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在做什麼的時候,她不禁頭皮一麻。<a href=" target="_blank">
她以爲他只是悲痛過度,可沒想到他真的有些失常了……
遠處,月下,黑衣的男人坐在地上,懷裡抱着一具白森森的骨骸,“她”身上還披着黑色的大氅,就是這樣的裝扮讓他誤以爲是葉珈琅了……
萊看着他臉色柔軟,輕柔的撫摸着那“女人”的臉頰,趙良媒心痛又難以置信的捂住了嘴巴……
月色下,所有人都看着這詭異一幕。
龍斬夜緊緊抱着一具駭人的白骨,卻彷彿抱着摯愛的女人一般溫柔如水。
趙良媒擦掉眼淚走過去,拉着他袖子,喃喃,“王爺,別這樣……”
龍斬夜擡頭,目光冷厲,“姝兒在睡覺,吵醒她我殺了你!”
被他強烈的語氣嚇到,趙良媒後退幾步,捂着眼睛不停的流淚。
失玄天走上去,扶住她肩頭,盯着龍斬夜瘋癲的樣子,“人都死了,你再這樣也無濟於事,你那麼想找她的屍身,我答應你會尋回來安葬。”
“滾開——”龍斬夜目不轉睛的盯着懷裡的“人”,不耐煩的驅趕着周圍的人,“都滾!姝兒若是不醒過來,我一個個殺掉你們!是你們害得她……”
玄天見他神智恍惚,煩躁的又想勸說,只聽見有人飛快的來報。<a href=" target="_blank">
“求王爺速速回府!”來人跌下馬,狼狽的跪地磕頭,“葉將軍包圍了王府!求王爺快回去看看,他已經殺了我們數十個士兵了!”
玄天眼一瞪,“他憑什麼來王府搗亂!”
那人跪着,“是……因爲葉家兩位小姐,一死一流放……”
趙良媒回頭看着龍斬夜,他那樣子讓她憂心忡忡。
現在動盪的是整個國家,他卻不管不問那些,只在這裡抱着屍體悲痛……
她心底嘆息,葉珈琅,你若是在天有靈,看到他爲你悲傷至此,可曾有一絲絲的心疼?
玄天看着龍斬夜,知道自己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索性走到他身後,悄無聲息的出手。
一個手刀劈在他後頸上,龍斬夜本就病重,捱了這一下就昏了過去。
趙良媒急忙撲過去,扶住龍斬夜,衝着玄天大嚷,“你幹什麼!”
玄天喚來人將龍斬夜擡走,一腳將那骸骨踢得遠遠的。<a href=" target="_blank">
不就是內疚害了她慘死嗎,他找她屍體出來好好安葬就是了。
當初將她和一堆宮女太監丟到一起處理掉,怕的就是龍斬夜心軟留下她,那女人當時還有一口氣,他只怕龍斬夜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將她救回來。
可似乎這樣,龍斬夜更加對她念念不忘了。
處理了眼下,就找出她的屍首,丟在這裡一天一夜了,就算是完好無損的人也凍死了,何況她身受重傷。
他想起皇后的話,沒有料到自己竟然會這麼狠……
某種程度上,是他親手殺了葉珈琅。
一羣人走的遠了,再聽不到馬蹄和人聲。
亂葬崗再度充斥了恐怖與死亡氣息。
馬蹄噠噠的聲音再度響起,卻是單個的。
那人下了馬,邊翻看屍體邊喊,“娘娘,是微臣姚樟!你若還在,就應我一聲,微臣救你出去!”
好半天,沒人應,他的聲音迴盪在荒野中,頗爲恐怖,連他七尺男兒也會覺得怕,遑論是那個從來都嬌氣的女人。
姚樟嘆息,“娘娘……莫不是你真的追隨皇上去了……”
又過了許久,他正要放棄離去,屍體太衆多,龍斬夜派了大量人手搜尋都沒有結果,何況是他一個人兩隻手了。
正要走向馬匹,忽然,他聽到了很輕很輕的,石頭互相敲擊的聲音。
一震,他飛快的往回跑去,那聲音時斷時續,他好久才能聽到一聲辨別一下方向。
看到橫在死人堆裡的葉珈琅時,姚樟心下一緊,急忙奔過去將她抱起來,她的臉上全是紫黑色的血,頭髮雜亂髒污,肩頭的箭很深,昔日白皙紅潤的臉頰此刻被凍得青紫,尤其一雙手,現在腫脹的幾乎慘不忍睹。
他一看就知道是凍慘了,這樣的嚴重,以後一定會折磨她後半生了……
快速的脫下大衣給她裹上,姚樟將她橫抱起來往馬上飛跑,叫着她,“冒犯了娘娘,微臣這就帶你去診治!”
葉珈琅動了動嘴脣,連呼吸都脆弱不堪。
姚樟急忙阻止,“別說話!等你好了再說!微臣該死,微臣來晚了!”
葉珈琅嘴角噙着莫名的弧度,似乎是笑着,可是卻讓他覺得比哭更絕望,更心痛……
一夕之間而已,怎麼會變成這樣……
姚家世代行醫,近幾輩更是因爲連着出了太醫而光耀門楣。
府邸離皇宮很遠,既不奢華顯眼也不貴氣襲人,低調裡帶着淡淡的精緻典雅。
洗下來好幾桶血水,姚家的侍女個個神色緊張的進進出出。
將箭頭扔在一旁,姚樟看着躺在那裡連哼一聲都沒有的葉珈琅,有些擔心,“娘娘,你痛的話說出來,微臣好給你用藥,哪裡不舒服都要說,微臣盡力醫治。”
她閉着眼,滿臉慘淡的青白色,那樣子真和死屍沒有區別。
姚樟心頭一突,急忙伸手放到她鼻子底下。
雖然極度微弱,但還是有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