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外面突然就傳來了女人罵人的聲音,仔細一聽,尤閒卻不由得一愣,還是曹迪,她居然在這裡罵人?
不管怎麼樣,哪怕再知道曹迪不是個好人,可這是在美容院裡面,出去之前,玲姐又打過招呼的,讓他幫忙管一下,他總不能任由曹迪在這裡胡鬧吧?
而且曹迪是那種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得了寸還要進尺的人,如果別人服軟了,她反而會更加的囂張。
過去一拉開門,尤閒就看到了曹迪跟炸了毛的狗一樣,正對着一個按摩師怒吼,是個男按摩師,不過那個男的倒是很聰明,就只是抱着胳膊冷笑,這裡可是有規矩的,工作時間,禁止大吵大鬧,老員工都懂。
“吵什麼,上班時間,還有沒有個上班的樣子?”冷冰冰的,尤閒走過去就問道,不管是不是曹迪佔了理,可現在她這個樣子,就讓人看着來氣。
左手叉腰,右手指着別人的鼻子罵,以爲這是大街上嗎?
“尤閒,你來得正好,他……”看到尤閒過來了,曹迪立刻就委屈的叫道,可也就是說了一半,她臉色就變了,他臉很冷啊。
“怎麼回事?”尤閒不搭理曹迪,他反而是問這個男按摩師,有些事情,絕不能聽一面之詞,更何況那還是曹迪呢。
“她給燕姐做理療,本來燕姐就有點脖子痛的,我看她的手法很重,我提醒她,脖子那裡沒有必要用那麼重的手法,她就不樂意了,還說她是中醫學院出來的,她自己心裡有底。結果剛剛燕姐去做護理的時候,就跟美容師說了,脖子那裡很痛,然後美容師發現脖子有破皮的現象,自然就投訴了,她現在卻說是我讓她分了心害的。”男按摩師這纔開口了,很平靜的把事情說了出來。
破皮,尤閒一聽,那眉頭就皺緊了,按摩的時候,把人脖子都按摩破了皮,這可是大忌,尤其這裡的顧客,一個個都是追求美的,給人脖子上面弄個疤出來,別人肯定不幹啊。
“是破皮了嗎?”扭頭,尤閒就冷冷的問道,眼睛也冰冷的看着曹迪。
“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要不是他在邊上嘰嘰歪歪的,我能夠分心嗎,就是他害的。”曹迪說道,而且還噘嘴:“按摩脖子雖然大多是用輕手法,可是燕姐的問題那麼嚴重,我覺得用重手法散淤,然後再輕手法調理,肯定快一些。”
“你覺得,什麼都是你覺得,那你還覺得什麼,人家脖子破皮了也是應該的對嗎?”尤閒冷笑着問道,這個時候,很多沒有做事的按摩師都走了出來看熱鬧了。
“我覺得也沒有什麼,只要病能夠好……也不過就是暫時破一點點皮,過幾天就好了。”曹迪還在犟嘴,她還是一付不服氣的樣子。
“還覺得自己很有理是吧?就是暫時的破一點點皮,你以爲都像你,你知道別人是什麼身份不?你以爲跟你一樣,下了班就可以沒事了,破點皮就破點皮?這裡每一個顧客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她們有時候要參與各種聚會,做很多活動,現在脖子破皮,你讓她出洋相了知道不?就算是她不跟你計較,別人問起來,她說是這裡做按摩時弄破的,你想過這影響沒有?”冷笑着,尤閒就質問道,越看曹迪,他就越來氣。
傻眼了,這下曹迪開始傻眼了,但也就是傻眼了幾秒鐘,然後她低着頭,嘴裡小聲說道:“其實就是破了一點,都沒有一個綠豆大,頭髮放下來也看不到。”
“我發現你還特別能說啊,還頭髮放下來,你知不知道什麼叫高檔晚宴,知不知道什麼叫晚禮服,知不知道參加那樣的聚會,披頭散髮是極爲不禮貌的行爲,會被人恥笑?什麼都是你以爲,你怎麼不上天?”尤閒怒斥道,這曹迪還真夠噁心人的。
周圍,那些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有些事情,他們也只是看過電視,但電視上面,那名媛貴婦聚會,那都是要打扮得精緻到極點的,要爭奇鬥豔的。現在讓一個漂亮女人披頭散髮的跑去,那還真是不怎麼像話。
“你自己到前臺去簽字吧,該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一切按照規章制度來,自己錯了還要賴別人,這是任何老闆都厭惡的行徑。所有的新人,今天手裡沒有事情要做的時候,就認真的記員工守則。員工守則其實並不是約束你們,而是讓你們能夠更快的融入到這裡,並且掙到錢,懂規矩的人,顧客纔會放心,纔會願意把錢掏出來給你們辦卡。都散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尤閒說道,很自然的,他就開始安排起來。
男按摩師這時連忙說道:“尤醫生,有個顧客老是胃不好,足三裡也用了,胃經上面對胃有調理作用的穴位我也按了,一直不見好,該怎麼處理?”
“試試脾經上面的腹哀穴,看看能不能起到效果,有時候要靈活的運用脾胃相互表裡的方法來調。”尤閒輕輕的說道,就衝剛剛這個男按摩師一直忍着不跟曹迪吵,尤閒就覺得可以幫一回。
“好,待會顧客來了,我去試試。”眼睛突然就一亮,跟着這個男按摩師就說道,而這時尤閒也看了那胸牌一下,席坤,他記住了。
也就是尤閒這麼指點了一下,那些老員工還一個個就機靈起來,都過來向尤閒打聽自己手裡的顧客病症怎麼處理,這就是在社會上面混久了學到的經驗,也是極爲聰明的做法。
當然,尤閒也很清楚,這裡面肯定也有投機取巧的人,今天玲姐說了以後只要她和小蘭不在,他就管店裡的事情,有人這是打算套近乎,這並不爲過,在任何地方,任何行業,都這樣的。
沮喪的,曹迪下去了,但下樓的時候,她卻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尤閒,那感覺,就像是尤閒掘了她家祖墳一樣,可尤閒會在乎嗎?配合周豔青坑他的時候,她不是很起勁嗎,以後慢慢的收拾她,在這裡,她翻不起大浪的。
不服氣就辭職走人吧,至於後果是什麼,尤閒可不會去管,反正就是曹迪自己在作,讀書的時候,老師就強調過,人的脖子那裡,血管密集,最好不要用重手法,重手法很容易出事,她卻還是要用。這算是她走運,如果出事了,那就是犯罪。
等大家都散了之後,尤閒下樓,燕姐的事情,肯定還是要安撫一下的,最起碼他得道個歉,這個他道歉並不算他去承擔責任,但是燕姐心裡會舒服,玲姐也會覺得他很會做事。
當尤閒來到前臺的時候,曹迪已經在那裡簽字了,但那苦瓜臉,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江山易改啊,或者說狗改不了吃屎。
“畢瑾呢?”尤閒輕輕的問道,他有種感覺,前臺主要還是以畢瑾爲主。
“這裡,哥,燕姐也在。”休息區那裡,傳來了畢瑾的聲音,跟着尤閒就看到了畢瑾和一個身材極好的女人,原來那就是燕姐,怎麼看起來就是覺得特別眼熟呢。
不過燕姐的表情可不是什麼和顏悅色的,臉上是那種冷冰冰的感覺,而且眼神很銳利,正嚴肅的看着他呢。
瞪了那曹迪一眼,尤閒恨不得一巴掌抽到曹迪的臉上去,還覺得不服氣,真是欠抽的一個女人,果然是物以類聚,這個曹迪也是一個闖了禍還想倒打一耙的極品。
“燕姐,今天的事情,真是很抱歉,新來的人有點莽撞,又不怎麼懂規矩,讓您……唉,反正就是我們的錯。”走過去,尤閒就語氣誠懇的說道,這是他在醫院學會的,有時候別人的錯,無關的人去道歉,去認錯,往往就能讓受了委屈的人心裡稍微舒服一點。
“你的態度倒是格外的好,其實也不關你什麼事情,闖禍的是她。我也就是不懂了,她說是和你一個學校出來的,而且教你們的老師都是相同的,爲什麼從醫術到人品,差距就會這麼大呢?”燕姐說道,眼神果然就柔和了一些。
“燕姐,尤醫生那是那些新人沒法比的。他做事認真負責,而且非常的細心,很多事情都考慮得很周全,有空的話,他就會去看各種書籍。白天他要給我們看病,晚上他還要查閱很多的書籍,現在有幾個人會像他一樣肯吃苦啊。”畢瑾已經開始煮茶了,而且那有模有樣的感覺,好像不比小蘭的手法差呢。
“你這麼好的醫術,你還要學習啊?”燕姐驚訝的問道,那眼神就更加的柔和起來。而且不止眼神開始溫柔,身上也慢慢的透出一種很優雅,也很嫺靜的感覺。
“燕姐,不學不行啊,生活條件這些年是上去了不少,但同樣的,怪病也開始多了起來,不認真學,跟不上時代的。”尤閒說道,然後他又認真的看了燕姐的臉一下,然後輕輕的問道:“您是不是很容易出汗,動不動就感冒,手腳總是冷冷的?”
轉移話題,尤閒現在必須要把話題轉了,讓她不去想曹迪的事情纔好,就看這燕姐會不會順着來了,不過應該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