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遇到事情宋甜就睡眠不好。
第二天早上醒得早,腦袋昏昏沉沉的就跟沒休息一樣。擔心在醫院過夜的男人,讓鍾姨做了早餐給親自送過去。
叮囑了管家李叔看好傅小小和小果子,宋甜去醫院。
還是昨晚的病房,宋甜提着餐盒出電梯,發現走廊上空空蕩蕩的,竟然連個守衛都沒有。
她正覺得奇怪,只見一穿白大褂帶口罩的醫生從另一側快步走近病房,然後飛快進去。
宋甜一向警覺,將餐盒放在牆角,躡手躡腳走過去。
透過門縫,就看到那醫生正往傅淵博身上注射什麼東西,然後摘掉了病人的氧氣罩。
果然是謀殺!
“你在幹什麼!”
宋甜破門而入,一聲訓斥。
男人見行動敗露,一越繞過病牀,將她一腳踹飛出去。
落荒而逃。
宋甜扶着受傷的胸口起身,顧不得去追,連忙去替傅淵博戴上氧氣罩,儀器滴滴的聲音響得她很心慌。
她的手剛拿到氧氣罩,病房門就被踢開,好幾雙眼睛盯着她。
“宋甜,你這是幹什麼?!”
樑美玲怒氣衝衝地衝過去,對着宋甜的臉就是狠狠一巴掌。
宋甜怔忪,趕緊將氧氣罩給傅淵博戴上,可是傅淵博的臉色突然急劇變化,全身抽·搐。
到底還是晚了一步,傅淵博搶救無效,宣佈死亡。
她就現在最近的地方,看着傅淵博在醫生的拼命搶救下死亡,臉上火辣辣的,又痛又麻。
傅亦沉現在不遠處,始終冷漠的表情盯着死去的人,雖然一直沒有多餘的表情,但宋甜知道,他的心裡其實在滴血。
他最恨的是老司令,可是他最敬重的也是老司令。
因爲她晚了一步,導致他父親被害身亡。
一時間,宋甜覺得喉嚨又幹又癢,說不出半句話來。
“老傅,你怎麼這麼狠心!說走就走,我纔剛懷了你的兒子,你就這麼走了,讓我和兒子怎麼活啊。”
“老傅,你乾脆把我也帶走得了,我不想
活了,不想活了!”
“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昨天晚上一晚上沒睡覺,早上就過來看你,可是你怎麼可以就這麼死掉!”
“你不是一向自詡一代英豪麼?怎麼就這麼走了?你到地下怎麼和你那些出生入死的戰友交代!”
樑美玲跪在牀邊,呼天搶地,哭得肝腸寸斷。
整棟樓的人估計都能聽得見。
大家都沒阻止她,就這麼看着她悲悽地哭。
她哭累了,紅月中着一雙眼睛刺向旁邊的宋甜,發瘋似地抓撕上去。
“掃把星!就是你!你到底想要什麼,要多少錢我們傅家給就是了,你爲什麼這麼狠毒連他的命都要!你怎麼心眼這麼狠。”
她狠?
宋甜不禁想笑,明明是這女人找人謀殺傅淵博,卻反咬她一口。
她一大早來找傅亦沉,倒給了她甩鍋的機會。
“宋甜,你害死了我丈夫,我要你跟着陪葬!”
樑美玲跳起來又要打她。
宋甜力氣也不小,但制不住這發瘋不要命的女人,考慮到她肚子裡可有可無的孩子,猶豫着要不要還手。
傅亦沉擋在她前面,不客氣地一把扣住樑美玲的手腕,正是最致命的筋脈處,輕輕一按就痛得她嗷嗷亂叫。
“誰允許你動我太太。”男人聲線寒淡,透着濃濃的殺氣,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此時更是沒有一絲溫度。
宋甜知道他這是在生氣,傅淵博的死,真的是刺激到他了。
慶幸的是,他並沒有因爲她拿過傅淵博的氧氣罩就誤會她。
樑美玲大哭:“亦沉!你是被女人迷了心智是不是?剛剛你都看見了,是她摘掉了你爸的氧氣罩,是她害死了你爸!這樣的女人,你還幫着她!你這個樣子,你爸他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無比悲慟控訴着。
圍觀的醫生都對宋甜投去了審判犯人的目光。
宋甜這會兒腦子清醒了,不情願受因爲的冤枉,準備爲自己正名幾句,被男人往後一拉。
啪的一聲。
傅亦沉一巴掌扇在樑美玲臉
上。
全場靜寂鴉雀無聲。
“這是你打我太太的,我現在替她還給你,樑美玲,你要是敢在我太太身上潑一滴髒水,我保證你……”
“夠了。”
樑美玲捂着自己腫得老高的臉,她打宋甜纔多大的力氣,剛剛這一巴掌,是她的十倍不止,打得她耳朵嗡嗡得響,聽不清外面的聲音。
“亦沉,是你先對我動手的,到時候不要怪我不近人情。”
“我等着。”
樑美玲陰森一笑,露出蛇蠍面目。
“馬上召集所有人到集團,還有律師,宣佈傅淵博死亡的消息,然後召開董事會,通知遺囑的事情!”
她這一次,一定要把傅淵博所有的財產都弄到自己名下,一分錢都不給這個兒子留!
樑美玲徹底攤牌,不管醫院的事情,也沒多看傅淵博一眼,扭頭就走。
宋甜呆呆地現在原地,看男人緊繃的脊背,透着隱忍和悲傷,他將所有的情緒都藏在心底,不讓人看見。
其他人也陸續退出病房。
見他筆直地站着一動不動,她弱弱地牽了牽他的衣角,從後面探出頭來。
“老公,今天的事情,不是我,我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有人給注射東西然後摘了氧氣罩。”
“我知道不是你。”傅亦沉鎮靜地說。
垂眸看她,那雙深諳的眸子裡,波濤洶涌着翻滾着駭浪。
無數的情緒在他眼裡幫着。
宋甜能感受到他的無能爲力,沒說話,只是伸開雙臂將他整個輕輕圈住。
“有我在,我不會離開你,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除非死。
傅亦沉硬朗的身影,這才終於繃不住微微一顫,由着她這麼抱着,沒有反抗。
她的不離開,就是對他最好的慰藉。
他以爲他恨透了躺在病牀上的老男人,可是看着他漸漸失去生命,他纔不得不承認,這些年一直和他作對,其實就是因爲捨不得離開他。
不管他做過什麼,他依舊是他父親,是他從小到大最敬重仰望學習的榜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