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死了,那咱就早點去過奈何橋,喝完孟婆湯後就重新投胎去,希望下一輩子不會再如此悲催就行了!”林風從石牀上慢慢地坐了起來,還是沒有任何疼痛感,心中只能認命了。
林風慢慢在向外走去,陣陣陰寒之氣從石室四周黑漆漆的石壁上滲出,向林風的身體裹襲而來,他下意識地抱緊了雙臂。
那火光處,一個暮景殘光的老人背影隨着火光的跳動顯得更加的年衰歲暮,給林風的感覺毫無生機。
“原來真實的陰曹地府是這般模樣,這跟祖爺爺講的陰曹地府好像完全不一樣!”
林風壯着膽向火光處走去。
“也對,祖爺爺根本沒有來過這真正的陰曹地府,講的肯定不可能一樣,那都是人們想像出來的。”
“只是這陰曹地府也太冷清了點吧!”
“這位鬼爺爺,請問奈何橋在那個方向啊?”林風向對方開口問道。
“你一小娃子去奈何橋做什麼?”老聲音冰寒,沒有任何感情,好像根本不存在一般,聽得林風如墜冰窟。
“我想去奈何橋投胎呀!難道你不去重新投胎?”死氣沉沉的老者給林風很不舒服的感覺。
“爲什麼要去投胎?”
“人死了不是都要去重新投胎嗎?我都死了,不去投胎?難道還在這陰曹地府裡飄蕩成爲孤魂野鬼不成?”
“荒唐!”老者右手指尖輕指,一顆小石子從地上跳去,擊在了林風的左腿上。
“哎喲!”林風痛得蹲下身子使勁揉搓被小石子擊中的左腿,心中憤然道:“你這人怎麼這般奇怪呀?你不想告訴我就算了唄,幹嘛動手打人呀?”
“鬼魂也知道痛?”老人幽幽開口,並未理會林風的憤怒。
“鬼魂咋就不知道痛了呀?我現在不就......”林風氣憤的話語說了一半驀然一頓,轉而一臉的恍然:“對呀!鬼魂是魂,沒有肉身,根本不可能感覺到疼痛!可剛纔我明明是痛......”
“啪!”
林風狠狠地朝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響聲在這黑漆漆的石洞中傳出老遠。
“哎喲!”
林風緊接着握住了自己火辣辣的右臉,痛得眼淚都下來了。
“我沒死?我還活着?我真的沒死!我真的還活着!”
林風跪在地上大哭了起來,那是喜悅的淚水,那是劫後新生的淚水。
半晌,林風才止住喜極而泣的眼淚,朝眼前這位死氣沉沉的老者一拜,感謝道:“林風感謝前輩的救命之恩。”
“老夫不知你爲何會出現在此地,但你記住,你既然已經存在了,就一定有你存在的價值,只是你以後不可再輕易尋短見,就算是其他人都死了,你也得想辦法活下去,因爲你有你的使命所在。”老者淡淡開口,似在回憶着什麼。
“老前輩,你說什麼晚輩聽不太懂?”林風聽着老者不知所云的話,一臉茫然,根本不知對方在說些什麼。
“該懂時,自然就都懂了!”老者嘆息一聲,“小娃子,你過來。”
林風心裡有些害怕眼前這位年衰歲暮的老人,挪動了一下步子,不敢上前去。
“小娃子,你叫什麼名字?”老者好似發現了林風不敢上他跟前去,淡淡問道。
“老前輩,晚輩叫林風。”林風恭敬地答道,心中猜測他爲什麼問自己的名字。
“哦?你姓林?”老者似乎有些驚訝,眼中閃出一絲少見的精芒,但很快又被沉沉的死氣所掩蓋,恢復了之前的神態,嘆息着喃喃了一句:“那有那麼巧合的事呀!”
“回老前輩話,我確實是姓林,齊國林家村之人。”林風似乎聽出了老者話中的善意,主動說了出來。
“齊國?林家村?”老者似乎在尋找自己記憶的碎片,表情有些茫然,好似第一次聽說一般。
老者那種茫然的表情令林風心裡有些懷疑,心想:“齊國不就在八百里秦關的東北面嗎?怎麼對方好像沒聽說過似的?這裡不就是八百里秦關的山中嗎?我就是從上面的懸崖上剛剛墜落下來的呀?”
老者在記憶中找了一會兒,好像還是沒找到,搖了搖頭恢復過來,伸手向前掌心向上,一顆古樸的圓珠子從他手心浮現出來,飄在他的手心之上,發出淡淡的氤氳玄光。
林風瞬間被突然出現的那顆發着氤氳玄光的神秘珠子吸引住了,同時也被驚得瞪大了雙眼,張大着嘴巴,整個人都直愣愣地盯着,眼都不帶眨動。
珍珠、翡翠珠子、玉石珠子、金銀珠子、鐵珠子、木頭珠子......很多凡間的圓珠子,林風倒是在齊國時也見過不少,還在木府地下的守月殿見過夜明珠,其中,也有一些爲了裝飾在上面會雕刻一些花紋,顯得很有品味。
可眼前這顆珠子看起來非金非玉,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的,其上所刻他不認識的符文,那符文隨着那珠子發出的氤氳玄光浮現在它的上面,使得這珠子竟然從古樸中散出一種蠻荒的遠古氣息。
林風愣愣地盯着珠子看着,彷彿忘記了老者的存在,眼冒着熾熱的光,那是每個人骨子裡天生都自帶的那種貪婪。
這貪婪的目光,幾乎能穿透這暗黑的山洞,能熔化四周的陰寒,讓他早就忘了自己前一刻還以爲自己身處陰曹地府的錯覺,忘了自己剛剛經歷的劫後重生。
在他的眼中,此刻眼前發出氤氳之光的珠子就是一顆無價之寶,雖然自己可能再無機會拜入仙門成爲仙人,只能在這凡人國度中老死一輩子,最終跟其他人一樣化爲一堆枯骨,但,只要自己擁有了這樣一顆無價的寶珠,這一輩子絕對吃喝不愁了,還能娶上無數自己喜歡的美女當老婆,然後,生一堆的小林風,呵呵,就算是隻是凡人,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遺憾了。
至於成仙嘛!
林風在墜落懸崖的那一刻也想通了,那就是,這一輩入不了仙門,那就下輩子再入也不遲,林家三千年都等待過來了,自己多等上一輩子也無所謂,他相信,總有一世自己可以拜入仙門成爲仙人的。
所以,當他看到老者拿出這樣一顆無價之寶時,頓時兩眼冒出了貪婪的綠光。
老者似乎並不再意林風現在的表情,只是繼續催發着手中的珠子,令其散發的氤氳玄光越來越盛。
“看這位老前輩催動珠子發出這氤氳玄光,顯然是個內家高手,而且看上去比祖爺爺還歷害,硬搶咱肯定打不過他......看他滿身死氣年衰歲暮的樣子,應該活不了多久,要不咱就在這等,等他死了後咱再將這寶貝佔爲已有......”
林風以爲眼前的這位老者也是位凡人,跟他林家老祖一樣,所不同的是對方快要死了,甚至猜測這山洞就是這老者自己選墓葬之所。
“可是,萬一他一時半會死不了呢?總不至於爲了這珠子在這陪着眼前這位活死人吧!而且,他畢竟救了咱的命,咱也不能恩將仇報呀!算了,只是一顆破珠子而已。”
林風收回佔歸己有的想法,收起了那貪婪的目光,重新讓自己恢復了平靜。
就這轉念之間,這發出氤氳玄光的古樸珠子,就由最初的無價之寶變成了一個破珠子,這要是被眼前這位老者知道了,還不得立馬吐血身亡啊!
“此珠成於混沌初開,其若樸,其若濁,於非無非有之境,執中而得混芒,爲善爲仁者,可悟!而善而仁者,可禪!大善大仁者,可然!”老者淡淡開口,像是自言自語。
老者自言自語,說着什麼‘混沌’呀?什麼‘非無非有’呀?聽得林風是滿頭的霧水,不知老者所云是什麼,只是奇怪看着老者。
正當林風感到莫名其妙時,老者突然雙手快速變化,結出一些他根本看不懂的手勢,向着發出氤氳玄光的珠子打去。
一個個林風根本就不認識的奇怪符文,從老者的指尖快速結出,被老者一一印入到面前的氤氳玄光珠子之中,足足有一柱香左右的時間,老者才停止向氤氳玄光珠子內印入那稀奇古怪的符文。
當老者停止印入符文後,原本的發出氤氳玄光的珠子,竟然由白色玄光變成了紫色玄光。
林風再一次瞪大的雙眼,再次露出了貪婪的神色,因爲他突然發現老者手中的那顆珠子竟然還可以這麼好玩......可以變化氤氳玄光的顏色。
“倒是一個用來打發無聊時間的絕好寶貝!”林風笑了起來。
當珠子發出的玄光全部變成紫色後,原本就死氣沉沉的老者顯得生機更少,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歸墟。
林風瞎想歸瞎想,看見老者在停下來的一瞬間竟明顯地又蒼老了許多,不禁神色一肅,放下浮躁的心情,整個人變得恭敬起來。
“此珠喚作蒂花珠,以九爲尊,天眷長生,花開九極並蒂時,可成不死身,只可惜此珠只認有緣之人。”老者聲音明顯比之前虛弱了許多,又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