進步了再去做呢？”樸振英合理反問，“你又怎麼能靠着這樣的東西把我打疼？”
“……”
這問題陳辰有些難以回答，他總不能說現在打下基礎等以後好用的模型一問世立刻就能利用之前的基礎在這方面領先同行好幾步吧？那不純在扯淡？！
“我拿宣傳舉個例子吧。”陳辰想了想，還是掏了個案例出來，“做宣傳的時候用ai生成大量符合人們喜好的視頻或文字在免費的平臺上精準投送到目標用戶眼前，這樣的成本是多少？”
“……”
這問題不難，但還是把樸振英弄得說不出話來了，因爲他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
生成合適的宣傳資料是根據之前投喂的數據來的，要戳中大家的喜好肯定不算難，代價是電力跟計算資源。
把每類人更偏愛的宣傳資料精準送到那類人的眼前靠的也是之前投喂的數據，代價依舊是電力跟計算資源，因爲平臺是免費的，它甚至還會給你發放報酬。
宣發可以說是最燒錢的工作之一，要是能把花在這方面的錢省下來一些，公司做起事來一定會輕鬆好幾倍，在別的項目上做事也會更有餘裕。
光這一點就夠讓人心動的了，更別說ai一定還有別的好處。
“搞你那個項目要付出的代價一定很大吧？”
樸振英態度由剛纔的堅定變成了糾結。
“不是一般的大。”提到投入，陳辰再硬的嘴巴也只能彎出苦笑的弧度，“我們做這個肯定是要把ai部署到本地的，前中後期的軟硬件投入都很嚇人。”
“呼~下次你直接說這個就行了，把我搞得心癢癢的差點就上了當。”樸振英用最質樸的方式拒絕了陳辰的邀請，“搞不了。早就知道人工智能這邊要投入的資金很誇張，如今聽你確認它確實很誇張，醬油瓶就有些望而卻步了。”
沒錢，嘿嘿！沒錢可什麼都做不成，尤其是這麼個超級花錢的項目。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裡面也有你的玩心在。”樸振英接着說道：“你對它很感興趣，認爲它是未來的趨勢，再加C本部暫時沒有特別多需要你操心的事情，所以就想在人工智能這方面摻和一腳來玩玩，對不對？”
“是有這樣的想法。”
陳辰乖乖承認，他想做這個項目的最大原因之一確實是有錢沒地方花。
雖說搞C圈搞阿琳食堂都可以，但那兩個是毫無疑問做大了就要被同行巨頭收拾的東西，只能小打小鬧。
南韓有自己優秀的餐飲連鎖，也有自己的外送軟件，你跟人家搶小生意人家當然懶得理你，但要是做大了.人家惹急了說不定別人連C本部一起給你滅了。
你的靠山不夠強壯，你的存在就不會穩定。
“醬油瓶跟C本部不一樣，‘跟着心情玩兒’這種事情對我們醬油瓶來說太過奢侈了，恕我無法奉陪。”樸振英認真道：“感謝陳老闆的邀請，可醬油瓶的最後結果會是體面的退出這個項目。”
“好的，我尊重醬油瓶的意見。”陳辰調整心情問到另外的事情，“馬上就要十月了，我離開醬油瓶的事情決定好要怎麼辦了嗎？”
“有了點想法，你聽聽合不合適。”樸振英清清嗓子，“咳，你那I分部不是開始替C本部招收練習生了麼，到你合約到期的時候應該已經收穫到一批練習生了，我們就從那裡做做功夫。”
“怎麼說？”陳辰有些好奇，“練習生這邊還能搞出什麼花樣？”
“搞交流大會唄，每年這個時間定期交流一次，這難道不是會顯得咱們兩家關係很好嗎？！”樸振英熱切的看着陳辰，“你覺得呢？”
“好主意！”陳辰眼睛一亮，“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這幾天醬油瓶會把具體計劃寫出來送到I分部，你I分部那邊現在是誰管事來着？”樸振英問道。
“你直接送到C本部吧，I分部現在管事的是李順圭。”陳辰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脖子。
“也行。不是.等下，李順圭是我理解的那個李順圭嗎？”
樸振英隨口應了一句，只是那個名字在耳邊繞了一圈之後讓他覺得特別不對，忙開口去問。
“少女時代sunny，我的好朋友。”陳辰回答道：“我又給她找了個班上。”
“真厲害，能讓這樣的人幫你做事。”樸振英猛地壓低了聲音，表情也變得有些八卦，“說實話，你是不是對傻帽家女團成員特別情有獨鍾啊？前有雪莉後有sunny的。”
“只是簡單的朋友而已，恰好有需要用得着人家的地方，人家也恰好願意過來幫忙。那還有什麼好說的，用唄！”陳辰斜了他一眼，揶揄道：“我倒是也想對醬油瓶家女團成員情有獨鍾來着，可是Wonder Girls跟miss A一個留下來的成員也沒有，我用不成啊！”
“去去去，滾一邊去！”樸振英生氣的推了陳辰一把，“趕緊回你的C本部吧，惹不起你了還！”
……
……
“傻帽公司不打算參與到C本部的人工智能項目當中去。”
隔日，李成洙帶來了傻帽公司的想法與態度。
“傻帽公司已經確切的瞭解到ai能對我們造成多大的衝擊與影響，但我們確實沒有那麼多的資金可以投入到這樣的項目當中去。”
“新團出道、疫情壓榨、副業發展並不如想象中順利.種種原因讓我們的資金變得緊張，只能無奈放棄這項合作，還請您理解。”
“……”
李成洙後面還說了一大堆，但陳辰都沒怎麼聽。
從昨天樸振英的態度陳辰就知道今天的這次會面在人工智能項目上會是什麼結果了，一點不意外。
形勢比傻帽公司好的醬油瓶都玩兒不起，傻帽就更玩兒不起了。
“放心，我都能理解。”陳辰態度平和，“跟sm C&C商量的事情怎麼樣，能成嗎？”
“傻帽公司很願意在綜藝上跟C本部加深聯繫，會議上一致通過了跟C本部合作的提案。”李成洙興奮的回答道。
“合作事項由誰負責，你嗎？”陳辰玩味道。
“您說笑了。”李成洙謙遜的低了下腦袋，“sm C&C的社長是我，這件事情也是從我開始的，自然需要我來負責，這是整體高層共同決議。”
陳辰當然知道sm C&C是李成洙，但他更知道社長不一定是權力最高的人，也不一定能負責更具體的項目。
在上次跟李成洙的談話中陳辰故意問了sm C&C由誰掌控，現在看來是有答案了。
“那就麻煩李代表跟我們負責綜藝的康部長進行對接了，網飛那邊會稍後加入進來。”陳辰臉上堆滿笑容，“沒想到李代表竟然會親自負責，早知道就不交給康部長了，跟你級別對不上呀。”
“都是爲了做事，談級別沒有任何意義。”李成洙迴應道。
“不，以我的經驗來看，級別是很重要的。把代表理事栓在具體的項目上，這個行爲很怪，總覺得.”陳辰演出糾結跟諱莫如深的樣子，“咳，沒什麼。”
“還請有話直說。”
李成洙懇求道。
“沒什麼需要直說的話，我對傻帽公司內部關係並不瞭解，說出來的東西肯定是錯的，所以不說也罷。”
陳辰擺擺手，拒絕了他的請求。
“我想您應該覺得高級決策層被具體的項目困住很奇怪吧。”李成洙簡單思考一番，自己得出了結論。
陳辰不置可否，嗯都沒嗯一下。
“因爲傻帽正在發生很激烈的變化。”李成洙似是抱怨似是無心，“這種變化影響很大，但所有高層管理都無可奈何。”
“對事情無可奈何的高管？”陳辰接着演，表情上疑惑的皺了下眉，“高管跟無奈這倆詞兒不搭吧？”
“李秀滿會長正在出售自己的傻帽公司舊股，力推完成跟Kakao子公司股權互換的事情，馬上大家就都會知道了。”
李成洙甩了個驚天大新聞出來，把陳辰都雷到了。
合着後來那些事情是你李秀滿引狼入室啊，那真怪不得別人了！
還有哥們兒好像入場晚了，難得費心設計了這樣的入場機會竟然晚了？！
最後就是，我C本部好像要變成Hybe的角色了，本來以爲會是Kakao那個位置呢。
“呃”陳辰拖着長音，“這樣的事情李代表確實無能爲力，因爲是李秀滿會長的決定。”
“但是娛樂公司跟Kakao合作這事兒，你們都認可了？”陳辰小心斟酌着字句，“跟Kakao扯上關係可不是.呃.”
Kakao有個“行業百草枯”的外號，跟它一起玩的公司後面結果都很不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我們無法反對。”李成洙心有怨氣，“即使意見不一樣也不會得到重視！”
“明白，理解。”陳辰連連點頭，“傻帽公司畢竟是李秀滿會長的傻帽公司，其他人的意見放在李會長意見面前的確有點不夠看。”
“……”
李成洙沉默了，什麼話也不說。
陳辰也跟着沉默，在腦袋裡快速對現狀進行彙總。
事情好像變得有趣了，後面傻帽公司出問題似乎又驗證了一次“行業百草枯”外號的威力。
果然是隻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啊，好玩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