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的小雪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
自然而然地就打破了那個詛咒。
聽聞冷玄墨這樣說，皇甫雪不由感到有點好笑。
但是，她依舊閉着眼睛，一言不發。
關於天女閣的真相，以前在她心上一直是根除之不快的刺。她以前拼了命地想知道原因。
如果在以前，冷玄墨告訴了她真相，她會感動得涕淚交加。
而現在，這個真相再由他說出來，就像是一桌好酒菜，儘管是精心烹製，但是已經隔了夜。
食之無味。
她再也不會爲之感動了。
很快，宗主大人就發現自己說話完全是自說自話。
小雪視他爲空氣，交待完了母親的囑託，真的就再也不開口了。
他淡薄的脣動了動，身形有點晃動。
掙扎着走到皇甫雪的身邊。輕聲。
“小雪。你如果真的恨我，乾脆你殺了我替他們報仇吧。”
小雪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那些聖武者的變異，其實都和他有關。
他情緒一崩潰，那些聖武者就會急遽變異。
所以，皇甫雪滿府的忠僕，可以說有一半是他殺的。
宗主大人現在是真正的心灰意冷。
小雪這樣拋棄了他，心裡恨着他，倒還不如讓她殺了自己。
這樣，她心裡就可以痛快一點吧。
宗主大人望着塌上小憩中的小雪，她的頭髮銀白如雪，鳳目似血般通紅。
心裡不由一慟，這都是他造的孽啊。
皇甫雪驀地睜開了眼睛，一雙血瞳灼灼地盯着他。
優雅起身，然後轉身就走。
冷玄墨久久地站立在軟塌旁，就在他以爲小雪再也不會和自己說話時。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清朗卻冷漠的聲音。
“冷玄墨，你可知當時我等了你一夜。”
她等了他一夜，求了一夜。到最後，傳話兇獸傳給他的話，一句比一句卑賤。
最後，她真的已經絕望到只要他肯來施以援手，她可以爲奴爲婢，任他怎麼作賤。
“但是，你沒有來。”
他沒有來，她卻迎來了一個血色黎明。
“宗主大人，我想你到現在還沒弄明白吧。我對你絕望，不是因爲你被控制，入了魔道。”
“而是因爲你的不信任。”
不信任是一種致命的毒，她已被他毒得滿身是傷，鮮血淋淋。
而且再也沒解藥了。
“小雪。”
聽到了小雪說話的聲音，宗主大人就已經欣喜得忍不住顫~抖。
他轉過身，追到她身後，想伸手去拉住她的手。
但手伸出去後，卻始終沒有勇氣觸碰她的肌膚。
“小雪，再給我一次機會。”
“求求你。”
皇甫雪垂下眼瞼，心裡笑得苦澀。
這麼謙卑低聲下氣的宗主大人啊。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不顧一切，撲到他的懷裡，不管他做了什麼，她都原諒他了。
但是。
她脣畔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堅決地搖搖頭。
“對不起，宗主大人。現在，我有我想守護的人。”
“我沒時間去考慮感情問題了。”
她現在不比以前只有一條命的皇甫雪。經得起他這樣反覆無常的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