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玄墨默默卷下衣袖，淡然開口，聲音略有些嘶啞和。
“現在無情不能送你們出去了。小雪……你，你和李元蘇自己先回去吧。”
這句話他說得無比艱難，在約皇甫雪來之前，其實他心裡早定下了至少八種如何將她留下的方案。
但是到了最後他才發現什麼方案都無用。
他不再敢強迫，而苦苦哀求，對於小雪也沒任何作用。
當一個女人心裡已經沒他的時候，再絞盡腦汁費盡苦心也是毫無作用，而看到她一臉冷漠的樣子。
自己只會更加難過。
宗主大人覺得此刻的自己已經連挽留小雪的最後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皇甫雪不說話，看着他轉身而去的孤寂身影，腳步向前邁了一小步，最後還是停下了。
“你剛纔說的。十天。”
她忽然開口，一雙血瞳波光斂豔，波瀾不驚。
“我就留十天，十天後我即刻就走，一刻也不會再多留。”
“大聖人，麻煩你十天後來接我。”
李元蘇愣了一下，繼而溫和地微笑。
“好。”想了想再囑咐幾句。
“這十天，小雪你自己要小心。天機門嫡系子弟裡既然有一個變異，就會有其它人變異的可能。”
“本宗主以性命擔保小雪在這十天內會安危無恙。”前面，傳來冷玄墨嘶啞低沉的聲音。
哪怕他自己沒命了，也會保小雪安然無虞。
李元蘇終於走了。那些門口的靈獸也終於走了。
當小雪向自己緩緩走來時，冷玄墨還一直負手站在沙灘上，看起來就像在風中快石化的一尊雕像。
他灼灼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家女人，不，是曾經自家的女人。
她白髮紅瞳，肌膚泛着美麗的光澤，身材，嗯。這段時間似乎有些胖了？
看來李元蘇將她養得很好。他的心微慟，就像被針扎過一樣。她到了李元蘇那邊一定是心寬體胖，身心愉悅吧。
他想起那段時間天機門裡，她備受他折磨，身心摧殘，容貌枯槁消受得瘦了一大圈。
果然，小雪還是離開他，比較好。
“小雪。”冷玄墨終於開口，聲音乾澀。
“謝謝你還會選擇留下。”
剛纔他真的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一顆心已經痛得麻木。
在她開口說肯陪他十天的時候，他都懷疑是否耳朵出現了幻聽。
一顆心砰砰跳得有如見到初戀的少年，有一些小歡喜，又有些小期望。
小雪，也許心裡對他還是有一點留戀的？
“宗主大人。”但是皇甫雪一開口，就將宗主大人心裡僅存的一點幻想全部打滅了。
“變異的事，已經越演越烈。你是不是想到什麼好辦法了？”
“光靠你身上這點血，恐怕是不行吧。”
原來，小雪是爲了和他談扼制變異的事。冷玄墨剛纔眼裡閃現着的光芒一點點黯淡下來。
心臟又再次縮緊了幾分。
她提起他受傷這件事時，語氣都如此平靜坦然。果然，他的血在她眼裡，只是能救變異者的藥而已。
小雪，她不會再爲他有任何傷心難過，更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心疼地抱着他，安慰他，踮起腳尖，給他一個甜蜜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