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家祖爺爺我

“你奶奶的,你家祖爺爺我都說了會有人會來有人會來的,你們這幫小崽子就是不聽,還將你家祖爺爺給攆了出來,這會信了吧!真是一幫欠揍的小崽子,還不快在前面給你家祖爺爺我帶路,給我安排最上等的廂房,還有,將你店裡最好的酒菜全上齊了,你家祖爺爺我餓了......”一似包含滄桑的聲音罵罵咧咧地從前院門口傳來,似乎得理不饒人,聽上去底氣十足還很生氣。

“這位爺,是小的們眼拙慢待了您老人家,小的們這就幫您去安排最上等的廂房,上最好的酒菜。”店小二也是個久經陣仗之人,面對客戶的刁難卻沒有生氣,反而滿臉堆笑的賠着不是。

林風剛想衝出去,看看掌櫃口中的老叫花子是否是自己遇到的落日城中的老乞丐,就聽到院子裡那罵罵咧咧的聲音,心中一涼,這有可能是自己認識的老乞丐嗎?不過轉頭一想,自己好像也只是與對方在落日城中有過一面之緣,對方的嗓音好像自己並沒有什麼印象。

店小二在賠笑時的臉皮厚度着實讓林風有些感慨,能這般爲了生意不在乎一時之臉面的銅牆鐵壁功夫,不是一般人是練不到家的,對方左一句‘你家祖爺爺’,右一句‘你家祖爺爺’地叫嚷着,弄得整個客棧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反正,他林風自問自己是做不來。

掌櫃的也是一臉無奈的苦笑,誰讓他們之前有眼無珠地將對方攆了出去呢!只能心中自認倒黴,用徵詢的眼光看向林佑德等人,似乎在問,這樣的人,廂房與酒菜還能繼續安排不?

林佑德自己心中剛產生的好奇之火也瞬間熄滅了一大半,與林佑奎對望一眼,見雙方都是滿臉無奈的苦笑點頭,便對掌櫃的淡淡道:“掌櫃的,你儘快安排就是了,所有費用都由我們來結。”

掌櫃的聽見林佑德如此回答,頓時臉上又綻放出了標誌性的笑容,大聲吆喝後廚準備酒菜。

龍門客棧的掌櫃,本就是個人精,只要不讓自己做賠本的買賣,他就無所謂誰是客人了,況且這單生意還能讓自己賺頭不小呢。

林雷林妙兒卻充滿是好奇,一臉興奮地盯着客棧大門,似乎特別想知道這老叫花子長得周正與否還是有三頭六臂。

店內其他的客人,此刻都紛紛轉頭看了過來,他們當中有些人見那個老叫花子,想看看林風這一行人爲何會幫助這樣一個人,而有些人沒見過那老叫花子,見到林風一行人明顯是有身份之人,很是好奇是個什麼樣的老叫花子能讓林風等人如此慷慨。

頓時,整個龍門客棧店內的各種猜測雲起,夾雜着低聲的議論聲,讓大門口成了焦點。

也就在林風心思百轉的幾息時間,店內的變化也都同時完成了。

“算你們有些識趣,今個若將你家祖爺爺我伺候好了,你家祖爺爺就送給你一個大造化。”那滄桑的聲音竟然對店小二給起了誘頭。

林風一聽,頓時滿頭的黑線,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小的先謝謝這位爺了,你裡面請。”店小二雖然內心不訕,就你這樣的叫花子也能有什麼造化,誰信呢?卻依然笑容滿面。

“小崽子,你家祖爺爺活了幾千年了,就你這點花花心思別在你家祖爺爺面前擺弄,這笑容忒假,不真誠,不地道。”老叫花子自顧自的嚷嚷着。

“是是是......這位爺說得對,忒假......忒假......”店小二心裡腹誹不止,罵着那老叫花子,活幾千年,咋沒見你這個老不死的變成老八王呀!牛皮還能吹得再離譜點不?何干脆將自己吹成是天下的神仙下凡呢?

若老叫花子真的滿世界的嚷嚷着說自己是神仙,就這模樣,誰信呀!怕是隻會被人認爲只個瘋子。

在老叫花子嚷嚷不停與店小二的極力賠笑中,兩人身影一前一後出現在了大門處,擡腿邁了進來。

“咦!這不是......”林雷發出一聲驚呼。

“老爺爺,真的是你啊!”林風見到這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形象邋遢的老叫花子時,也同時驚叫了起來。

“這麼可能......”阿龍也懷疑自己的眼睛看錯了,使勁的揉了揉眼睛。

林佑德與林佑奎見到林風等人的奇怪表情,也不知道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心裡只能肯定一件事,那就是林風和眼前的老叫花子似乎真的認識。

掌櫃的見此場景,那還不知道老叫花子之前說的有人會來替他結帳的人,就是眼前這幫身份打扮都不俗的林風等人呀!又是一臉的苦笑,只是夾雜了一點點懵而已。

“真的是他啊!”阿虎也是驚歎出聲。

“你們都認識?”林佑德驚訝地問道。

“遠遠地看過一眼,老爺,你還記得前幾天在落日城中大少爺與霍家三少產生衝突之事嗎?”阿虎低聲回答道。

“這事就是前幾天才發生的,當然記得,這跟眼前這老叫花子又有什麼關係呀?”林佑德依然沒想通。

“那一次,就是因爲大少爺想幫助眼前的這個老叫花子,被霍家三少無理取鬧仗勢欺人才發生的,也不是大少年主動招惹的對方。”阿虎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林佑德點了點頭,心裡還是不明白,林風是怎麼和眼前的這個老叫花子扯上關係的,但他知道阿虎肯定也不知道其中的內情了,所以沒有再問。

“果然是你這個小王八蛋呀!就說其他人不會有這麼好心的,請他家祖爺爺既吃好吃的又住上等廂房嘛!怎麼你這個小王八蛋不想你見到你家祖爺爺嗎?”老叫花子笑罵道。

林風臉上有些不自然了,說道:“哪能呀!前幾天你走了,小風還想去找你呢!”

這倒是當時林風在落日城時真動過的念頭,只是他沒注意了老叫花子口中說的‘果然’一詞,而是心中一直在想着,他是如何比自己的馬車走還要快,而且還是比自己快了好幾天先到了這裡的。

“算你這個小王八蛋還有點良心。”老叫花子聽林風這麼一說,好像心裡舒服了很多。

林風卻是臉上一黑,心裡暗罵道:“說得我好像跟你很熟悉似的。”

“鄙人林佑德,是風兒的二伯,老人家既與我們風兒熟悉,那大家就不是外人了,要不,你先回房洗洗,待會我們再一塊吃飯。”林佑德抱拳,語氣誠懇。

林風沒聽出老叫花子說的‘果然’一詞中玄妙,但林佑德卻是個十足的**湖了,自然一眼就判別出眼前這個所謂老叫花子的人除了與衆不同之外,還有自己一行人所不能及的本領。

林風等人過八百里秦關雖是一步步走過來的,但也基本上中途沒有耽擱過,況且其他路程都有馬車代步,於今日纔到此地。

而與自己一行人幾乎前後腳同時出發的老叫花子,根本就僱不起馬車代步,更不要說買匹馬騎行了,卻能比自己早三四天到這裡。

更關鍵的是,若有人跟蹤自己或都同路趕超自己,自己一行人基本上都武功不弱之人,不可能無任何察覺。

除非,對方和自己走的不是同一條路,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從齊國進入秦國境內,只有八百里秦關黃泉路這麼一條路。

而眼前這個老叫花子,不但與自己一行人幾乎同時從落日城開始出發,還比自己一行人早到了好幾天,更斷定了自己這一行人會爲他結付房費......這一切都在指向一個事實,那就是......老叫花子非一般人!

林佑德心思玲瓏,老叫花子問道:“吃飯?有酒嗎?”

林佑德一笑道:“當然要有!”

“那還差不多,免得壞了你家祖爺爺我的興致......酒要最好的那種。”老叫花子說着已邁步上樓而。

林佑德眉頭微皺,不習慣對方見誰都是那句‘你家祖爺爺我’地亂叫,但卻城府十足,並未顯露出來,看着對方的背影,朗聲喊道:“還沒請教老人家怎麼稱呼?”

“忘了......等想起來再告訴你。”聲音傳出,樓梯上已沒有了老叫花子的影子。

林佑德等人面面相覷,都是一臉愕然,然後齊齊看向林風。

“你們別這般看我,我也才認識他。”林風頭手齊齊搖晃,說着,拔腿向房間跑去。

林妙兒見狀,追了上去:“林風,你別跑,給我老實交待......”

“等等我......”林雷全身肉晃動地跟了上去。

林佑德等人與掌櫃的臉上愕然更甚。

老叫花子在房間裡泡着澡,嘴裡哼哼着小曲,喜眉笑目地靠在浴桶上,喃喃着:“真舒服,好像有兩百年沒過這種澡了,得多泡一會,享受享受......”

“他們要去拜仙壇......你家祖爺爺我找了近兩千年了,好不容才找到一個象這個小王蛋這樣修煉資質不俗之人,不能便宜了九仙蹤,得想辦法讓此事攪黃了......”

“九仙宗算個鳥呀!那能跟我凌雲宗這樣的未來大宗門相比呀,雖然現在是要比他們小那麼一點點,但未來只要這小王八蛋不偷懶......嗯?好像這回見到小王八蛋比上次看到時資質更加妖孽了呀!真是個妖孽......”

“那個小女娃子也不錯,就是那小胖子差點......不過差得不多。”

......

老乞丐閉着眼,享受着熱水對全身肌膚的溫柔按摩,想着那些好事,嘴角微翹,心裡已樂開了花,驀然,他睜開眼,臉上出現了愁容。

“這小妮子與小胖子可以讓那其他的小兔崽子去教,可那小八王蛋咋辦,那羣小兔崽子誰了當不了他師傅......難不成要他祖爺爺我親自做他的師傅!可他祖爺爺我閒雲野鶴慣了......不行不行,太吃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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