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轉離開的時候,胡斐一個人在地上痛哭流淚。大文學樣子十分的淒涼,所謂世事難料,誰也想不到,就在幾分鐘前,胡斐還是一個完整的活潑亂跳很牛、的人。
但就幾分鐘的時間,他就失去了整條右手,上還被劃出了一條長達一米的口子,從臉到膛上,一路下去皮開綻,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這絕對是一種從天堂墜入地獄的絕境,一般人若是遇到這樣的況,多半都會選擇自殺。
胡斐確實比較堅強,比一般人要堅強得多。只見他唯唯諾諾的站起來,然後步行朝朝倉庫大門裡面走去。
謝霖音就這麼坐在車裡面眼睜睜的看着胡斐一步步的走進倉庫裡面,她的體一動不動,驚呆了。頭一次感受這樣血腥的震撼場面,心中波濤洶涌,久久不能平靜。
葉凡緩步來到謝霖音旁邊,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根菸點燃,悠悠的吸了一口,“你沒事吧?”謝霖音這纔回過神來,愣愣的看了葉凡一眼,依舊驚魂未定,“沒事,我沒事。”
這丫頭雖然嘴上說沒事,但是整個人卻是繃緊着的,面色蒼白。雙手上還染滿了鮮血,很明顯是一副驚魂未定的表。
她轉過頭來看着葉凡,葉凡能夠感覺到她的眼神裡面充滿了懼怕和憂慮。之前這丫頭看自己的表還是比較友善的,但是現在的眼神卻是非常的陌生。
葉凡淡淡吸了一口煙,也沒有解釋什麼,“車子被子彈擊穿了發動機,這車基本上是廢了。下車吧,我們走回去。”
謝霖音遲疑了很長時間,最後才邁開腳步走下車來。當她看到自己的雙手還染滿鮮血的時候,又是“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葉凡這丫頭“啊啊啊”尖叫的時候體都在發抖,葉凡忙上前搭了一隻手,扶住她的體,生怕她暈倒過去似的。
“不遠處就有一條小河,到那把手上的血洗了就沒事了。”葉凡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一點。
他也知道,從來沒有經歷過血腥場面的人,神經都會受到很大的刺激和衝擊。而絕大部分人第一次經歷高強度的超暴力血腥場面,基本上會精神失常……
葉凡可不想謝霖音經歷這麼一次事件之後就整出一個神經病來啊什麼的。
“啊,別碰我!”就在葉凡的手觸碰到謝霖音的肩膀的時候,這丫頭本能的往後縮了縮,然後說出這麼一句話。大文學
顯然,剛纔葉凡的表現已經深深的種進了她的心裡,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謝霖音是個比較傳統的人,思想也十分成熟,但是從來沒有接觸過暴力方面的信息,如今第一次親經歷,衝擊十分巨大。
葉凡的手尷尬的停在空中,彷彿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口。李馮在旁邊見狀似乎要有所動作,葉凡揮揮手,然後繼續抽菸,“李馮,沒事,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李馮說,“這車子怎麼辦?”
葉凡,“發動機被擊穿了,這車基本上沒什麼用了,一把火把它燒了吧。”
李馮說,“正好,附近的那幾個被擊斃的狙擊手也一併拉過來火化了吧。”
謝霖音飛快的跑到旁邊的沙灘上洗去雙手上染滿的鮮血,使勁的戳着雙手。李馮則是把那幾個死人拖到車子裡面,然後打破車子的油箱,一把大火將一切都付之一炬。
葉凡一邊抽菸一邊坐在馬路旁邊的石頭上,看上去有幾分蕭索,謝霖音在沙灘上洗乾淨雙手後還待了很長時間,最後用冷水洗了把臉,過了許久才冷靜下來。她轉過走到葉凡後,看着這個仰天抽菸的男子,他心中升起一股歉意,“葉凡,剛纔對不起。是我他太激動了,我不該這樣對你的。如果不是你,我們興業銀行都將面臨更大的困惑,我應該好好的感謝你。”
這丫頭總算是恢復了正常,而且話語裡面帶着真誠的歉意。
葉凡淡淡開口,“沒事,看到你平安無事就好。”
謝霖音雙手交疊在一起,又問,“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這丫頭似乎習慣了葉凡玩味的樣子,如今葉凡不玩味她反倒還適應不了,以爲葉凡還在生氣。
葉凡聽了這話,夾着煙的手都哆嗦了一下,“怎麼可能啊……”
聽到這個答案,謝霖音忽然有幾分失落,如果葉凡告訴他還生氣的話,她心裡還是有點開心的。這說明葉凡非常在乎自己的感受。
現在倒好,這個居然說出了四個比較讓人傷心的字——怎麼可能?
讓謝霖音心中失望了一把。大文學
謝霖音是個很成功的企業家,心態上思想上都已經相當的完善。如今她感覺到自己居然會因爲葉凡的回答而感覺到點點失落,她整個人都嚇了一大跳。
謝霖音啊謝霖音你這到底是怎麼了,以前的你不是這樣子的啊。自從你看到葉凡之後你整個人就變得不對勁了。謝霖音一直認爲自我調控的能力很強,很少出現如今這樣的況。
葉凡見謝霖音沉默不語,一副很失落的樣子,安慰說,「第一次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難免會有一點很難接受。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人之間的問題,不用武力是沒有辦法解決的。社會上總會有暗的一面,自古以來都是這樣,以後也辦法改變。」
說這話的時候謝霖音分明感覺到,葉凡的每一句話裡面都帶着幽深的韻味,彷彿是一個歷經滄桑的老人在訴說着自己的過往。每一個字裡面都帶着老人的嘆息和無奈。
這不是一個年輕人該有的心態,遠遠不是。至少謝霖音是這麼認爲的。
謝霖音驚訝的笑了,「怎麼我聽起來有幾分辛酸啊,你似乎經歷了很多?」
想清楚之後,謝霖音已不再那麼反感葉凡剛纔的舉動。剛纔葉凡如果不是這樣做的話,遭殃就是自己了。想明白了,心結也就沒有了。
葉凡說,「經歷的太多,有時候並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太滄桑的人容易變的麻木,當你對這個世界都看穿了的時候,你往往會覺得活着沒有意義。」
謝霖音頭一次感覺到葉凡這個人是如此的深沉,聽他的語氣好像真的看穿了世界似的。
謝霖音微微愣了愣,「這麼說來,你覺得你自己已經看穿了這個世界?」
葉凡淡笑,「曾經是這樣的。」
謝霖音笑道,「你這個人可真有意思,曾經看透了?難道現在又看不透了?」
葉凡說,「沒錯,世界很奧妙,明白與胡塗,對與錯之間往往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可能你曾經認爲是對的,現在你會覺得錯了。你現在認爲是錯的,或許在將來你會認爲是對的。你曾經喜歡的人,現在或許已經不喜歡了。你現在討厭的人,或許將來會喜歡。世界就是如此,說簡單非常簡單,說複雜也非常的複雜,變幻無窮。」
這句話是葉凡隨便說出來的,但是聽在謝霖音的耳朵裡,卻是蘊含着極大的道理。她再一次感覺到,葉凡這個人很不簡單,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見謝霖音在沉思,葉凡擡頭笑了笑,然後吸了一口煙,「怎麼了?是不是認爲我是在胡說八道?」
謝霖音也是釋然的笑了,「沒有,你說的話我雖然覺得很怪異,以前很少聽到,但是我想你或許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葉凡淡笑,「或許?你說話可真好聽。」
見葉凡似乎沒有生氣的樣子,謝霖音心安了不少,「我說的是真的,剛纔的事,我再次給你道歉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葉凡淡定的吸了一口煙,「我忘了。你恢復了,我們就離開這裡吧。一會兒警察來了可就不好收場了。」
謝霖音很懵很嫩的點了點頭,「嗯。」
李馮很利索的把所有的東西鬥丟進了車裡,然後一把大火點着,大火熊熊燃燒。時不時傳來爆鳴聲。
李馮提着裝備箱,大大咧咧的走了過來,「葉哥,都處理好了。我們離開?」
葉凡將菸頭扔在地面上,「走吧。」
李馮問道,「那胡斐怎麼處置?萬一他回去告訴胡祖元,胡祖元要是提前離開怎麼辦?」
葉凡,「不會的,我們離開這裡之後馬上去天上人間找人。另外,胡斐中的是毒藥,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有解藥。他是個貪生怕死的人,他不敢背叛我們,放心吧。」
李馮,「那好吧,希望胡斐好自爲之,不要自己把自己給活生生的斷送掉了。」
三個人就這麼朝森林之外走去,因爲沒有車,而要到達外面地大馬路有五里的路程要走。對於葉凡和李馮來說自然不是什麼問題,但是就爲難穿着一雙高跟鞋的謝霖音了。這丫頭走了不到一里路程就很吃力了,雖然嘴上沒說,但是她的表已經表明了自己處在水深火之中。
葉凡和李馮的速度很快,謝霖音已經落後了很大一截,葉凡只好靠在馬路旁邊的大樹上抽菸,等謝霖音走過來的時候,葉凡很隨意地問,「怎麼樣?自己不行了吧?」
謝霖音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什麼叫做自己不行了?
你就好心的問句,美女你累了吧之類的,謝霖音聽了還會很開心。
不行了和累了之間是有很大區別的。
謝霖音說,「去你的,誰不行了?我不過是慢慢走,好沿途欣賞美景而已。」
葉凡淡笑,「我怎麼看見你一副哭無淚的表啊,你如果不行了就直接告訴我,我想辦法幫你解決。不要不好意思,不行了就別撐着,這樣對體不好。」
謝霖音大聲表示,「切,你這是什麼意思,不幫忙就直接說,別這樣刺激人好不好。受不了你這樣的人。虧的我剛纔還說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我看錯了。」
葉凡說,「這是兩回事,你別混爲一談行不行啊。」
謝霖音說,「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剛剛認爲是對的,之後可能就會認爲是錯的了。剛纔我認爲你好,現在我不這麼認爲了。」
葉凡汗顏,「你學習的真快,說不定一會兒之後你又認爲我很有魅力呢。」
「。。。。。。」
就這樣,謝霖音很不願意服輸往前走了約莫一里路程,這回是真走不動了,在沙灘上的時候她就不小心歪倒腳了,此刻走在路上疼痛異常,每走一步就低聲的痛喊一聲。
李馮看不下去,靠近葉凡說,【葉哥,你看看,這丫頭是真走不動了,你揹着她走吧。不然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到外面的大馬路上搭車呢。】
葉凡說,【你去吧。】
李馮,【還是你去吧。】
葉凡,【別客氣,你去。】
李馮,【我沒跟你客氣,你跟她比較熟,你去吧。再說了,要是讓我家那個阿花知道了,我還不完蛋了。】
聽到阿花兩個字,葉凡的頭皮就皺了起來,【阿花居然把你管成這樣?現在你和阿花天各一方,居然還怕成這樣?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呢?】
李馮心裡嘀咕着,【我這哪裡是怕什麼阿花啊,葉哥你是真傻假傻,我這是在給你創造機會啊。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侮辱我。】
葉凡說,【好吧,念在你對阿花一片赤誠的份上,我就幫你背這黑鍋了。】
李馮腳下哆嗦一下,差點摔倒在地。
麻痹的,自己想泡妞就直接說,他孃的還找這麼多理由,搞得自己好像很無辜很無奈,被迫這樣做的樣子……有必要裝的這麼純這麼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