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故人
來至仙武城雖然已有一段時日，但石嵐除了去過一趟霓裳閣，修補月極裙之外，也沒有去其他地方逛過。
仙武城佔地方圓千餘里，龍騰錦繡，本就是成天域最爲繁華之地，此刻仙武城中，至少彙集了成天域中近八成的大小勢力，雖然因爲妖禍，有些混亂無序，但繁盛更勝往昔。
街道相當寬闊，寬近百丈，街面之上時不時便能見到流淌着晶瑩神輝的各色車駕，車駕之前，是各類神駿的異獸，通體流轉着寶光瑞氣，氣息駭人，緩慢挪步間，整條街道都在震顫。
這些異獸有別於妖族，有的是被人收服馴化，有部分則是祖代族羣便被人族圈養，經由天地靈材及靈晶寶液的精心餵養，這些異獸的身上，相較於妖族少了幾分血腥的野性，但戰力卻猶有過之。
石嵐還未曾見過如此玄奇繁鬧的景象，她的神情變化不大，視線卻是不由自主的被一些事物，牽動着目光，一旁的武綾空好似司空見慣，對於往來的車駕視而不見。
空中時不時劃過幾許流光，拖曳着長長的氣浪，皆是打通了生死玄關的天罡境強者，仙武城上空，雖有禁空法陣，但卻只能攔得住天罡境以下的武者。
天罡之上的萬象境武者，都已掌握了部分空間之力，基本不會在空中亂竄。
街道兩邊，有着不少店鋪，種類繁多。
令石嵐感到有些訝異的是，這仙武城中，還有着毫無修爲在身的凡人，那些店鋪有小部分就是這些凡人所開，其中所經營的，雖大多是些凡俗之物，但卻有不少武者出入。
這些武者好似在忌諱什麼，大都放緩了動作，言語間也十分客氣。
走了半晌後，石嵐二人來到了一條有些僻靜的街道之上，空中隱約飄來一股淡雅的清香，無絲毫靈氣，平平淡淡，卻讓石嵐的心情，莫名的放鬆了下來。
石嵐擡眸望向路邊的一家酒樓，酒樓之中，人並不算多，但大都是身懷不淺修爲的武者，先天境比比皆是，地煞境也不罕見，石嵐甚至感受到了兩股屬於天罡境武者的氣息。
毫不起眼的酒樓，卻是藏龍臥虎，難免讓人有些驚異。
這些武者，在酒樓之中，行爲舉止相當安分，同一旁的幾桌凡人，沒有絲毫差異。
石嵐有些好奇，不由自主的邁步進了酒樓，大堂之中十分安靜，只有碗筷的碰撞之音，有着一種難言的靜謐。
二人進了酒樓，引來了不少打量的視線，掃至二人腰間懸掛着的鎮妖令後，這些視線不約而同的收了回去。
大堂之中，無絲毫煙火氣，不遠處的櫃檯之上，燃着一根長近半尺的紫色柱香，那股若有若無的淡雅清香，正是由此而來。
石嵐尋了一處空桌坐下，默默點了一桌酒菜，不緊不慢的吃着，那根久久未曾得到休息的心絃，緩緩鬆開，不斷上涌的放鬆感，讓她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有些理解，這些武者來此的原因了。
武綾空坐在石嵐身側，對於桌上的酒菜興致缺缺，左手撐着桌子，右手指繞着石嵐垂於身後的髮梢打轉，目光毫無焦距，望着櫃檯上的那柱紫香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麼。
“陸兄十餘載寒窗，終究是一朝破繭成蝶了。”
“可喜可賀。”
“此番陸兄修出浩然氣，一舉凝聚文心，踏入文士之境，直登青雲，院中諸師都頗爲高興，聽說一位大儒已有意收你爲入室弟子了。”
“諸位言重了……”
酒樓門口忽然響起了一陣有些嘈雜的動靜，打破了堂中的寧靜，不少武者放下了碗筷酒杯，面露不愉之色，石嵐也是緩緩皺起了眉。
幾名身着青衫，容貌俊秀的士子，相繼邁步入了酒樓，一股浩然正氣，如同拂面春風，掃過了整座酒樓。
這一羣士子之間，簇擁着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男子臉色略有些窘迫，看到大堂中的景象後，連忙躬身一禮，道：
“打擾各位雅興，實在抱歉，今日這場，算在下請了。”
大堂中的武者面色稍緩，儒門弟子行事，大多有君子之風，在成天域之中，一向名聲不錯，同諸方勢力都有些私交。
這一頓酒錢，沒人會將其放在心上，但這一番話說出口，總讓人心裡舒服一些。
沒有人去斤斤計較，但這一番打攪，也壞了不少興致，很多武者一言不發，當即起身離去。
那名年輕男子連連拱手致歉，將這些武者，一一送出了門。
不一會兒，堂中之人便走了七七八八。
一旁的小二迎了上來，對着那男子口稱少爺，領着一行人，向着二樓行去。
石嵐隱約覺得這男子有些眼熟，但一時卻是難以想起，記憶好似有些久遠。
對於儒門中人，石嵐說不上討厭，但也談不上喜歡，就如那太虛書院的林雨生，彎彎繞繞太多。
“走吧。”
“姑娘…冒昧打擾。”
石嵐將武綾空喚回了神，正準備結賬走人時，那男子突然偏移了方向，行至她的桌前，拱手見禮。
“有事？”
“在下陸承業，恕在下唐突，只因姑娘容貌與我一位故人，太過神似，這才上前打攪，敢問姑娘貴姓？”
話音未落，堂中傳來幾聲低笑，陸承業這一番話，放在旁人眼中，卻是有些藉口搭話之嫌了。
聽到陸承業三個字時，石嵐便已經想起了眼前人是誰。
那時她因爲系統任務，初出騰龍城，同正在躲避妖禍，趕往仙武城的一對兄妹，有過一面之緣。
石嵐的記憶力並不算差，但有很多事，她沒有耗費心神去記，印象自然不會太深，再者一轉眼，已是兩輪四季過去了。
當初的她，初入武道，不過淬體境四五重的修爲，面對一頭不入流的鐵背狼，也會有些許狼狽，如今的她，地煞境即將圓滿，天罡境觸手可及。
這短短時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
綾空神色莫名的望了石嵐一眼，心中不禁有些好奇，石嵐身上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有意思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