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謝涵發紅的眼睛,轉瞬間就積聚滿了淚水,哽咽的像是嗓子裡塞了一團棉花。
她想保下阿婉的性命。
可侍靈族祭品這幾個字,讓她深知,這會給國師府帶來莫大的災難。
處於她這個位置,不能如此任性。
哪怕她不做這個國師府少君了,也不能如此私心作祟。
更何況,她若是不是國師府少君,就更加沒有資格,開口去保阿婉性命了。
這事兒,本就是因爲她的任性胡爲,違背祖訓。
“我瞧着這丫頭倒是頗有靈氣,根骨也不錯。”
謝玉桐像是不知道謝涵心中所想,自顧自的開口:“不如,我收她做個關門弟子吧。”
“師尊?!”
謝涵以爲自己耳朵出問題了,驚訝的瞪圓了眼睛,滿是震驚。
“你不願意?”
謝玉桐“嘖”了一聲,輕攏起眉:“那就有些難辦了。”
“按着祖訓,侍靈族送上來的祭品,見過了禁地的模樣,非失魂癡傻者,是不能夠留下性命的。”
謝玉桐神情冷漠,很是公事公辦的樣子:“你強留她在身邊,本就不妥當,說是大罪也不爲過。”
“如今,那些長老們,又知道了她的存在,更加不會允許你將人留下了。”
“更別說,她還已經在國師府,生活了這麼久。”
“更加沒有留下性命的可能。”
謝涵呆呆的望着她師尊,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她師尊並沒有在與她說笑。
而是真的真的在與她分析,這件事情的所有可能
只是……
收阿婉做個關門弟子,這算怎麼個事兒啊?
師尊竟然不是開玩笑的嗎?
謝涵心裡頭如此想着,嘴上也就不自覺的把話說了出來。
“爲師像是會與你開玩笑的人?”
謝玉桐挑眉冷笑,頗有些不怒自威的樣子。
謝涵再次縮了縮脖子:“不、不像。”
只是……
謝涵聲音發澀,彷彿喉嚨乾啞:“既然師尊您也說,留下阿婉有違祖訓,諸位長老們知曉了阿婉的存在,也必然不會允許她留下,師尊、師尊爲何還要、還要因爲自己的莽撞之行,將人收爲弟子?”
她此時心裡內疚極了。
覺得這諸多麻煩,都是自己惹禍出來的。
她惹了這麼大的事兒,卻沒有絲毫善後的能力,反而要師尊出面替她承擔罪責。
若是師尊收了阿婉做弟子,她都不用去想,就知道那些長老們會是如何刁鑽惡毒的控訴。
謝涵想着想着,自己便已經先泣不成聲。
“胡亂想什麼呢?”
謝玉桐倒是沒想到這孩子竟然忽然哭了起來。
隨後又有些瞭然:“我倒也不是因爲你。”
“有違祖訓,的確該罰。”
“可你畢竟是我徒弟,就算是要罰,也輪不到別人來指手畫腳。”
“我之所以要收下這個祭品,只不過是因爲她天資還不錯罷了,否則……”
謝玉桐瞅了眼桑靜婉,倒是也沒有說否則會如何。
只是轉頭又看着泣淚漣漣的人,微抿了下嘴,十分認真的說道:“不過你心中若是不願意,爲師也不會強求。”
她這麼多年以來,就只有謝涵這一個弟子。
原本完完整整的寵愛,如今要分給其他人,這個唯一的小徒弟不願意,也是情有可原。
謝涵完全不知道,師尊以爲她之所以會驚訝、悔恨,是因爲覺得自己會擔心阿婉入門後,自己就會失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