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夏點了點頭,讓她們別跟了。
一個柳傾塵而已,她還是應付得了的。
“深冬了,傾塵怎麼還穿得這般單薄,你不關心自己,也總要關心一下自己的孩子。”錦夏說道:“紅衣,去幫柳妃找一件厚一點的衣裳,我看着她都覺得冷。”
說也奇怪,這柳傾塵懷孕也有四五個月了吧?怎麼身形還那麼輕盈。錦夏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並沒看出什麼端倪。
她想,饒是柳傾塵再怎麼狠心,應該也不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吧。卻不知道,這一步棋,專爲她錦夏設計。
柳傾塵的棋藝,那是連南宮魅夜都甘拜下風的呢,她怎麼就忘記了。
北風吹在臉上,有一種被刀子刮過臉龐的錯覺。前幾日下過雪,很多地方還有積雪。
王府院落某一角,依稀還有梅花的香氣。
她曾經想,誰能與她踏雪尋梅,當時很美麗的一副畫面吧。卻沒有想到,這個人,是柳傾塵。
景緻雖美,她卻毫無雅興。
不知道她們究竟走了多久……
無人。
池塘水面依稀有一層薄薄的冰,猶如一面可以透視人心的鏡子。
錦夏頓下腳步,忽而問道:“傾塵可知道,爲什麼我要同你一起出來?”
“自然是知道的。”柳傾塵也停了下來。
她們並肩而立,面對着池塘,那畫面,從背後看去,彷彿是二人並肩談笑着,美麗到了極點。
“那便甚好,方纔我瞧見你肚子露出一塊棉布,還在揣度,是不是天氣太寒了,要用些棉布驅寒?”錦夏冷聲道。
“姐姐說的可是這條?”柳傾塵說着,將那塊棉布扯了下來。
居然還很精緻,像是披風的樣子。
“姐姐可知道,傾塵爲什麼要帶着它?”柳傾塵淺淺笑着。
錦夏的眼神頓時一凌,她猜得沒有錯,柳傾塵的步履的確很輕盈,而她的小腹……
“姐姐在疑惑什麼?不若伸手來摸摸看。是不是平坦的好像根本沒有懷孕一樣?”柳傾塵脣角的笑容更加美豔。
有微弱的陽光,落在她粉色的衣裳,襯得她的臉龐,越發美麗。
錦夏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將手心覆蓋在她的小腹……
沒有……
什麼都沒有……
真的什麼都沒有?
哪裡搞錯了?
“哪裡都沒有錯,是姐姐,一直都沒有學會下棋罷了。”柳傾塵像是猜透了錦夏的心事,一臉無害地看着她。
錦夏突然感覺天空有一道驚雷,劈中了她……
那一刻,她看見柳傾塵脣角漾起一絲殘酷到極致的笑……
忽而,那笑扭曲成了不可名狀的痛……
*
每天這個時候,南宮魅夜都會去看柳傾塵,今天,居然沒有看到她,而環兒卻沒有陪她一起出去,他心下有些狐疑,問環兒道:“柳妃呢?”
“說是錦妃找她有事,於是便去了慕容閣。”環兒照實將柳傾塵告訴自己的話告訴給了南宮魅夜。
南宮魅夜吃了一驚,錦夏怎麼會找她?
來不及細想,南宮魅夜飛快趕去慕容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