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之地,一處世俗界羣山之中,一座不高不矮的山峰上,兩道身影盤膝坐在山頂上,兩人自然羅鬆和季常。
這裡是五陽山,兩天前他們就到達了這裡,一直等待某些人過來。
羅鬆沒有主動說,季常也沒有去問,不過他還是提醒過羅鬆,畢竟羅鬆還是被整個西南之地通緝的對象。
不僅如此,兩天前他們在乙虯山脈,放走了化龍門與血煞宗的修士,他再次出現在西南之地的消息,自然而然會被傳開,屆時來找他的人將是一個恐怖的數量。
無論是因爲通緝獎賞,還是因爲要得到羅鬆身上所謂的逆天造化,只要心中有所慾望之人,都會來找羅鬆,並且還是組隊而來,只有那樣才能萬無一失的拿下羅鬆。
對於季常的提醒,羅鬆雖表面上沒有表示什麼,不過他心裡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其中的危險與所要帶來的後果。
不過,羅鬆當初既然放走那些人,就自然清楚放走他們的後果,否則他也不會那麼做,但既然這麼做了,他心中自然也早就有所準備。
不是他狂妄自大,憑藉他如今的實力,除非是真正的噬丹境強者,否則若是論單打獨鬥,他無懼任何一個人,包括那些半步噬丹境的存在。
當然,他也知道來找他麻煩的人,絕不可能是一個接着一個來,而是一羣一羣的襲殺而來,別說是他了,就算是那些半步噬丹境存在也扛不住。
若是換做其他人,自然不會認爲這樣萬無一失,但不要忘了羅鬆除了法體雙修,還是丹陣雙絕,他在陣法一道上的早已,儘管還沒有突破到宗師級別,但他已經無限接近那個層次,比一般的準宗師陣法師還要厲害。
他在五陽山附近,暗中佈下了許多陣法,就算是那些人殺過來,就憑他一人也無懼圍剿,更何況以他的陣法造詣與實力,就算最終抗不過那些人的圍剿,他也有能力退走。
涉及到性命之事,羅鬆絕不會去冒險,至少在自己能把握的局面下,他絕不會做那種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事。
見羅鬆神態自若,季常多少能夠猜想到什麼,他可是天符詭族之人,對於羅鬆暗中佈下的陣法自然很清楚,甚至在陣法的某種程度上,他比羅鬆要高出幾個等級,這就是天符詭族的天賦神通。
也不知過了多久,羅鬆猛地一下睜開雙眼,一旁的季常也跟着看向某個方向,只見一艘飛舟正從遠空盡頭朝這邊飛來。
對於兩人而言,這飛舟或許是路過,或許就是羅鬆想要見的那些人,又或者是來找羅鬆麻煩的人。
不管情況如何,無論是羅鬆還是季常,都沒有流露出絲毫慌亂之色,甚至他們兩人仍舊盤膝坐在地上,沒有爲飛舟而影響心緒。
約摸半炷香的時間,飛舟破空而來,直接停懸在五陽山上空,顯然這並不是路過的飛舟,而是專程來找他們的。
羅鬆看都沒有看一眼天空,他單手對着上空一抓,猛地虛空一扯,一層層赤色光幕出現在五陽山上空。
呼呼~
隨着赤色光幕的出現,一道道火焰在赤色光幕上燃燒起,全都匯聚向光幕中央位置,逐漸形成一支巨大的赤火箭矢,散發着驚天的火威,似是隨時都能將天空上的飛舟給射下來。
“呵呵,倒是長進了不少,難得難得~”一道輕笑聲從上空的飛舟內傳出。
那聲音聽起來很輕,但卻傳遍整個五陽山,除了羅鬆與季常之外,若是有其他人在這五陽山附近,一定會聽到這輕笑聲。
此聲音響起的瞬間,羅鬆的臉色驟然一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自飛舟內迸射出一道靈光,直接貫穿赤色光幕,但卻對赤色光幕沒有任何影響,就好像這道靈光能夠穿透赤色光幕一道。
旋即,只見兩道身影順着靈光,從飛舟之中降落在五陽山山頂上,離羅鬆兩人不足十丈的距離,赫然是兩個仙風道骨的老者。
季常不知來人是誰,與羅鬆到底是什麼關係,他率先羅鬆一步站起身,滿臉戒備地看着兩個老者。
跟着,羅鬆站起身來,急匆匆地朝兩名老者走去,在他們跟前停下來的同時,整個人也單膝跪下,神色鄭重道:“徒兒羅鬆,拜見二位師尊,是徒兒拖累了二位師尊!”
說完,羅鬆另一條蹲着的腿,也在這一刻跪了下去,剛要俯身對着兩人跪拜,卻感覺到兩股神秘力量,一左一右將他的身體托住,使得他不能繼續俯身跪拜。
兩個老者各自伸出一隻手,將羅鬆的身體虛空托住。
“傻孩子,你無需......”
其中一個老者剛開口,卻見兩人的神色俱是一變,原本他們虛空托住羅鬆的力量,被一股更爲強悍的力量給擊潰,羅鬆的身體也因此跪拜在地上。
這......
兩老者相互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一抹驚色。
與此同時,羅鬆對着兩人深深地叩拜了三個響頭,這才擡頭看向兩人。
兩位老者不是別人,自然是羅鬆在化龍門內的兩個師尊,丹道宗師易瀾,以及陣法宗師司徒元和!
在這個通冥境內,也只有這兩個人,能讓羅鬆如此心甘情願的跪拜磕頭。
儘管他剛剛要跪拜,被易瀾和司徒元和攔下,但所謂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他自然不會讓兩位師尊託着自己,便暗中運轉肉身之力,將兩人托住他身體的力量給震散,實實在在的磕三個響頭。
對於羅鬆的這個舉動,易瀾和司徒元和雖震驚羅鬆的力量,但兩人更多的是欣慰與感動。
他們欣慰的是如今羅鬆的實力,可以說是已經不弱於他們,從剛剛羅鬆震散他們的力量,以及之前李青在化龍門告訴他們的情況來看,羅鬆如今的實力已媲美半步噬丹境存在。
一個在實力上,比他們還要強的徒弟,兩人自然感到欣慰無比。
再加上羅鬆在此地佈下的陣法,更是比一般準陣法宗師還要厲害,想來他的丹道也不會差很多,如此年紀不僅法體雙修,更是丹陣雙絕,超越他們兩人只是時間問題。
而他們感動的,則是羅鬆對他們如此尊師重道的態度,讓他們覺得自己找的傳人絕對是對了!
隨後,兩人將羅鬆扶起來,只見易瀾拍着羅鬆的肩膀,大笑道:“好哇,當真是好啊,我易瀾能有你這樣的徒弟,就算是現在隕落也死而無憾了。”
“不錯,我司徒元和收徒甚多,但卻沒有一人能傳承我的衣鉢,你小子最合適不過了,哈哈~~”
“二位師尊,我......”
易瀾擡手打斷羅鬆,開口道:“什麼拖不拖累的,當初你被宗門通緝,我們兩個老傢伙身爲師傅,卻不能爲自己的徒弟做什麼,倒是我們心中有愧。”
“唉~”
司徒元和雖沒有說什麼,但從他的嘆息聲,以及與易瀾的行爲舉止來看,自然能說明出兩人的愧疚心緒。
“好了,不說這些了,這一次你難得回來,你託李青帶話給我們,讓我們前來五陽山一聚,應該有有什麼事情吧。”
“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只要我們老傢伙能夠辦到,就算拼上這條老命也都爲你辦到。”
對於羅鬆這個弟子,無論是易瀾還是司徒元和,都是打心底裡滿意,他們所說的話也自然是發自肺腑。
試問在這個修煉界內,能有這樣的一個徒弟,當真是不容易,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他們自然能爲羅鬆付出所有。
“師尊言重了,徒兒這一次請兩位師尊過來,是想在離開之前,與兩位師尊見最後一面,無論成功與否,也算是了卻一樁心願與因果。”羅鬆輕笑道。
“離開?你要去哪裡?”
一聽羅鬆這話,兩人皆是一驚,顯然不知道羅鬆話中的意思。
但易瀾卻又好似意識到了什麼,因爲此地是五陽山,也正是當初他與羅鬆結緣的地方,如今再次出現在這裡,定然是有所用意。
“事到如今,徒兒也不必瞞兩位師尊了,說起來徒兒並不是通冥境之人,而是來自沒有修煉,一個名爲地球的世界。”
什麼!?
驟聞羅鬆這番話,即便是活了幾百年的易瀾和司徒元和,也都滿臉震驚地看着羅鬆。
如果不是他們瞭解羅鬆,以及明白羅鬆並不會與他們開玩笑,他們絕對會將羅鬆的這番話當做笑話。
可如今羅鬆神色肅然,沒有任何的玩笑之意,這也就是說明......
羅鬆所說的都是真的!
可這......
兩人久久回不過神來,實在是這個消息太過震撼人心,並且還是涉及到羅鬆,又怎能不讓兩人震驚萬分。
見兩人如此,羅鬆也並沒有感到意外,不過他還是將他的來歷,以及關於地球的一些事,慢慢地告訴了易瀾和司徒元和。
畢竟,這或許是他與兩人最後一次見面,有些話是不得不說,不然將再也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