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驀站在沈宴卿身側,見到那位季夫人口中的所謂“並不珍貴”的禮物,正是美國近幾年迅速崛起的當紅珠寶設計師BeiraBel的當即新款鑽石胸針——TrueLies!嘴角邊不由得勾起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既然是季夫人心意,你就收下吧!”邊衝着季夫人點頭,顧驀一邊溫柔地拍了拍沈宴卿肩膀。
兩人處處彰顯親暱。
只是季夫人聽顧驀並沒有因此叫她一聲“茹姨”,內心中卻稍微有些失望與不滿,可再怎麼樣,也並未表現在臉上。
她全名叫安茹,多年前確實同顧驀的父親顧謹嚴是大學同學,當時甚至還爲他瘋狂着迷過一段時間。只不過……奈何最後那人卻莫名娶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每每想到這些,安茹都會有些許遺憾。
雖然她現在也是兩個孩子的媽了,但是仍然不想要放棄當年的執着。而希望就是她的女兒——季心嵐。
心嵐只小顧驀兩歲,大學也已經畢業,現在就在宙斯內部工作,處處優越於人,工作能力也很強。
原本安茹就已經打算好要爲她與顧驀牽線,只是卻沒想到十幾年前卻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她就暫時斷了要心嵐嫁進顧家的念頭,可是到頭來,沒想到顧驀居然如此有出息,不但撐起了整個顧家,還跟沈家連成一氣。
沈家雖已經名不副實,可終究是S市內部老牌企業,人脈甚廣,根基輕易動不得。眼瞧着自己女兒嫁進顧家無望,有段時間,她甚至鬱鬱寡歡了一陣子。
現在看到顧驀,居然連一聲“茹姨”都不肯叫了,其實,安茹心中也明白,除了她之前的故意試探惹顧驀不高興以外,如今兩家地位也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然時機曾經她有過,甚至是與譚家等同,只是她沒有抓住罷了……
最後,不得已默然嘆息一聲,看到了顧驀的表現,安茹倒也想開了。
虛的東西全都放下,這會兒,就這麼看着顧驀與沈宴卿眼神之間的互相交流,安茹會心一笑:“沒想到你這小子當年那麼不羈,到今天竟也能找到一個真心對你,你也真正喜歡的女孩,也不枉你爸爸當年拼命也要留下你,現在這麼看,你爸媽泉下有知,倒是也可以安心了!”安茹一邊說,眼中一邊迷濛搖晃,微垂下頭。
似想起當年那段年少輕狂的往事,原本貴氣的面容上居然有了一絲絲滄桑。
而顧驀咋然聽到她這話,本來是想要順勢敷衍過去,趕快帶沈宴卿去上面看禮服樣本,腳下微微轉開的步伐卻是驀然停頓。
雙眼微眯。
沈宴卿口中本是要答謝安茹的禮物,話語卻也因此而哽住。
難道安茹也是十幾年前的當事人?
“……”對於顧家的事情,沈宴卿可說是幾乎一無所知。她只曉得,十幾年前,顧氏夫妻出了事故,車禍去世。而這些,還是月嫂之前爲了她打起精神在顧園生活才說出來的。
現在忽然聽到安茹口中說起前塵往事,沈宴卿不由好奇心起。
顧驀則冷眼看着安茹,又小心翼翼的盯着沈宴卿,似有什麼他現在並不想讓沈宴卿知曉的事情安茹知道一般,口中迅速地回了句:“季夫人怎麼忽然提起了這些陳年往事?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希望季夫人您也能當做是一場夢。”
沒錯,只是一場夢,噩夢!
說完,也沒等沈宴卿正式答謝安茹,顧驀已經腳跟一轉,然後轉眼掃了下四周,發現那邊牆角果然略有微動後,便不着痕跡地加快了腳下步伐。
而原本只是有感而發的安茹,這會兒並不知道,她無意中的一句話,已經惹出了後續一系列麻煩。
她只是站在那裡,看着顧驀顯然忘記要侍者帶走的禮物,臉上露出無奈地笑容。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
莫名其妙地說了句,隨即,安茹要侍者將禮物收起等顧驀臨走再送過去,然後便轉身離開了芮爾蔓女人坊。
——
其實有時候交際就是這般看似複雜,實則簡單。大家心裡都藏有什麼花花腸子,明眼人一看便知。
聽話走音兒!
哪怕一個人表面上笑面如花,若是話音兒稍微一變,整個場面的境況也將會不同。
沈宴卿顯然在上流社會的社交上還很淺薄。她實在不如顧驀看得多,懂得多,這會兒,見着顧驀拉着她就走,連給她打個招呼的機會都沒留,沈宴卿不由皺緊眉頭:“你既然收下她的禮,我理應跟人家道謝!”他怎麼能就這麼拉着她就走?
若是傳出去了,指不定還怎麼說她沈家大小姐一朝嫁進顧家就翹起孔雀尾巴了呢!
而這些明顯帶着有色眼光的話,沈宴卿最不愛聽。
沈父沈母從小就教育她待人有禮,受禮必回!
這是他們沈家的教育,早已經深深刻印在沈宴卿的腦海中,骨子裡。雖然今天她之所以會遇見這些事情全非自願,只因爲顧驀,可是,從小的教育方式,還是讓沈宴卿覺得顧驀這樣做不對。
先不說丟不丟他顧驀的臉面,就是沈父沈母的臉,沈宴卿也要顧及一下。
她總不能讓那位季夫人出去說她沒有家教?
“……”
然而顧驀卻只是一味的拉着沈宴卿向前走,直到看見不遠處的Vare,顧驀這才放開她,然後拐進了專屬貴賓室:“你覺得那位季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一進去,顧驀便放開沈宴卿,然後坐進了旁邊的沙發中。
沈宴卿一時間有些迴轉不來,不明白顧驀話題怎麼突然跳轉至此。
可是想了想之後,沈宴卿還是選擇了坐在顧驀對面,一臉迷惑地回了:“看起來還不錯,人很好!很有長輩風範。”沈宴卿一邊回憶之前見到安茹的場景,一邊如實回答顧驀。
顧驀咋然聽到她的回答,臉上原本緊繃的面容突然鬆了下來,忍不住悶笑了下:“哼!就一個禮物,你就被她收買了?”男人不着痕跡的示意沈宴卿看他刻意留下的門外一角。
只見那裡正有着一個鬼鬼祟祟的人正在探頭探腦,而那人的身後,則露出一角裙襬,時不時地推下前面探頭探腦的人,指使她朝着沈宴卿與顧驀的貴賓室方向張望……
沈宴卿:“……”
一時間竟然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
而興許她不認識那個前面探頭探腦張望的眼鏡女人,顧驀卻十分熟悉——正是有段時間,調查一直跟拍沈宴卿的狗仔信息時,其中一個很不起眼的女人。
名字叫什麼顧驀已經忘記,可是那張臉是屬於哪家公司,顧驀卻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