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臻臻如果知道孩子沒了,她肯定會無法接受的,倪威,到時候,臻臻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你,你明不明白?看見你,她會更傷心難過……”
夜羽凡還想再說些什麼,被羈景安一把攬入了他的懷抱裡,男人柔緩的聲音,響在她的頭頂,“我們先回家,倪威和韓臻臻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面對。”
夜羽凡咬緊了脣,擡頭看向虛弱地靠在牆壁上的倪威,壓抑住悲痛平靜地說道,“記住了,等臻臻醒來以後,你儘量別刺激她,還有,孩子沒有了這件事,等她情緒穩定了再告訴她。”
“小嫂子,我知道我錯了,我也知道我很混蛋,你就放心吧,我不會再傷害她的!”
倪威的臉上驟然顯出痛苦的神色,沒有再理會衆人,轉身跟在推車後面走向了安置韓臻臻的VIP病房。
夜羽凡眼睜睜看着推車上的韓臻臻被推進了病房,擡手捂住了慘白的嘴脣,淚眼模糊,“羈景安,你說,臻臻怎麼就這麼倒黴啊?都是柳含倩那個女人把臻臻害成這樣,你不能放過她,一定要把她送進監獄,讓她一輩子都出不來。”
“我知道該怎麼做。”
話音剛落,羈景安低下頭,薄脣又急又快地吻住了夜羽凡的脣瓣,深深地吻了下去。
專屬於他的清冽氣息漫天席捲而來,混合着濃烈的男人味道,強勢灼熱……
夜羽凡嘴脣麻麻的,酥酥的,整個人都失去了反應,愣怔地擡頭看着羈景安,他的吻,來得太意外,太猝不及防。
“你在擔心我?”
夜羽凡在男人寵溺的眼神中緩緩地笑了,“謝謝你,羈景安,我沒事!”
她輕笑着,伸手挽住了羈景安的胳膊,跟隨他的腳步走進電梯。
就在這時,一個臉色憔悴的女人跌跌撞撞地朝她們跑過來,嘶啞着聲音,朝羈景安尖聲哭叫,“景安,你快救救倩倩吧,她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被打得好慘啊,頭骨斷了,肋骨也斷了幾根,還有手臂也踩斷了……我可憐的倩倩,到底是哪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的倩倩……”
想起女兒的慘狀,柳嫣芳止不住號嚎大哭。
柳含倩悽慘,那也是她活該。
如果不是她歹毒地捅了韓臻臻一刀,倪威又怎麼可能狠心對她下毒手?
夜羽凡忍不住冷笑,“柳女士,你只想着柳含倩被打斷了骨頭,你怎麼不問問她具體的原因?受傷了也是她自己活該,她把我朋友的孩子都捅死了,受一點傷,還是輕的,等我朋友醒了,我會要她馬上打110報警,你的女兒下輩子就等着在監獄裡度過吧。”
“夜羽凡,你什麼意思?”
柳嫣芳飛快地掃了眼羈景安,發現他面無表情的黑眸裡閃過一抹狠戾的光芒,臉色猛地一變,囔道,“倩倩她心腸善良,怎麼可能去殺人呢?一定是你搞錯了,景安,你可不能只聽這個女人的話,她是在挑撥離間,挑撥你和倩倩的感情!
這麼多年了,媽承認,剛把你生下來就拋棄了你,是我不對,是我的錯,可是……倩倩她只是一個女孩子,她和你們無怨無仇的,你們怎麼能那樣對她呢?傷得那麼嚴重,萬一治不好,豈不是毀了倩倩一輩子?萬一殘廢了,她還怎麼嫁人?你們是要毀了倩倩一輩子嗎?”
柳嫣芳越說越傷心,對着眼前冷酷無情的親生兒子,心裡快要恨死了,卻偏偏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誰要毀她了?柳含倩落到這一步,怪不得別人,完全是她咎由自取,自己毀了自己。”
夜羽凡氣的渾身發抖。
柳嫣芳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在責怪羈景安對柳含倩下黑手,完全沒有一點爲人母的自覺和責任心。
大概在柳嫣芳的心裡,只有柳含倩是她親生的,至於羈景安,就是她毫不留戀能拋棄掉的垃圾吧。
她現在再也不想與柳嫣芳和柳含倩兩母女有任何牽扯。
“夜羽凡,我在跟景安說話,你能不能別插嘴?一點家教都沒有,你爸媽是怎麼教你的?”
柳嫣芳輕蔑的笑了一聲,語氣裡滿是嘲諷,“也就是我這麼多年沒有在景安身邊,才能讓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勾搭上了景安,否則,就憑你一個離婚的女人,根本沒資格嫁到羈家成爲景安的妻子……”
夜羽凡只覺得可笑,剛要出聲打斷柳嫣芳,就感覺到身子被羈景安緊緊地擁入懷中,然後,她聽見這個男人冷然地嗤笑,“少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在我眼裡,柳含倩就是個死人,別想着我出錢去給她請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物,我能允許她還活着,就是看在僅剩的那點血緣關係上,如果你還不滿足,我會即刻把她送進監獄,我說到做到!”
男人面無表情,唯獨那雙黑眸卻冰冷銳利的很,像是要把柳嫣芳看穿。
柳嫣芳害怕得兩腿發軟,感到了一種窒息的恐懼,心裡終於醒悟過來,惹火了羈景安,他是真的什麼事情都能幹出來。
別說是把柳含倩送入監獄,哪怕是想要了柳含倩的命,他也毫不手軟。
更何況,柳嫣芳早就從柳含倩語無倫次的言語裡,聽明白了自己的女兒確實捅了韓臻臻一刀,捅死了韓臻臻肚子裡的孩子……
她跑到羈景安的面前大吵大鬧,就是爲了他能出錢給柳含倩醫治,根本沒有要把柳含倩繩之以法的想法。
眼看着達不到預期的效果,柳嫣芳眼裡滿是絕望,“景安,算媽最後一次求你了,行嗎?你就幫幫忙救救倩倩吧,媽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倩倩,只要你能讓倩倩恢復身體恢復理智,媽向你保證,一定會押着她嫁人,再也不會插進倪威和韓臻臻中間,破壞她們的關係,景安,媽求你了,救救倩倩吧,她雖然做了很多錯事,但終究是你的妹妹!”
“不可能,我沒要了她的命,已經是仁至義盡!”
羈景安眼裡滿是嘲諷,而後牽着夜羽凡轉身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