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黑血的吐出,三皇叔額頭上的黑氣漸漸消散,他又猛地吐出了好幾口黑血,吐得臉色發白,渾身顫抖,顯然是難受至極。
我扶着他的胳膊,他緩了好一會兒才虛弱地握住了我的手,那一刻我的眼淚唰地一下流了下來。
“三皇叔,你終於好了!終於好了……”我激動地抱住他,將腦袋埋在三皇叔的心口上。
三皇叔很虛弱,但他依然強自撐着,他緊緊抱住了我,如以前那般寵溺地拍了拍我的發頂:“本皇無礙了,你不要再哭了。”
我緊緊抓着三皇叔的衣袖,眼淚像斷了線的雨滴,根本停不下來。
鎮族長老和黎族其他高手全都鬆了口氣,鎮族長老率先拍了拍三皇叔的肩膀道:“臭小子,好樣的,果然沒有辜負老朽的厚望!”
三皇叔不耐煩地摟住我往後退了幾步,保持和鎮族長老三丈開外的距離:“雖然本皇很敬重你,但不代表你可以輕薄本皇,本皇是曉曉的男人,碰不得!”
我聽了這話破涕爲笑,鎮族長老則一臉吃了蒼蠅一般噁心得直翻白眼:“你們這對夫妻真是把過河拆橋這詞用得透透的!”
我看到鎮族長老無奈而又低頭鬱悶的表情,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鎮族長老,這次多謝你了!如果不是你在三皇叔昏迷的時候給他偷偷輸了內力,他不會這麼容易就衝破瓶頸的!”
鎮族長老聽到我恭維的話,這才滿意地擡頭淺笑,他正要客氣地推脫一兩句,就被三皇叔一個箭步擋在了面前。
三皇叔不滿地盯着我的臉道:“不許和其他人笑!”
我看着三皇叔彷彿掉進醋缸裡的模樣,忍不住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我擡手捏住三皇叔的臉頰道:“不許胡鬧!”
三皇叔黑着臉道:“本皇沒有胡鬧!沒有老傢伙,本皇會更快地衝破瓶頸!”
這下鎮族長老怒了,他拽過三皇叔的肩膀,咬牙切齒地吼道:“你說什麼?臭小子,老朽可是渡了半生功力給你,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信不信老朽一掌把你劈回冬翎去?”
三皇叔沒了心魔,武功又精進了一層,雖然身子虛弱,但是底氣放在那裡,所以他相當不客氣地懟了回去:“半生功力才這麼一點,若是本皇,都會不好意思送出去!”
“你!”鎮族長老氣得磨牙,要不是愛惜三皇叔的武功天賦,鎮族長老早就一掌劈死三皇叔了。
他推開三皇叔,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了一會兒,纔沒好氣地說道:“老朽念你年紀尚小,不跟你多計較,凌皇妃,總之你記得老朽的好便是了!”
這下三皇叔不樂意了:“曉曉是本皇的皇妃,憑什麼要記得你的好?”
三皇叔上前一步,鎮族長老明顯感覺到了一股更加強大的壓力,這股壓力比三皇叔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還要濃烈,讓鎮族長老驚訝之餘,更讓他興奮。
他瞬間就將三皇叔對自己的不敬拋到了九霄雲外,他舔着臉開心地看着三皇叔:“瑞天凌,好小
子,你竟然還悟出了武功精髓,真是好樣的!看來老朽這半生功力真是一點都沒白花啊,來來來,快跟老朽說說咱們要怎麼壯大黎族!”
鎮族長老一副哥兩好地友好態度面對三皇叔,三皇叔卻是無比高冷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一方面他不喜歡被人接觸,另一方面,他必須和鎮族長老說清楚一個事實。
“你將內力灌入本皇體內的時候應當明白,本皇體內有一股特殊的氣息,縱使心魔再厲害,那一絲氣息一直都潛伏在本皇的心脈附近保護本皇!”三皇叔看着鎮族長老一字一句地說道。
鎮族長老點了點頭,很是不解地說道:“是這樣沒錯,但容凌的內功心法也只能保護你的安危,並不能助你突破心魔啊!”
三皇叔勾起脣角,看向不知名的遠方:“沒錯,他不可以,但本皇可以!本皇已經悟出了黎族的內功心法,並且將這門內功心法和容凌的結合在一起,創作了新的內功心法,而這一套內功心法不但可以抵制心魔,更可以戰勝心魔!”
鎮族長老驚得張大了嘴,就連我也無比驚訝,我不會武功,但也知道領悟武功的真諦是需要機緣的,難道三皇叔的機緣這麼厲害?
這麼會兒工夫就悟出了這麼多?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三皇叔看着鎮族長老的反應,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他側身摟住我的肩膀道:“其實本皇在昨日便已經悟出了不少東西,但一直在反覆琢磨,直到今日才得以肯定。而你昨日私自將半生功力輸入本皇體內,不但沒有幫本皇,反而助長了心魔。要不是本皇有着頑強的毅力硬生生從噩夢中醒來,恐怕本皇早就被你的內力害死了!”
這下鎮族長老的臉皮就有些掛不住了,他的武功遠遠在三皇叔之上,卻沒有看出三皇叔已經對心魔有所頓悟,他頓時感覺自己的臉被重重地打了兩下,打得他紅腫,難受。
鎮族長老咳嗽一聲,正想灰溜溜地離開,卻猛然想起一件事來:“既然如此,那你就把老朽半生功力還給老朽就是了,老朽還捨不得把半生功力給你呢!”
鎮族長老手掌朝上看着三皇叔,頗有點像小朋友要糖吃的模樣,站在一旁的黎族高手們都覺得丟臉無比,紛紛低下頭往外走。
鎮族長老倒是丟臉慣了,也不怕再丟臉一次:“喂,臭小子,你聽不懂老朽的話是不是?快把功力還給老朽!”
三皇叔攤手道:“本皇已經將你的功力融入體內了,昨日是你自己要輸給本皇的,既然禮物送上門,本皇只好勉爲其難地接受了!”
鎮族長老聽到這話的時候,那老臉啊,別提有多臭了,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三皇叔的衣領,被三皇叔躲開。
他站在原地直跺腳:“瑞天凌,你這個天煞的臭小子,你既然知道老朽的功力沒用,爲什麼還要煉化?況且這麼短的時間,你怎麼可能煉化得了?”
三皇叔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道:“鎮族長老忘了,本皇的體內還有容凌的內功心法。容凌的內功心法雖
然也有不少弊端,但也有一個不錯的優點,便是吞噬一切強大的內力。你的內力一進來,本皇便自動吞噬起來了,這都過了這麼多個時辰了,當然全都吞噬乾淨了!”
鎮族長老完全被三皇叔的歪理給坑了,他氣得發狂,但是又無濟於事。
他的半生功力沒了,三皇叔卻精進了一個等級,他壓根兒就打不過三皇叔,而半生功力又被三皇叔給黑了,他最後氣得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
黎族的高手們轉頭一看,堂堂鎮族長老竟然像個五歲孩子一樣坐在地上撒潑,頓時覺得自己的臉皮,連帶着黎族的臉皮都快丟到太平洋去了。
鎮族長老正想朝他們求助,黎族的高手們見狀連忙夾着尾巴逃了,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鎮族長老氣得在地上大幅度地抖着雙腿:“老朽不管,你必須補償老朽的損失,老朽不能白白被你欺負了!不對,你腹黑,你那爹更腹黑,老朽不能被你們玩了!”
三皇叔聳了聳肩道:“不好意思,本皇只和曉曉玩兒!”
三皇叔說完這話便摟着我的肩膀往擂臺下走,我轉頭同情地看了一眼鎮族長老,鎮族長老正要朝我發動眼淚攻勢,三皇叔已經擡手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你知道本皇的脾氣,本皇的底線和逆鱗便是曉曉,你要是敢跟曉曉撒嬌,本皇不介意將你剩下的半生功力收入囊中!”
三皇叔的話音剛落,鎮族長老的嘴已經乖乖閉了起來,我只能搖頭嘆息,哎,沒辦法,誰讓我家三皇叔腹黑起來六親不認呢?
抱歉了鎮族長老,你只能自認倒黴了!
不過三皇叔倒也沒有虧待鎮族長老,他停下腳步轉頭道:“本皇會接管黎族,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
這話一出,鎮族長老先是愣了一秒,而後便整個人呆在了原地,他擡頭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空,而後長長地嘆了口氣。
“多少年了,老朽盼了多少年了,但總算在入土之前盼來了這一天!”鎮族長老緩緩閉上了眼睛。
三皇叔垂下眸子,我抿了抿脣,握住了三皇叔的手。
我知道鎮族長老爲了黎族付出了很多,他至今未娶,一方面是心有所屬,另一方面是爲了黎族的繁榮和富強。
他是黎族的鎮族長老,是公正威嚴的代表,若是他有了自己的子嗣,總會有人認爲他偏袒自己的血脈,與其到時候引起不必要的爭端,不如孤身一人,來去都由自己。
三皇叔摟住我,將自己的披風展開,然後將披風裹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們去看孩子吧!”
我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來道:“對了,你要不要看一下你祖母寫的信?裡面有一句話我不是很理解,你比我聰明,你應該能看懂。”
我看向自己剛纔站的地方,卻發現周圍少了一個人,我看向三夫人:“娘,拿着信和圖紙的人呢?怎麼不見了?”
三皇叔看向三夫人,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收緊了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