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了看衆人,知曉他們根本就不願意相信。
他輕嗤了一聲:“畢竟這樣他就可以減輕刑罰,你們也能領到很不錯的賞金。”
“有時間與我在這兒爭辯,給我扣上那些莫須有的帽子,不如就好好去看看!”
“空口白牙的話誰不會說?”
“不講證據,不講依據,只會急赤白臉的做槓精有什麼用?”
衆人被罵了一通,又無力反駁,這才安靜了些。
漸漸的,依稀有人想起了饕餮樓牡丹花被盜之事兒。
“這麼說,我倒還真是想起來了,好像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兒來着。”
“且當時也有人質疑這花的價格是否太貴?這般判罰是否太過於嚴重,是否有什麼不爲人知的勾當?”
有一個人想起來,接着就有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更多個人開始想了起來。
“你們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
“官府當時的確也說了,如果有人對這些花的定價有異議,並且能夠提供,這些花不值這些價錢的證據,便會立馬做出更正。”
“對對對,我記得這件事兒!至今那牡丹花報價,還在衙門口的告示欄貼着呢!”
“聽說這案子雖然判下來了,但因爲大家對着牡丹花的價格,尚還有些異議,所以衙門也說了,公示三個月,在此期間,一旦查到其他有力的證據,就會更改判罰。”
“但如果這三個月內,仍舊沒有任何其他的有力證據,衙門便會將這案子遞交給刑部複覈。”
隨着越來越多的人說起這件事兒的細節,漸漸開始有更多人想起來。
你一言我一語的倒是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
“我還有個印象特別深的事兒,那盜賊的家裡,也算是比較有財力的。”
“之所以做出偷盜這種事情,也是因爲,這些花實在是太珍貴了!幾乎可以等同於許多珍貴的孤本字畫,即便是拿來送去給那些達官顯貴,也是能得人高看一眼的。”
“當時這戶人家,便是想要出重金購買,只不過被人家饕餮樓給拒絕了。”
“後來才鋌而走險,做出偷盜之事。”
“結果沒有想到,他偷了饕餮樓裡,價值千金,且當時僅有一株的珍貴牡丹。”
“這樣的禮若是送了出去,只怕會給人徒添麻煩。”
“可既然偷都已經偷出來了,總不能再還回去,怕就怕沒等還回去,就露出了馬腳,反而要鬧的臉紅。”
“但這東西留在家中也是燙手的山芋!”
“所以這人才會想要把東西送到黑市去處理了。”
“沒想到,就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號稱什麼都敢收、什麼都能幫忙處理掉的黑市,面對這樣一種價值千金的牡丹也犯了難,不僅不敢真的處理了,反而是將人送去饕餮樓,甚至連賞錢都沒敢領。”
有人不免唏噓:“要說黑市,一向是以不問來路,不說歸處,價高者得來穩固口碑的!結果這一次,黑市竟然將賣家給抓了!”
“抓了之後,還把賣家送去了苦主那裡。”
“要知道,這可是自砸招牌的事兒。”
“可黑市還是這樣做了。”
“便足以想見,這牡丹的影響究竟有多麼大?”
衆人聞言,不由得紛紛點頭,情緒都沒有之前那般激動了。
那明顯知道更多細節的人,繼續說道:“後來我也是因爲好奇,還真就打聽了,爲何這小小一株牡丹,能夠讓這麼多人忌憚,就連黑市也不敢處理。”
“這不打聽不知道啊。”
“一打聽還真就是嚇了一大跳!”
“原來像饕餮樓這種價值千金的牡丹,都是有自己專屬編號的。”
“每一株花長成什麼樣子,都是有畫師專門記錄下來,多份留檔的。”
“真要是有人偷竊,如果把花毀了,燒成灰燼,看不出模樣,那興許也就罷了。”
“可一旦你貪心,將這花自己留了下來,那等着你的將是無盡的追殺。”
“據我所知,給這花編號的,是朝廷鼎鼎有名的金鱗衛!”
“你想想,爲了這麼一株花,招惹來金鱗衛的追殺,值得不值得?”
“但凡是有些腦子的,權衡過後,都會知道,這花究竟能不能偷偷留下。”
“如此,這花價值千金,自然也不算是什麼唬人的。”
“否則……”
他笑了笑:“你還真別說,如果你真能找到這花不值千金的證據,只要提交給盜賊他們家,立馬就能領到五百兩銀子的賞錢。”
“可換句話來說,這麼高的賞錢,多少人看了能夠不心動?”
“但你說爲什麼,至今還沒有人能把這賞錢給領走呢。”
“這不也正從側面證明了,這些花的的確確就是值錢!”
他嘿嘿了兩聲:“甚至這種價值千金的牡丹,每售出去的一株,都會專門配備一個伺候這株花的花匠。”
“別說是一株花兒了,即便是在座的各位,也不見得都過上了,由專門的人伺候的日子吧?”
“你們說這樣的一株花,它值錢不值錢?”
聽到這兒,不少人都開始有些破防了。
倒吸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的傳入人耳中。
“一株花,又不能延年益壽,看兩眼就謝了,竟然還要專門的人專門伺候着?”
“這世上果然是人與人不同。”
“有錢人的一株花,是我這輩子都賺不來的錢。”
“人與人不同呦!”
越來越多的人,感慨着人與人不同之類的話。
“再怎麼不同又如何?還不都是隻有一條命,死了便也都死了,到如今不也是陳屍在那裡無人收殮。”
幾聲不屑,將衆人的注意力又重新引回後院死了人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