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若是回了丁家,那麼,丁二夫人肯定是要回去的。她當然不能就這麼答應了。
焦倪琛心有靈犀,笑着回話:“丁奶奶,小雅這些天孕期的症狀慢慢顯現出來,我怕她突然換個環境會更不適應。而且,從結婚後我們就沒分開過,這麼突然……”
他頓住口,目光如炬地望了小雅一眼,轉過頭時微有不自在地避開丁老太太含笑的眼。
“看你們夫妻倆如此,我放一百個心啦!”丁老太太笑意盈盈,沒有因爲焦倪琛的拒絕而不高興,反而有些欣喜,溫和地道,“既然這樣,那你們就再住兩天。可是老規矩不能廢,婚前的那天晚上小雅一定得回去!”
說着話,她難掩一絲心酸,孫女二十多年的生命裡住在丁家的時間不到她生命的一半,小雅對丁家沒有歸屬感也不知道能怨誰。
小雅正在慶幸爭取了兩天時間,琢磨着到時找什麼藉口留下丁二夫人,沒發現丁老太太的那絲異樣,焦倪琛正聆聽長輩的教導,自然看到了,連忙回答道:“謝謝奶奶了。”
丁老太太聽他叫“奶奶”,心裡熨帖,一陣欣慰,很快收起了那絲心酸。
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晚上兩人說了一晚上的話,說是分開一晚上,焦倪琛卻覺得要與她分開好久似的,總覺得不安,摟着她說了好多話。說着說着,不見小雅應答,他低頭一看,頓時啞然失笑。原來小雅早受不住困,進==入了甜美的夢鄉,嘴角還帶着一絲淡笑。
第二日。小雅早起照樣看不到焦倪琛的身影,據艾麗斯透露,這次婚禮後,焦倪琛會空出五天的假期陪伴她,算是第二次蜜月。明珠裡暗流涌動,她隱隱感覺到了。卻聽不到任何風聲。也是,這種公司內鬥的事,明珠不會放到檯面上來,她自然不能從媒體上獲取消息。而焦倪琛刻意隱瞞。把她隔絕在爭鬥之外,保護在象牙塔裡,她就更不能知道那些看不見的血腥廝殺了。
“焦太。焦副官對您可真好,”艾麗斯神神秘秘的一臉羨慕,和小雅一起參觀婚禮現場。爲她擋住穿梭的工人,說道,“這家婚慶公司是港區ding級的服務,半個月就佈置好了現場,可焦夫人和焦副官總是不能滿意,方案修改了好幾次,直到今天還在返工呢!”
小雅略微皺眉。她明明感覺到艾麗斯後面的話拐了個彎:“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婚禮,怎麼說倪琛對我好呢?”
“這說明焦副官對您上心哪!您不知道……”艾麗斯一時口快。飛快地掩住口,凝了小雅一眼。
“我應該知道什麼?”小雅問道。
“唉,我實話跟您說了吧,反正啊,那件東西焦副官已經找到了,只是,我說了,您可不能嫌棄!”
“我都不知道什麼東西,怎麼能嫌棄呢?好,我答應你就是了。”小雅也好奇起來,既然是焦倪琛尋找的東西,那肯定是什麼好東西,她沒有嫌棄的道理。
“您是否有一枚鑽戒,就是上次婚禮要用的鑽戒?”
小雅想起了焦倪琛送給她做紀念的鑽戒,點點頭道:“有,我有一枚,前幾天倪琛又送我一枚。”
艾麗斯一拍手:“這就對了!在澳洲的時候,焦副官不小心弄丟了戒指,急得團團轉,到處尋找,公寓裡的地毯、車上,邊邊角角都沒放過。可就是沒尋到……後來他讓人發了尋物啓示,找了好幾個月纔給找到。”
小雅有點模糊的印象,望着艾麗斯想了會兒,突然記起來焦嬌和丁曉晃去澳洲的時候,孫安邦掀了地毯說是打掃衛生,那時候就是在找戒指吧。
艾麗斯還在說:“您不知道焦副官有多着急,只差沒把澳洲整個翻個底朝天。我說他怎麼如此焦急,孫窩窩給我發鑽戒的照片時我才知道,原來那戒指上刻了您的名字,難怪他花這麼多力氣!”
說完,她殷殷地望着小雅,滿眼都是羨慕。
小雅心裡一陣感動,那枚戒指不是她的,她沒有多少感情,卻不知背後有這麼多折騰,於是又問:“那最後是在哪裡找到的?”
艾麗斯撲哧一笑,答道:“我正等着您問呢!說起來也奇了,找來找去,竟是個睡大街的乞丐看了尋物啓事找了過來。嚇我們一跳!”
小雅愕然,原來艾麗斯之前說的“嫌棄”是這麼回事。
“你猜他是在哪裡撿到戒指的?”艾麗斯賣關子,不等小雅問,又“不打自招”,“他自己說他是翻垃圾箱撿到的,因爲看着像是真鑽,便留了下來,直到看到尋物啓事才專門打了電話送回來。只給他的感謝金就超過了兩枚戒指價值的總和!”
艾麗斯覷她臉色,發現她眼中絲毫沒有嫌惡,而是驚訝居多,微微鬆口氣,笑道:“所以嘛,我才說焦副官對您好,看重您!”
小雅笑了笑,眸中的光比陽光還要溫暖,尤其在看到工人們搬運的紫羅蘭後,驚喜更甚:“我記得方案裡寫的不是玫瑰和百合麼?”
“您果然喜歡紫羅蘭,還是焦副官瞭解您!”艾麗斯跟着她轉移話題,“玫瑰百合早預訂好了,就在前幾天,焦副官突然換了鮮花,在港區、內地訂購紫羅蘭,數量不夠,又直接從地中海那邊空運過來。您瞧,這是今天早上才運過來的紫羅蘭,葉子上的露水還沒幹。爲了這些紫羅蘭,之前已經運過來的玫瑰百合要騰位置,把花房空出來,只等日子到了,連夜擺上。”
又是一番折騰。
小雅肉疼得不得了,這得花多少錢啊!浪費也不是這麼浪費的。
艾麗斯似有所感,笑道:“咱們焦副官會做人,他提前購了玫瑰,港區的玫瑰就有些洛陽紙貴的味道了,別家辦婚禮少玫瑰,他直接送人做人情了。”
小雅連連受驚的心臟開始免疫了。
兩人正說着話,小雅接到大洋彼岸的電話,艾麗斯微笑走開,小雅心情極好:“珍妮,你可想起我來了!”
珍妮聲音中透着喜色:“太太哪,我沒一刻不想你的。過兩天就是你的婚禮,我早早打個電話來祝賀你。祝你和先生白頭到老,和和美美一輩子。”
“謝謝你,珍妮。你不能回來一趟麼?婚禮上沒有你,我很遺憾啊。”小雅略有惆悵地說,她來到這裡後是珍妮教會她許多豪門裡的規則,也是這個人給了她第一份溫暖。
“我是很想回去看您和先生的婚禮,可傑森的案子到了關鍵時期,辯護律師說,過了這段日子,傑森的案子就能有眉目了……”
“唉,我只是隨口說說,你不必放在心上。相比起來,還是傑森那邊比較重要。能聽到這樣的消息,我真是高興!”
“我的太太,您終於苦盡甘來了,”珍妮聽說小雅會有個盛大的婚禮,她比誰都開心,小雅名正言順地在焦家站住腳跟,是排在傑森案子後面的第一件心事,“我就知道先生一定會看見您的好,您也會真心接納先生的。”
小雅心中雀躍,忍不住在最信任的人面前炫耀,也是讓珍妮安心的意思,便提到焦倪琛找鑽戒的事。
她說完後,發現電話那頭珍妮的呼吸聲有些急促,卻不見珍妮說話。
安靜了幾秒鐘,珍妮突然激動地道:“找回戒指就太好了,不然我這輩子都會不安的!”
小雅嚇了一跳,不僅爲珍妮的口氣,還爲珍妮話裡的意思,忙問珍妮是怎麼回事。她怎麼也想不到珍妮會與這件事有關。
鑽戒找回來了,且艾麗斯首先跟小雅提了尋找過程,珍妮在小雅再三追問下道出了事實。
小雅恍然大悟,她竟不知道鑽戒的背後牽扯到珍妮,也沒多想,愉快地和珍妮又聊了幾句,給她形容婚禮現場的佈置,這才掛了電話。
到了中午,忙得腳不沾地的焦母過來盯班、視察,意外小雅在這裡。
小雅有些愧疚,因爲婚禮畢竟是她和焦倪琛的事,她除了在婚禮前來看看現場,聽聽艾麗斯述說婚禮流程,心裡有個數纔不慌,就沒什麼實質性的事了。所有的事都是焦母在操心。
她的慚愧讓焦母高興不已:“你們好好過日子,也不枉我忙這麼些時候!”她就喜歡恩怨分明、知恩圖報的人,她自己就是這類人。何況,小雅肚子裡揣着個金疙瘩,她更不能讓小雅勞累了。
小雅低低地應了聲,在婚前婚後這段日子受人調侃是免不了的,她早就淡定了。
和焦母、艾麗斯吃了午飯,下午再看了看現場,與焦母分手,艾麗斯把小雅安全送到學校旁邊的公寓裡才離開。這段日子艾麗斯就是小雅和焦倪琛之間的信使,小雅的行程沒有焦倪琛的部分都有她的全程參與。
看到艾麗斯遠離的背影,小雅站在陽臺上給李碧琳打電話。
“小雅,你的同學來找了!”丁二夫人一邊熱情地請李碧琳進門,一邊衝小雅喊道,對小雅交了朋友十分開心。
小雅犯困的眼睜開,連忙攜了李碧琳的手,和丁二夫人介紹李碧琳的身份,說道:“你不是喜歡養烏龜麼?正好我的書房裡養了兩隻海龜,我帶你去看!”
便和李碧琳避到她的小書房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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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碧琳,怎麼樣,查到什麼了麼?”小雅一進門便急切地問道,看李碧琳臉色凝重,她心裡有些打鼓。
李碧琳從手提包裡抽出一份文件,鄭重地交給小雅:“這裡面是有關那年發生的事的報導,據徵信社的偵探說,當時有多家報紙報導,但是消息被攔截下來,只有幾家比較大的報社發行了近千份出去,後來受到阻力,再次被攔截。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少,但也僅限於知道而已,具體情況還是徵信社找了當年從丁家出來的幫傭口中套出來的。”
小雅快速翻開文件夾,看完之後面色發白。
李碧琳緊張地扶着她:“你別激動,你現在可是雙身子,好在那些事過去了。我來之前還有些猶豫,害怕你突然記起這些,對你今後的生活有影響。不過,我還是認爲,既然是你自己的事,你有絕對的決定權要不要知道。”
小雅在她的攙扶下坐下來,出神地道:“沒事,你放心,我忘掉那些記憶,就只當自己是個旁觀者。”
說完,便慢慢消化李碧琳查到的消息。
原來丁家還有個人是她不知道的,那個人是她的姑姑。春節期間去丁家時,她就看到有一間臥室的門是鎖着的,丁家幫傭告訴她哪間是誰的房間,哪間是客房,唯有一間鎖着的臥室沒有說。她當時沒在意,現在想來那房間應該是丁家大小姐丁香的。(親們回頭看第031章)
丁香是丁老爺子和丁老太太的老來女,從小被當做眼珠子似的嬌生慣養。當年丁二夫人與丁海濤的事情揭發之後,丁老爺子在仕途上開始走下坡路。丁香是當時丁老爺子拯救仕途的最後一張王牌,說起來丁香是個女強人,在dem中的能力和地位不亞於她的哥哥丁海濤。
丁二夫人的風頭避過去之後。丁老爺子開始給蹉跎年華將近三十歲的丁香擇婿,與在野黨的高官聯姻,強令丁香與多年的男友分手。丁香一哭二鬧三上吊,仍是鬧不過丁老爺子的手段。
婚禮那天,丁香絕望自殺,香消玉殞。
原本丁香的事與丁小雅礙不着多大關係。但不巧的是。丁香選擇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跳樓。更不巧的是,丁小雅就站在那棟樓的樓下,她目睹了全過程,從小姑姑登上高樓到她縱身一躍。直到她的血濺到她的裙子上。
丁小雅的自閉症、都市恐懼症以及恐高症就是這麼來的。
更令小雅意外之外又意料之中的是,丁香身後的那個推手又是丁老爺子。
先是丁二夫人被迫生下丁小雅滯留丁家蹉跎青春,接着是丁香被逼婚跳樓而亡。再來是丁曉晃的婚姻促成及他的手腕受傷導致再也不能碰他最愛的繪畫,最後是丁小雅作爲挽救大哥婚姻的犧牲品嫁到焦家做人質。
丁老爺子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呀!
想着這些天因爲她嫁入焦家的消息後面隨之而來的小道消息稱,丁老爺子與費氏過從甚密。似乎有復黨的意思,小雅一陣膈應。
丁老爺子踩在親人的鮮血上,堅定不移地行走在他的仕途之路上,他不覺得道路太硌腳,氣氛太陰冷麼?他怎麼走得下去?
這次起復他又要犧牲什麼?或者說,犧牲誰?
若是焦倪琛真把他們的婚姻當做一場兒戲,丁老爺子會如何處置她?
光是想着這些。她就一陣陣脊背發寒。
那麼,丁老太太與丁老爺子分房。貌合神離就解釋得通了。
李碧琳見小雅臉色好了些,說道:“丁姑姑的事讓那位高官丟盡了臉面,丁老先生一==夜之間落馬,消息也是高官家裡壓下去的。dem受到重創,丁董事長勉力支撐,債臺高築。直到八年多前丁曉晃與焦嬌成婚,dem纔好轉。”
小雅卻想着,那種情況下丁曉晃和焦嬌結婚,兩人後來的磕磕絆絆和互相猜疑,與此應該有很大關係。
“小雅,這便是我能查到的全部,只能查到大概的事,其中細節我就無能爲力。不過,你若是一定要知道這些事,我讓他們盡力試一試。”李碧琳說得有所保留,徵信社查到小雅的頭上,也不看看小雅是誰的太太,遇到阻力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只能查到這裡了。
其實,他們查到的這些並不能算是秘密,但對過去一無所知的小雅來說卻很足夠了。
小雅搖搖頭說:“算了,這件事我心裡有個數就夠了。李碧琳,辛苦你了,謝謝你。”她與李碧琳認識才不久,就麻煩她幫忙查這些私==密事,而且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敏==感,李碧琳還是承擔了很大的風險的。若是焦家和丁家盯上了她,可夠她喝一壺的,更別說急於遮醜的那位高官了。
李碧琳暗自苦笑,她估計遇到的那些阻力,據徵信社方面隱晦地透露來自於焦家。她舀出一張卡來:“用掉的錢我是直接刷卡的,現在這卡還你了。”
這張卡是在第一次婚禮上從丁家收到的紅包,是丁海濤給的,賬戶開的是他的名字,每個月都有一筆錢打入卡中。相信就算是丁海濤通過銀行賬單知曉錢的去處,也不會說出去的,還會幫忙隱瞞。小雅正是利用了這一點。
她覺得自己變壞了。
“卡上餘額就給你做酬金好了。”小雅推開她的手。
李碧琳堅持不受:“我們是朋友,上次你幫了我的忙,就當做我還你人情,說酬金就太見外了。你還舀不舀我當做你的朋友?”
李碧琳自己也覺得奇怪,她平常很少與誰要好,但遇到小雅就像遇到了多年未見的老朋友,短短時間內兩人就成了好朋友,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小雅私生女、結婚、懷孕、離奇失憶這些事,整個學校除了當事人小雅,估計就只有她知道了。
小雅如此信賴她,再加上dem贊助金的事,她投桃報李,自然跟小雅親近起來,樂意承擔風險。
小雅卻說:“李碧琳,這件事跟dem那件事有本質區別。這些錢先放在你那裡,我也不說酬金了,若真有什麼事應應急也是好的。”她後悔不跌:“我早該想到這件事不簡單的,當時腦子一熱就找上了你,李碧琳,如果給你惹來麻煩,我很慚愧,是我考慮不周。”
李碧琳做箇中間介紹人,她主動出面纔是最穩妥的方法。一想到這裡,她就後悔不已,她不該把李碧琳牽扯進來的。若真有了什麼事,焦倪琛那裡也不好交代。
李碧琳想了想,也是後怕:“這樣的話我先收下了,等過個一年半載的,事情過去了,我再還給你。”
小雅答應下來。
想了想,李碧琳開玩笑似的說:“小雅,我找徵信社沒有用你的名字,調查的直接對象就是你……可是,你的信息像是被人刻意隱藏了起來。基本信息欄裡很多都是空白,婚姻狀況那欄裡乾脆直接是‘婚姻不明’了。”
小雅知道她是逗自己開心呢,便笑了笑,初時的驚駭過去,她鎮定了很多,前世的好友這世還能做朋友,她覺得自己真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
李碧琳接着笑道:“那私家偵探還跟我開玩笑,說你離過婚呢!不過,這個可信度不高。”
小雅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蜜月那會兒我還真的差點離婚了,離婚協議都簽了!唉,後來還是沒離成,因爲爺爺生病,他直接撕了協議書。後來,就成了現在這樣……”
李碧琳撲哧一笑,擡手腕看看時間,不早了,天色也快黑了下來,小雅讓她留下徵信社的號碼,又讓她把三套伴娘禮服帶回去:“因爲時間比較趕,你們快些試穿,若是不合適的話,明天及時改了,後天就要派上用場了。讓王眉少花點心思在網遊上!再荒廢下去,考研都廢了!”
見她嗔怪的口吻透着親密和熟稔,李碧琳笑道:“王眉看到漂亮衣服和美食就挪不動步子,你放心好了,後天一定來得及送你出嫁。”
小雅把當天派去接伴娘的司機名片遞給她,親自送她下樓。
丁二夫人又知道了李碧琳是伴娘,更加殷勤,好歹讓李碧琳帶走幾盒她剛剛做好的菜,又送了些小雅平日愛吃的零嘴才作罷。
兩母女在樓下花園裡散步,西方只留了一絲紅色的光亮,才相互攙扶着回家,做飯的阿姨早擺了飯在桌上,人已經離開了。
小雅定了鬧鐘鈴,每隔一個小時響一回,到午夜的時候她再次被鬧醒才發現焦倪琛已經回來了,正在浴室洗澡,等了片刻,大概是聽到鬧鐘的聲音,焦倪琛很快穿了睡衣出來。
“我倒不知道你這麼想我了,竟然想出這個法子來!”焦倪琛調侃的語氣十足。
小雅羞赧一笑,沒有否認,想到明天一整天看不到焦倪琛,她也有這個意思在裡面。因睡覺她臉上的紅暈更甚,看起來有些嬌羞的味道,焦倪琛心裡一動,湊上去吻了個夠。
兩人氣喘吁吁地分開,小雅靠在他起伏的xiong膛上,緩緩地說出了讓人調查的事,沒說是李碧琳出面的,只是問焦倪琛是否屬實。也是給他打個預防針的意思,免得他手下的人不小心找李碧琳的麻煩。
焦倪琛眼一眯,撫着柔順長絲的手微微頓了頓,半晌後說道:“八、九不離十了。不過,以後可不要學那些太太們找徵信社了,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告訴孫安邦,讓他去查,不是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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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倪琛斜睨低頭看她,不見她有異樣,微微放心,手一撈,小雅橫在他懷裡,兩人一俯視一仰視。
小雅眼角彎起,璀璨的眸子光華流轉,調皮地笑道:“你不讓我找徵信社,難道有什麼秘密不能告訴我麼?”
焦倪琛微閉眼去吻她,輕聲道:“沒有。安邦那裡方便些,他手下的人找的資料決定比徵信社多且準確。”
“呵!若是你在外面金屋藏嬌,孫助理可不會如實告訴我!”
“我藏你一個就夠了。”焦倪琛眉眼明朗,手又不自覺地mo上她的腹部,上下左右地來回,眼中盛滿了憐愛和喜愛,掌上的力道不大不小,又透着幾分小心翼翼。
焦倪琛是重視且期盼這個孩子的。
小雅滿心都是暖意,舒服得半合了眼。
“這幾天睡得還好麼?要是覺得累,明天就在家裡休息一天,晚上再去化妝。”焦倪琛問她。
“嗯,還好,不礙事的。”小雅懶洋洋的,像是在做日光浴,周身泡在溫暖的海洋裡,想到後天就要舉行婚禮了,她看過焦母寫的請帖,婚禮的規模盛大,到時萬衆矚目,她不由地抓緊了焦倪琛的袖子,“你明天要工作到什麼時候?”
“上午會去一趟公司,下午我親自送你到丁家。”焦倪琛笑着說,“幸好我袖子上沒釦子,不然又要被你抓掉了!”
小雅一囧,連忙放開了手,也記起了在澳洲那些日子裡發生的烏龍事,不由地笑出聲。
“明天還是不要去婚禮會場了,今天安邦買了兩張電影票。讓媽媽陪着你去看電影吧。藉機放鬆放鬆。”
“好,”小雅微睜了眼,“不過,倪琛,我還是緊張……我擔心我一緊張就會出錯。”
“別擔心,到時艾麗斯站在你旁邊。所有的流程她最清楚。她會提醒你的。”
原來艾麗斯這個伴娘充當的是“喜娘”的角色,焦倪琛真是“知人善用”。
小雅張大了嘴,焦倪琛真是腹黑啊腹黑,恐怕艾麗斯還在美夢裡因爲他給她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而感恩戴德。還以爲焦倪琛有多重視她呢!
焦倪琛趁機堵住她張開的嘴,極盡溫柔地感受她,直到她的身子軟成水……
第二日一大早快遞送來了電影票。小雅看時間還早,先和丁二夫人在外面喝了杯咖啡。丁二夫人喜氣洋洋,她拙於言辭。這幾天通過只穿紅色喜慶的衣服來表達她的喜悅。
小雅坐在對面笑:“媽媽,您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年紀,一看就是個小姑娘,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們是姐妹,要結婚的人是您呢!”
丁二夫人臉色漲紅,和玫紅色的修身衣服相映成趣,急急打斷她:“看你說的什麼話!我都四十多歲的人了。還小姑娘!快別說這話了,別人聽了要笑話!”
“是。是,是,我不說了。”小雅瞟了一眼周圍,笑盈盈的,心底卻嘆息了一聲。丁二夫人已經爲她蹉跎了二十多年,她真心想要她下半輩子能有個伴,可這事不是上下嘴皮一碰就能成的,就只丁老爺子那裡可不准她這麼“丟人現眼”。
兩人說笑了會兒,相攜離開咖啡屋,出門的時候有坐輪椅的人從階梯坡上劃上來,大概是速度沒控制好,朝着正要離開的小雅直衝過來。
丁二夫人嚇了一跳,轉身驚駭地衝過去拉小雅,而隨身女保鏢眼疾手快地腳一伸,改變了輪椅的方向,另一名保鏢立刻上前控制輪椅及輪椅上的人。
丁二夫人緊張地上下看她:“小雅,小雅,有沒有傷着哪裡?”眼中滿是擔憂。
小雅撫着xiong口,深喘了幾口氣,除了心跳有點快之外,沒有異樣,安慰丁二夫人:“媽媽,我沒事。”剛纔她第一個念頭是保護孩子,本能地抱住了腹部,現在還有些後怕。也因爲這樣,小雅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做母親的心,那是一種本能。
凝視着丁二夫人慌亂得手足無措的樣子,小雅微微心酸。
這時,保鏢們急忙圍了過來,其中一人問她要不要去醫院。
小雅搖頭說沒事,看到那個被保鏢們凶神惡煞地阻擋在門前的女孩,面龐清秀,脂粉未施,滿臉惶恐,不停地道歉,眼裡的淚水馬上就要流出來了。
是生面孔。
小雅心下一鬆,輕言細語道:“別怕,因爲我是孕婦他們才這麼緊張的。下次記得小心點,這裡人來車往,要更加用心纔好。”
丁二夫人猶不放心,再三確定小雅沒有感覺到異常才放過她。
女保鏢要給焦倪琛打電話報告,小雅合上她的手機:“我真的很好,你們別這麼緊張。”她可不想給忙碌的焦倪琛添麻煩,保鏢們猶豫着,小雅只好自己給焦倪琛打了電話問候。
丁二夫人擔心了一路,走路都小心翼翼起來,直到坐在影院包廂裡,她仍仔細觀察着她的臉色。
“媽媽,你擔心過頭了。我們是來看電影的,放鬆些好麼?”小雅無奈地說道。
她隨手翻開海報,今天上演的是一部卓別林的喜劇,她就勾起了嘴角。
丁二夫人聽了她的話好半天才鬆懈下來,看到笑點處忍不住和小雅一起捧腹而笑。
電影進行到一半,突然屏幕黑了。
等了十秒鐘不見屏幕亮起,兩人都知道這是放映機出了問題,而不是電影裡的黑夜。
兩人面面相覷,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呢,怎麼會突然黑屏?vip包廂不帶這麼坑爹吧?
小雅撥了內線給服務生,半分鐘後服務生邊道歉邊查看放映機。小雅好笑的是,那名女保鏢就威風凜凜地站在門口,看得服務生冷汗流,直到服務生離開,女保鏢才朝小雅點點關上了門。
電影是從斷掉的地方開始放,五分鐘後,小雅抓緊了柔==軟的真皮沙發。
丁二夫人瞠大了雙目,猶豫着問:“小雅,這是不是放錯了……”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畫面裡出現了焦嬌的身影。
【焦嬌坐在一間白色的房間裡,房間裡有檢測胎兒的儀器,小雅對這個很熟悉。焦嬌冷着臉問白大褂醫生:“行動準備好了麼?”
“大小姐,我得到消息莫黎明今晚會和同事一起去慶功宴,我已經安排了人手。保證萬無一失。”醫生低低地回答。
焦嬌遞給他一張卡:“用你的名字辦的,這是一半,事情成功後另一半我直接打到這卡上。到時候你們出國,天涯海角,倪琛那裡有我,他不會找你們的麻煩。”
醫生接過卡,邪肆地勾起脣角,等着焦嬌收拾好手提包,在她即將出門時問:“大小姐,我想最後確定一次,丁家的小姐真的不是大公子的太太麼?”
“哼!我的話你也敢質疑麼?”焦嬌頓住身體,斜睨了他一眼,徑直走了。】
畫面轉換。
小雅瞳孔一縮,她看到了她的大哥莫黎明。
【莫黎明從小就在莫爸爸的薰陶下學會了喝酒,酒量不淺,但這次他只喝了十幾杯就醉得不省人事,狹長的雙眼迷濛。一個打扮入時卻非濃妝豔抹地女孩進==入ktv:“我是莫黎明的女朋友,姜美璇,請問,黎明在麼?剛纔他給我打電話說他喝醉了……”
震耳欲聾的音樂沒有因爲她的到來而被打斷,幾個同樣喝得有些高的男人勾肩搭背、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哎哎,你就是黎明金屋藏嬌地那個‘嬌’啊!真是神龍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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