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雲軍上下，按照莫離提出的“增兵減竈”的法子默默進行。而在平州，陳不凡也的確暗中潛去了破雲軍中偵查。
塗山妖君在上座，陳不凡微微低着頭，不敢直視他。
“妖君，皇上說這平州交由小妖鎮守，妖君若是……”
陳不凡哪裡敢讓塗山妖君留在平州。
不管是從妖力上，還是身份，塗山妖君都在他之上。
留這麼一尊大佛，陳不凡哪裡伺候的起？
塗山妖君一隻手撐着下巴，慵懶的擡眸瞟了陳不凡一眼，威儀萬千：“何時，本君還要你這小妖教着如何做事了？”
他就是要留在平州，要等着莫離親手將蘭扶桑交到他手裡！
眼神中的殺氣比起在莫離他們面前減弱了許多，其中倒是隱藏了不少幽暗。
陳不凡怯怯的擡眸。他都打探清楚了，破雲軍在雍州折損不少。
塗山妖君的確比他狠，乾脆在城中佈下了疫症，許多破雲軍都在疫症裡喪命。
剩下的人要來攻打平州，就算不是陳不凡來守城，那也要費不少氣力。
至於莫離，他就更不擔心了。林靈煉製的屠龍鬼子已經送到，就算是莫離不曾放出她的金龍，那幾只屠龍鬼子也能在戰場上大殺四方。
這平州，他是勢在必得！
“可是皇上……”
見塗山妖君不聽，陳不凡只好將景胤闌搬出來。
纔剛說幾個字，便迎上了塗山妖君略帶殺氣和鄙夷的眸子：“陳不凡，本君不管你現在是妖還是鬼。你總是塗山一族出來的，現在卻張口閉口的‘皇上’……”
塗山妖君冷哼一聲。
這個陳不凡，若是當初的妖君是他，這陳不凡還能活到現在？
只能怪塗山淼爲人還是太心軟了！
“再說，你的那個‘皇上’在本君的眼裡，什麼都不算！你不必將他搬出！”
陳不凡明白，塗山妖君壓根就瞧不上景胤闌。
沒了無涯協助，景胤闌別說當上皇帝，早就被他的那三哥景胤傑除掉了。
“你且放心，這平州你好好去守，本君沒有那麼多閒工夫給景胤闌那小子鞍前馬後的。”
說着，塗山妖君緩緩起身。
從陳不凡身邊經過的時候，腳步稍稍停頓了一番。
陳不凡感覺到塗山妖君的氣息，嚇得全身肌肉緊繃，低着頭等待塗山妖君的話。
只是塗山妖君什麼也沒有說，徑直離開。
五日後，景雲這邊還未有動作，倒是陳不凡忍不住了。
兩軍對陣，陳不凡騎着一匹黑色大馬，看向對面的景雲。
“景雲，你若降了，本將軍還可以替你向皇上求情。”
陳不凡很是得意，微微仰着頭。身着鎧甲，卻透着猥瑣的氣息。
陳不凡的手裡還捏着幾根金絲繩，上面隱約帶着法光。繩子的另外一端，幫着幾隻全身泛白的小孩。這幾個小孩皆是血瞳獠牙，目光兇狠的看向景雲這邊。
見到這些小孩，景雲都沒有半點驚訝。
陳不凡之前是跟在枯骨道人身邊，會帶着這樣煉製出來的小鬼，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只是對於陳不凡的話，景雲只是嗤鼻一笑，並未回答。
“陳不凡，你這妖人。之前荼毒平州，害死平州衆多百姓，現在景胤闌竟然還讓你來守城。他的良心被你吃了不成？”
楊雷在景雲的身側，聲音洪亮震天，加上他以內力輔之，兩軍都聽得清清楚楚。
只是楊雷看似粗漢，但是說起話來卻能將人氣死。
這話不僅罵了景胤闌沒有良心，心中不曾記掛百姓。還將陳不凡也罵了進去。
說他是一頭畜生！
“你！”
陳不凡捏緊了手中的繩子，目光狠厲的看着楊雷。
“多說無益。陳不凡，你若是將平州讓出，本王留你全屍。”
景雲將手中長槍一揮，左臂有無相的醫治和莫離的悉心照顧，早已好的七七八八，只是偶爾還有些痠痛。
“景雲，你做夢！”
陳不凡也不甘示弱，長臂一揮，示意身後的士兵朝着景雲的方向攻去。
景雲這邊卻不是一股腦的往前衝，而是在中途突然分作三路。
大景的將士被這陣勢弄的措手不及，尤其是中間的那些將士，壓根不知道自己是要往那邊衝。
玄武鐵騎和青龍列陣君在中路大殺四方，而白虎重騎和朱雀穿楊隊則是在兩側吸引了大部分的攻擊。
陳不凡在軍後看着，見大景的將士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而破雲軍卻與他之前打探到的情況完全不同。
他們的人沒有減少，反而還有增多的樣子。
看起來，比他們剛剛攻打雍州的時候還要多許多！
“這怎麼會……”
陳不凡怔怔的看着，直到從穿過人羣，看見從景雲身後騎着馬出來，一臉得意笑容的莫離。
這才明白，他是中了這兩人的圈套！
以莫離的身手，還能不知道他在軍中潛伏查探？
但是陳不凡在破雲軍暗中查探的時候，雖然幾次險些被莫離撞見，卻都意外的逃過了。
現在回想，那些意外壓根就是莫離故意的！
“莫離！”
陳不凡咬牙，捏着繩子的手猛地鬆開，那幾只屠龍鬼子便朝着人羣衝去。
城樓上的塗山妖君很是自在的靠在城牆上，手中拿着一壺酒。彷彿樓下的不是廝殺戰場，而是一場好戲。
“還真沒有讓本君失望……”
彷彿十分滿意眼前所見，看向莫離的時候眼神還在她的周圍尋找。沒有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張臉，乾脆蹙眉，手中的酒壺用力擲於地面，拂袖而去。
他纔沒有那個閒工夫管城樓下的陳不凡。他巴不得陳不凡最好是被景雲莫離殺了，算是幫他解決了塗山一族的一樁事情。
若是他心情好，也會記下這份心意的。
“王妃，那些小鬼是什麼來頭？”
楊雷之前受傷，景雲和莫離原本都不同意他跟着過來。但楊雷執意要來，他們也只好退了一步，只要楊雷不上場，跟着便跟着了。 楊雷看着戰場上那幾只張狂的屠龍鬼子，所到之處皆是一片血光。不管是大景的將士還是破雲軍，只要眼前是人，便直接衝了上去，一口咬斷那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