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不就知道？”
景雲眉頭緊鎖，目光中的擔憂被莫離盡數看去。
這兩人都很熟悉景胤闌，既然已經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景胤闌就不會輕易認輸。
皇宮裡肯定有什麼事情在等着他們過去。
見楊雷還想追問，莫離卻悄悄搖頭，眼神示意他別再說了。
去皇宮的這一路都很安穩，景雲也都在想景胤闌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若他是景胤闌，真不想認輸，之前就會有所舉動。況且，景胤闌手中還有那麼多張王牌。
光是一個無涯，就足夠他和莫離忙上一陣了。
“阿雲，你是不是在擔心景胤闌會暗中搗鬼？”
莫離挑開轎子的簾子，正好看見騎馬守在一旁的景雲面色透着濃濃的愁雲。
景雲猶豫了一下，這才輕輕點頭：“他太安靜了些……”
暴風雨來臨之前都會有一片寧靜。
景雲雖不畏懼景胤闌，卻擔心景胤闌的舉動會傷害到莫離，或是其他人。
“你跟我說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阿雲，你身邊有這麼多人，你在擔心什麼？”
莫離從轎子的窗口伸出手去，拽了轉景雲腰間從垂下的絲帶：“人心都在你這裡，你還擔心正不壓邪？”
要是換做破雲軍起兵之前，莫離興許會有所心憂。
只是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人心所向，還有什麼擔心的？
景雲輕呼出一口氣，看着莫離那雙黑白分明的鹿眸，裡面倒映着自己的模樣。
心中的擔憂被這一眼看的煙消雲散。
有這麼多人在他的身邊，還有莫離在。
他有什麼好擔心的？
皇宮被破雲軍團團圍住，從大開的宮門看去，裡面沒有任何武力準備抵抗，也沒有見到倉皇逃竄的人。
整個皇宮都安安靜靜的。
“進去吧！”
景雲也沒有做停留。既然景胤闌不準備出來，那他們就進去。
被莫離安撫下來之後，景雲反而是好奇心起來，想知道景胤闌的葫蘆裡究竟是賣什麼藥！
莫離跟在景雲身後，十八騎中九人跟着，其他九人在皇宮外候着。
楊雷之前下令進入皇宮的那些破雲軍也都將各處排查了一番。
景雲和莫離帶着人直接走向金鑾殿。
景胤闌閉着眼，身着龍袍很是安穩的坐在龍椅上。身邊是打扮的極盡雍容的林靈。
而在林靈的腳下，則是那幾只齜牙咧嘴的鬼子。
在金鑾殿的一角，蜷縮着一個被包裹嚴實的人，一身黑衣，臉上還覆蓋着面紗，只能從這人的身形辨別，似乎是一個女人。
“莫離，你終於來了！”
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景胤闌緩緩睜開眼睛。
便看見莫離和景雲攜手一同走了進來。
兩人相襯的模樣刺痛了景胤闌的眼睛，讓他原本從容的神色也倏地皺了一下眉頭。
林靈聽見景胤闌喊莫離的名字，勾勒精細的眉眼閃過一絲恨意。
莫離和景雲第一個反應不是迴應景胤闌，而是環視一週想要找到無涯的蹤跡。
連角落裡的那個女人他們都停留目光注視了一番，都沒有發現無涯的存在。
“我來了。”
莫離看着景胤闌，他眉眼的陰鬱讓莫離感覺無比的陌生。
心中竟然有些懷念起剛見到景胤闌時，他從馬車上走下來那一刻，眉眼裡的安寧。
這一切好像都在昨天。
“景胤闌，事到如今，你知道自己錯在何處嗎？”
罔顧百姓的生死，爲了皇位拋棄良心。
權利本就不是最重要的，貪念更是要不得！
莫離擡頭看向龍椅上的景胤闌，話音剛落卻看他輕蔑的笑了，對莫離的這個問題充滿了嗤笑。
“朕錯在何處？莫離，你倒是同朕說說，朕錯在何處？”
景胤闌聽到莫離的質問，心中無名升起怒火。
“你也說事到如今，你還要問朕錯在何處？朕何錯之有？若真有……那也是不該愛上你之後又得不到你！”
到了現在，景胤闌也是無所謂的態度。
他與景雲一戰，從很久之前就輸了。
在莫離嫁給景雲的那一刻，他更是輸的一敗塗地！
“景胤闌，你當真覺得這些都是因爲阿離不曾選擇你嗎？”
景雲蹙眉，這人就如此沒有擔當？
“阿離是沒有選擇你！可她從未教過你弒父篡位，從未讓你不顧大景百姓的性命，也不曾叫你去找無涯那種人合作！”
景雲捏緊了莫離的手：“這是你自己的選擇，與阿離沒有半點干係！”
“你！”
景胤闌猛地從龍椅上站起來，伸手指着景雲。
陰鬱的眼神裡帶着怒火。
這世上，他最厭惡的人不是景寧帝，不是讓他變得自己都厭惡的無涯。
而是這個旁人都覺得滿是仁義，君子之風的景雲！
“景雲，你沒有資格說這些話！”
說話間，衆人都不曾注意到，那個牆角蜷縮着的女人好似有些異態，似要掙扎起身，但又沒有半點力氣的模樣。
完全依靠着脖子和頭的力量，抵着牆角一點一點的挪着想要站起來。
“那你又有什麼資格責怪阿離？”
景雲也不甘示弱，桃花眼中水光不見，與景胤闌一眼滿是怒氣。
只是和景胤闌不同的是，景雲的那雙眼睛比他乾淨了不知道多少倍。
“有什麼不能責怪的？大景會亂成這模樣，還不是這個妖女惑亂？”
一旁坐着的林靈怨毒的看了莫離一眼。
大殿上兩個男人，一個是她求而不得，一個是她明明擁有了，但是心卻始終在莫離身上。
現在他們都在爲莫離爭論。
一個覺得此生不能擁有莫離是遺憾，一個拼了命的要維護。
林靈不懂，這莫離有什麼好的？爲什麼他們的眼裡只有莫離！
“林靈，我是妖女，你又是什麼？”
景胤闌的話，莫離沒有什麼好說的。
他已經在怪她了，辯解的機會也不給，那她就不辯解。
但是林靈……她有什麼資格？
莫離嗤笑，眼神輕飄飄的，根本不將林靈放在眼裡：“大景的貴妃？你配？”
林靈被莫離說的臉上一塊青一塊紅，氣的捏緊衣服上精美的刺繡：“本宮撕爛你的嘴！” 說完，腳狠狠的踢了一下身邊的鬼子，催促着它們衝向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