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氣氛，並沒有因爲略顯尷尬的兩家人坐在一起而被破壞了。
事實上，肖家真正不想見的人只有柳慧和千初蕊這對母女而已，對楚楚和千程海，那是出自真心的歡迎。
不管楚楚現在是誰的妻子，蘇悅對她的好感度從來都是往上升的。
這孩子她從小喜歡到大，有能力，脾氣倒不是那種老好人，真這樣也沒什麼意思，只教人欺負不知道還手，旁人也看着生氣不是？
她聰明，蘇悅都看在眼裡，有時候受點委屈都會反擊，但又不過分，點是剛剛好，這才讓她更加喜歡。
最後就是大度了，雖然她自己說什麼清了債，但蘇悅心裡卻依然覺得，是自己兒子虧了她，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對。
不過眼下有柳慧母女在，蘇悅也沒有表現得太明顯，總不能直接跟她們說：我們只是想和楚楚吃飯，你們回去？
那也顯得太沒有禮教了。
楚楚一行人坐下來，她則禮貌地和肖氏父母打了聲招呼，和肖遠航看了一眼，算是打過招呼了。
千初蕊緊跟着她。
楚楚看過去，發現只不過是一段時間沒見，千初蕊比她上次見到她的時候更消瘦了。上次自殺過後，聽說胃口也一直不好，看來是真的。
有些事，是裝不出來的。
換了以前，千初蕊一定是第一個咋呼着說話的人，可今天打完招呼之後就再沒說些什麼，出奇的安靜，教楚楚心裡意外了一下。
嘶……
難道說，千初蕊真的知錯了，正在改自己的毛病？
楚楚默默地看了一眼肖遠航。
如果是真的，那愛情的力量，確實很大。
唔……慕小姐要是也有這個覺悟就好了，男人們生氣歸生氣，最受不住的還是這樣的女孩子吧，多多少少會憐憫一些，而不那麼冷漠。
果然，肖遠航雖然還是沒原諒千初蕊，但至少也跟她打了招呼。
半場飯局下來，長輩們聊着，晚輩們時不時地接一句話，也算和諧。
忽然，服務生端上來的熱湯，千初蕊卻是默默地盛了一碗端到蘇悅面前：“阿姨，喝湯吧。”
爲了避免尷尬，千初蕊也是早就改口了，儘管她心裡可能並不願意。
呃……
蘇悅一愣。
不止她，其他人都愣了愣。
這可是千初蕊進到他們肖家以來，第一次做得這麼體面啊。
還不等蘇悅說什麼，千初蕊又盛了一碗給肖萬豐：“叔叔也喝。”
“謝謝啊……”
千初蕊還在盛，肖遠航卻是自己先盛了一碗，好似她下一個要送的人就是他的似的。
事實證明他的直覺沒錯，千初蕊一擡頭，發現肖遠航已經有了，愣了一下。
楚楚也是沒防備，忽然她就朝自己過來了：“姐姐也喝吧，以前是我不懂事，老跟你作對，今天是大年三十，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有任何不快，都別帶到明年去吧。”
楚楚本來也沒把她當成敵人，是她把她當成了假想敵而已，人不犯她，她是不會去犯人的。
“好，”楚楚接過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