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牌了，本尊就是元尊道體！”
陳懷安語出驚人，沐浴在衆人震驚駭然的目光中嘴角壓都壓不住。
震驚吧，崇拜吧，崇敬吧！
這就是劍閣老祖強大的魅力！
就在陳懷安仰頭望天獨自陶醉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師尊，您是打算以自身爲餌吸引玉瑤真人和焚業和尚，挑起兩名大乘乃至於兩個聖地的矛盾麼？然後趁亂將素心姐姐救出？”
“不錯，不愧是本尊的徒弟，聰明通透！”陳懷安點了點頭。
他就是這種打算。
張夢初能謀士入局讓玉瑤真人吃大虧。
他陳懷安爲何不能以身入局？他這入局可不比張夢初。
張夢初冒險叫羊入虎口，他冒險那叫引狼入室——那種他是狼的全新版本。
“師尊，弟子理解您想救出素心妹妹的心情，但此事太過冒險，不妥！”李清然眼神定定地望着師尊，手指死死捏着裙角。她也想救雲素心，可在她心裡，一萬個雲素心也沒有師尊的安危重要。
她本就不是一個很大方的人。
特別在涉及師尊的時候，她反而很自私。
“額，爲師自有計較。”陳懷安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居然是李清然，看李清然的幽怨的眼神，他一時半會兒居然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弟子不想師尊冒險，情有可原啊。
“弟子不管師尊的計較，弟子只想問師尊幾個問題。”
李清然坐到牀邊，盯着陳懷安的眼睛，慢慢湊得很近。
“師尊的化身死亡，本體可有危險？”
陳懷安剛想說沒有危險，話到嘴邊卻是沒能說出口。
他一直把化身當做遊戲賬號，但鬼知道這賬號註銷了還能不能重建？
他不想欺騙李清然，只能點頭含糊其辭：“應該是有危險，但也不算什麼大危險。總體來說，可能是沒有危險，而客觀來講，就是問題不大……”
“那就是有。”李清然直接忽略陳懷安話裡的彎彎繞繞直接點明中心。
“第二個問題，師尊的化身可能在短時間達到大乘期？”
陳懷安搖頭：“不能。”
“那師尊可有保命用的靈寶，保證自己能在兩大真人的爭鬥中全身而退？”
陳懷安再次搖頭：“沒有。”
身爲洞虛八境居然沒有保命靈寶，這多丟面子？
他坐直了身子，立馬補充一句：“咳！爲師是劍修，進攻對爲師來說就是防禦。爲師的劍道乃是無敵無我，勇往直前，若總是依賴保命靈寶，爲師還做什麼劍修？”
“老祖所言極是啊！”這話明顯引起蘇祈年的共鳴，這位劍閣閣主以拳擊掌，感慨道：“真正的劍修根本不需要防禦靈寶，最好的防禦法器便是自己手中的劍！”
嶽千池一腳踢在自家師尊後腳跟上，只覺腦袋都大了一圈兒。
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麼？
沒看清然師妹都快急哭了？
“弟子不管這些劍道不劍道的，師尊若想做大英雄，必須滿足至少一個條件，要麼化身不會影響本體、要麼化身也有大乘的實力、再要麼，師尊有至少一件能從兩大真人手中全身而退的靈寶！”
李清然咬了咬紅脣，說話聲帶着明顯的顫音：
“否則，師尊要做英雄就帶着弟子一起去吧。
至少這樣徒兒不會因爲牽掛師尊的安危而提心吊膽。”
“徒兒，你……”陳懷安搖頭苦笑，嘆了口氣：“好，爲師明白了。爲師會盡快滿足這三個條件之一，然後再去救雲素心，不過在這之前，先要把元尊道體的消息放出去，這樣應該能分散玉瑤真人和焚業和尚的注意力，激化他們的矛盾，如此雲素心的處境纔會安全。”
李清然吸了吸鼻子，偏過頭不看陳懷安的眼睛，嘟着嘴說：“師尊要做就去做吧，管我這個徒弟的想法做什麼？徒弟只是師尊成爲大英雄路上的絆腳石，一腳踢開不就好了？”
蘇祈年在空氣中聞到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味兒，這氣氛已經變得有點不太正常了……
趁着老祖還沒回過神怎麼回話。
他立馬對老祖拱了拱手：“老祖，宗門事務繁忙，晚輩看您身子無礙就不繼續打擾了……所有劍閣弟子聽令！”
“在！”
“撤！！”
“是——！！！”
蘇祈年振臂一呼，劍閣弟子頓時走了個乾乾淨淨。
其他宗門的譬如周玄子、丹雲等人也不便多留，打了個招呼也走了。雲白鈺想着繼續留在這裡也沒意義，老祖願意出手相助已經是天大的恩情。
她道了聲謝，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房間裡頓時只剩下陳懷安和牀邊側坐着的李清然。
房間裡很安靜。
隱約能聽到微風拂過窗紙的聲音。
竹影在窗外搖曳，一抹月色悄然爬到枝頭。
靜謐許久，望着枕邊俏臉擱在手臂上，雲鬢如墨蓋住半張俏臉的小徒弟，陳懷安率先打破沉默：“徒兒啊，本尊保證，滿足三個條件之一纔去以身入局……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玉瑤真人和焚業和尚必須處理掉，他們始終是個威脅，爲師心裡難安啊。”
李清然擡頭，露出一雙溫柔的眸子：“可是蒼雲界那麼大，爲何這般危險的事情都要師尊去做？”
陳懷安沉默了一下，無奈地笑了笑：“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
不知不覺，他居然也是能說出這種話的人了，不管在現實還是在蒼雲界。
“那徒兒寧願師尊沒有那麼大的能力。”
“是嘛？”陳懷安聽到這話不禁逗趣道：“那如果師尊只是個築基期的修士呢？”
“那不挺好的，誰說師尊就必須要有強大的實力呢？”
“可如果沒有強大的實力也無法將你從青雲宗救出來。”
李清然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理清楚這其中複雜的因果關係，決策到底哪一邊更重要。
陳懷安望着窗外凌亂的竹影，目光悠悠：“你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你知道爲師不是築基，可若是有那麼一天，爲師的修爲突然暴跌到只剩下築基甚至煉氣，你當如何？”
李清然雙手託着腮幫，眨了眨眼，幾乎沒有多想便脫口而出：
“那徒兒就做師尊的師尊，照顧師尊一輩子。”
陳懷安挑了挑眉：“此話當真？”
“自是當真！”
“可有憑證？”
李清然三指對天，神情嚴肅：“日月可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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