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公司都沒有什麼大項目,而李綺琴也不知怎麼回事,居然一改常態,準時下班不加班,孫恩也樂得清閒。
晚上跟同事唱完KTV後,便回家睡覺了。
經過客廳,孫恩正想上樓回房之際,卻聽到了夜風吹動窗簾的聲音。
是誰把窗打開了?孫恩想着,走到窗邊,關上窗。
突然,她手中的動作一頓,只見露臺上,一身睡衣打扮的白芸,將手肘搭在欄杆上,擡頭看着星星?
這麼晚了,她怎麼如此好興致?
雖然,今晚的冬天不算很冷,但偶爾一陣寒風吹過,還是令人覺得寒意侵體呀,而她卻穿得那麼單薄地站在外面吹風,她沒事吧?
想了想,孫恩走進白芸的房間。
再出來時,手上多了件外套。
“是你?”
身體驟覺一陣暖意,白靶驚醒般回過神來,才發現孫恩替自己披上了件外套。
“這裡冷,你穿這麼少衣服,很容易着涼的。”孫恩道。
“乖。”白芸笑了笑,然後,拉緊外套,轉身走回屋內。
“那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跟在白芸身後走進來的孫恩,卻見她走近酒櫃,拿了瓶紅酒出來,然後,倒了一杯酒。
白芸今天真的很不妥,先是心事重重地站在外面吹風,接着又自斟自飲,就差臉上刻着我很不開心幾個字了。
“沒事,會有什麼事。”白芸笑了笑,“你回去睡吧。”
見她不肯說,孫恩便轉身上房,才走了幾步,她又停下腳步,轉身走到她面前。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心事,不過,不開心的時候,找個人傾訴一下,不是壞事吧。
可能我是你的女兒,你覺得我不是一個好的傾訴對象,要不,現在你就當我是另外一個人,一個陌生的人。”
孫恩的眼睛黑亮而誠摯,令白芸不自覺地放鬆下來,開口說着,本來不想說的事。
這一刻,她真的只把孫恩當作一個陌生的人,或者,她真的憋得太辛苦了,想找一個人發泄一下,而孫恩的話,卻令她找到發泄口。
“幾天前,我又見到他了。這麼多年來,雖然,我們都生活在香港,有時候,也會在一些公共場合遇到,我以爲,我已經完全放下那段感情了,但原來沒有。”
說着,白芸仰頭把杯內的酒一口飲盡。
“這麼多年了,他已經有自己的家庭,而我也有自己的人生......就算再不甘心那又怎樣?
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難道我還能妄想,他的心中還有我的存在?
不會的,如果他真的心中有我,那女人都死去這麼久了,他怎麼不來找我?
他一定是認爲我自甘墜落,當人家見不得光的情婦,所以,心裡看不起我。”
說着,白芸又倒了滿滿一杯酒,一口飲盡。
見她喝得這麼兇狠,孫恩猶豫要不要制止她。不過,她也是過來人,如果心中不痛快的話,有時候喝點酒也未嘗不好。
起碼,她今晚應該睡得着。
“你說的他,是不是那天在酒吧跟你一起的男人?”
當看到白芸愕然的表情,孫恩才發覺,自己居然把心底的疑問問出來了。
“那天,你也在場?”
孫恩點頭,“當時,我見你有朋友在,所以就沒過去打招呼了。”
白芸晃了晃手中的紅酒,苦笑了笑。
“沒錯,就是他。那天,是這十幾年來,我們還一次單獨相處。”
“那個,當年爲什麼你們會分手?”
孫恩是一個好的聽衆,她感覺得到,其實白芸也想找人話說當年,於是,她才問......好吧,她承認自己是好奇。
“當年,我參加選美比賽,而他是那一屆的評判之一。從我參加比賽開始,他就很留意我,我也一樣。
那時候,他對我殷勤周到,每天都來接送我,還送了很多禮物給我。之後,我們就偷偷開始拍拖。
他曾經答應過我,當我比賽完後,無論是否勝出,他都會娶我的。結果,我得到了亞軍。”
“那麼,後來,他爲什麼不肯信守承諾?不地是因爲你跟主辦方有合同在身,不能結婚的原因吧?”
白芸搖搖頭,眸間閃過一絲怨恨。
“是那個女人,她仗着自己的爸爸是黑社會老大,而那時,他的家族生意又出現了問題,爲了挽救家族生意,他不得不娶那個女人。”
孫恩喟然長嘆,原以爲這種狗血的情節,只有肥皂劇纔有,沒想到現實中也會發生。
一對相愛的戀人,因爲家族的壓力,而不得不分手,從此男女主角,都過着痛不欲生的人生。
“因爲,他另娶他人,所以,你就跟了曹永將?”
這完全符合劇情的發展,看到心愛的男人別娶他人,於是,女主角一氣之下,就跟了那個時候,追求自己的男人。
“也不全是。會跟着你爸,因爲當時,我媽欠了一大筆高利貨,而他卻幫我償還了。”
反正對於她來說,如果嫁不到自己所喜歡的男人,那麼就跟着一個能帶給她榮華富貴的男人吧。
“那麼,你現在想跟他重修舊好嗎?”孫恩又問。
反正,白芸跟曹永將無名無分,而蒲勝也沒太太,她要跟他重新在一起,也是可以的。
對於這個問題,白芸沉默了很久。
最後,她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
“那個帥哥是在等誰呀?這兩天我都看到,他站在門口等人呢。”
孫恩走出電梯,正想走向門口之際,卻聽到旁邊有女同事竊竊私語。
不會是蒲茗藍吧?
孫恩躡手躡腳地走到一邊,然後,探頭望向外面。
天呀,真的是他!
自從那晚聽到白芸說出跟蒲勝的關係後,孫恩就有一種想法。
她絕對不能跟蒲茗藍交往,不能跟他有任何接觸。
因爲,如果白芸真的還想跟蒲勝重修舊好的話,說不準,她跟他就有機會變成兄妹了。
雖然,這種機率不大。
這幾天,白芸又變回之前的那個女強人,彷彿那晚跟她聊天的人,只是一個假象。
而且,她也聽到她打電話給曹永將,聽她的語氣,跟之前也沒兩樣,看來,白芸是想一切如常了。
但世事難料呀,誰敢保證,白芸不會嚇大家一跳,突然宣佈說,她要嫁給蒲勝的。
因此,爲免將來大家的關係搞得一塌糊塗,她一定要跟蒲茗藍劃清界限。
不過,她也知道,這種事絕對不能跟蒲茗藍說的,以他的性格,肯定會搞破壞的。
天呀,你不是要這樣玩我吧?
當孫恩爲了避開蒲茗藍,而偷偷從公司後門口離開後,沒想到,不到一個小時,她又看到對方了。
早知道,就不要爲了趕時間去看什麼電影了,非要走這條小路,好了,現在出事了吧。
孫恩口中唸唸有詞,身體卻趕緊躲藏一邊,心想蒲茗藍應該沒有看到她吧,等他走開後,她再出來好了。
可她等了又等,他卻像跟她作對似的,一直杵在原地打電話,就是不肯離開。
“啊!救命!救命啊!”
忽地,不遠處,傳來一道尖銳的女聲。
“X妳個%$@#,我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接着,響起了一道男人的吼聲。
聽到尖叫聲,孫恩好奇地探出頭,順着聲音的方向瞧去。
就看到一個孔武有力的男人,一手扯着一個女人的頭髮,邊罵邊打。
靠!這是什麼世道,那些路人也真是的,看到男人打女人,竟然只在旁圍觀也沒有一個去救。
就在此時,就看到蒲茗藍一個箭步上前,一腳從背後踢向那男人。
“你在幹什麼?你知不知羞恥?一個大男人,你竟然打女人?”
他破口大罵的同時,一個右勾拳揍向男人腹部,將男人打倒在地,接着就是一腳踢上去。
那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三兩下便逃離蒲茗藍的魔腳,重新站起身來擺出揍人架式。
“我們的家務事,你憑什麼管?老子我就是喜歡打女人,這賤貨就是喜歡給我打,我高興吃飯打她,睡覺打她,怎樣?”男人不知死活地道。
蒲茗藍生平最看不起,那些凌欺負女人的男人,再加上這男人還火上加油地說這話,他更加火大,下手也就更重了。
“喂,你怎麼打人了。”
本來被男人打得喊救命的女人,看到自己的男人被打,也顧不得他是爲自己出頭,走上前來,拍打着蒲茗藍,邊大喊着。
“救命呀,有人打人,搶劫呀,警察這邊。”
眼見不遠處有警察聽到救命而趕來,而蒲茗藍居然還呆立原處,孫恩暗罵了句,笨蛋,便從暗處竄出巷子,一手拉起他就跑。
“我看你平時也挺機靈的,怎麼剛纔那麼笨呀。”
兩人跑呀跑,直到沒再看到有警察在身後追着,孫恩才放開蒲茗藍的手,氣喘吁吁地道。
“我怎麼知道,那個女人是那副德性,早知道的話,我理她是否被那男人打死。”蒲茗藍也恨恨地罵道。
真是好人難做,做好事救人,反過來被誣衊打人。
“我是說,剛纔明明看到有警察來,你還在那裡發什麼呆呀?你真的想被抓回警局嗎?”孫恩翻着白眼。
“你怎會那時候出現的?你早就在那裡了?”
蒲茗藍質疑的眼神飄向孫恩,看得她心虛,因爲他眼神看起來像在問她,既然她早就來了,怎麼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