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個月的琿琿即使長得快也還是剛滿十斤的一個孩子,加上裹得厚厚的衣服也不過就是十幾斤的分量,這點分量對於一個大男人來說不算什麼,就算是一個體虛的男人也不應該是多重的負擔。
不過堪環宇不僅僅身體虛弱,最主要的是他的手之前也受了傷。他被釘子釘穿的四肢在古十餘藥物的治療下,幾乎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當然也要慶幸與當時所用的釘子並不粗大,沒有傷到經脈。現在腳走路時也只是微微有點疼,右手除了留下一個不明顯的傷疤外已經沒有什麼影響。
除了左手,可能因爲釘子釘得位子不好,左手看上去也很好了卻用不上力。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沒有告訴過別人。
堪環宇手上抱着的是甜蜜而沉重的負擔,在這一刻濃厚的愛揮灑在四周。
琿琿揮舞着手,扭動着小小的身體,嘴巴里“咿咿呀呀”的叫嚷個不停。堪環宇愛憐的貼近,目光裡滿滿都是驚喜。這是他的兒子,是他與跡的兒子……
他的身上集合了他們兩個人的優點,凝脂白玉般的肌膚,寬廣的額頭和軒轅跡非常像,帶着貴氣與威嚴,小小的扁扁的鼻子像他,不停轉動着的眼睛卻是看不出來像誰。下巴和臉龐都是肉嘟嘟的,讓人忍不住想去親親他。於是堪環宇想給第一次見面的兒子一個頰吻……
然而一個不留意讓那不停揮舞的小手,狠狠的拍上了堪環宇的臉頰,接着就是狠狠的一揪……
堪環宇連忙退縮,單手的力道差點沒能抱住寶寶。臉上火辣辣的微微疼,堪環宇伸手摸了一下,估計只是被抓紅沒有抓破。他有些無奈的看着琿琿,琿琿卻似乎很高興,一掃剛剛水汪汪委屈的神色,滿眼都是得意洋洋的笑容。
堪環宇搖頭一定是他看錯了,怎麼會把一個嬰兒純淨的笑看成得意洋洋呢?大概是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欠虐,所以纔會覺得寶寶是替跡出氣的。
他擡眼看軒轅跡,看見的卻是軒轅跡一雙冰冷的眼眸,內心微微有些受傷。他這一個月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又是被抓,又是被打,又是……
他是爲了什麼?不就是看見他牽掛軒轅青旅,所以想把他牽掛的救回來嘛,就算最後沒有成功,還錯過了守護他生下琿琿的重要時刻,也不用拿這麼難看的臉色給他看吧?
“可以走了吧?已經很晚了宮門要關了。”
響在耳邊的話冰冷無情。堪環宇的手微微顫抖,隻手的力量在堅持了良久之後終於向他發出抗議。
“好……我什麼開始重新到宮裡輪值。”
“請以後以微臣自稱。”軒轅跡從堪環宇的手上接過琿琿,毫不留情的投給他一個疏離的眼神。
“請問,微臣什麼時候可以前來輪值。”
“朕已經取消了你的禁止令,你身體恢復了就過來吧。”
“謝……皇上。”堪環宇遲疑片刻還是恭敬的跪下謝恩。硬碰硬從來就不是給明顯居於弱勢的一方採用的手段。他現在需要是循序漸進,逐漸從各個方面讓軒轅跡的心從瓊王爺那裡轉向他。
軒轅跡抱着琿琿轉交到乳母手上,然後揉揉突突跳動的眉心,朝依舊跪在地上的堪環宇不耐煩的揮揮手。然後不管還沒有起來的堪環宇率先走出了寢宮。
“微臣告退。”這一句在軒轅跡轉身時說出的話,沒有阻止軒轅跡腳步一絲的停頓。
堪環宇將依戀的目光從快走出大門的軒轅跡身上收回,身體慢慢的站了起來。緩緩的望着離去背影感傷莫名的涌上。
“皇上這是去哪裡?”
終於在離去前忍不住問一旁的太監。好在太監們都知道他之前很是得寵,對他的問話不敢有所怠慢。
“皇上今天點了麗妃的牌。應該是往麗妃宮裡去了。”
太監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毫無心裡準備的堪環宇一下子寒了整個身體,差一點又一次昏倒在地上。
“麗妃……去麗妃那裡了?爲什麼去那裡?”
“皇上去那裡不是很正常嗎?麗妃年輕貌美,皇上又是虎狼之年,之前皇上因爲‘身體不適’才懶於後宮,如今恢復過來了,自然不能怠慢了各宮的衆位娘娘……”
太監尖尖細細的聲音還在喋喋不休的述說,堪環宇只覺得耳內四處鳴鼓,轟炸一片……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他是愛他的,他對他的種種感覺並不是他一開始所認爲的責任。可是,也是這一刻他才知道他愛的是一個帝王,是一個年輕英俊的帝王。作爲帝王會有三宮六院,會有無數嬪妃,還會有無數兒女……
他算什麼?算什麼?也許明日一聲令下就會身首異處的一個不知天高地厚,膽大妄爲的無知小民。
苦笑從蒼白的臉上盪漾開來……
走在前往麗妃宮殿路上的軒轅跡緊緊擰緊自己的手掌,他剛剛一直非常想給那個渾蛋一巴掌,終究覺得有失自己身份而強力忍住。
當他心驚膽顫的等待太醫過來診脈的時候,他幾乎想要原諒這個,他在生死線上艱難的掙扎時離開的人。可是,當他溫柔替他除去厚重的衣服時,從衣衫口袋裡掉出來的是什麼?
一瓶已經用去一半的傷藥,還是專門針對那種地方受傷的傷藥。要不是這個藥古十餘臨走前特意留了幾瓶給他,他還真不知道這個藥的作用,而他失蹤的這一段時間又在做些什麼?
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一邊和他上牀,一邊心裡記掛別人,同時又四處沾花惹草的人。他……憑什麼能夠得到他這個九五至尊的牽掛?又憑什麼在他面前爲所欲爲?
“皇上,夜寒,加件披風吧?”
隨侍的安公公間皇上停在麗妃宮門前遲遲不進去,向前遞上一直拿在手上的風衣。
“不用了,進去吧。”
軒轅跡心中一酸,連個侍候的人也知道關心他的身體,而那個與他翻滾過數次龍牀的人,這一趟回來竟然只知道關切那個他千辛萬苦生下的小子,對他卻沒有隻字片言的問候與關懷,怎不讓人氣惱。
“皇上駕到——,皇上駕到——”
軒轅跡的身影一出現在宮殿門口,一聲一聲的通報層層疊疊的往裡傳送。
昂首闊步向裡走去的軒轅跡在正廳裡遇上了前來迎接的麗妃。
“皇上金安。”溫顏軟玉、巧笑倩兮的一個女子,帶着驚喜躬身迎接許久不曾踏入後宮的皇上。
“麗妃請起。朕唐突而來沒有影響麗妃休息吧?”
“臣妾尚未休息,何來打擾。”
……
彼此輕言蜜語、淡淡關懷,一路緩緩的走進了麗妃的寢室,閒雜人等早就識趣的完成鋪牀疊被後退出了臥室。
軒轅跡扶着麗妃坐在牀沿,對面是柔情蜜意、展露嬌羞笑顏的女子。靈巧的手指溫柔的替他除去仍帶着微微寒意的外衫,接着是綿密的夾襖,再接着是輕柔的內衫……
軒轅跡端坐着沒有動彈,任由身側的女子羞紅着臉溫柔的服侍他……
恍然間想起堪環宇粗暴的壓制,強勢的侵入,那種無處可逃被充實的疼痛……
自己一開始的激烈反抗,然後被迫無奈的承受,接着疼痛、撕裂、酥麻、發熱、最後的酣暢淋漓的高chao。和如今這樣的緩緩溪流一比——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