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正是睡覺的黃金時段,饒是那些體力驚人的修士也經不住這麼些天的煎熬,早早便進入了夢鄉。此時的昭靈山一片寂靜,除了少數抱着僥倖心理的修士的腳步聲以外,幾乎再聽不見其他的聲響。
那片籠罩在昭靈山上空的紅雲在夜幕之下也顯得黯淡了許多,進入了一天當中最爲萎靡的時段。每當日頭升起的時候,紅雲總是會伴隨着初升的陽光煥發出新一輪的旺盛,暖和的紅光撒在昭靈山的每一個角落,熠熠生輝。但就如同日月交替一般,在日落之後那朵巨大的紅雲便會散去紅光,只剩淡淡的一片浮於空中。
幾位新進的分神期修士各執一方,閉目養神,他們附近百米之內沒有其他修士敢於靠近,當然如果有人嫌命長的話不妨可以試一試,這幾位高手的脾氣可不比聶雲一、呂青凡那些隱修,一旦觸及他們的逆鱗二話不說直接開殺,這也是散修與有門派的修士的不同之處,他們行事無所顧忌,誰的拳頭大誰就是有理的一方。
“轟隆”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驚擾了衆人的美夢,幾位分神期的修士迅速捕捉到了聲響的方向,把目光投向了昭靈山的南面。昭靈山往南五百里處有一條大河,匯入長江一流,沒有人會想到這異狀會來自於海上。一個個眉頭微皺,沒有人願意離開昭靈山去探究竟,誰能保證離開的這段時間裡異寶不會出土?守候了這麼多個日夜,連面都沒見着白跑一趟,這些精明的修士可不會答應。
伴隨着那一聲震撼天地的巨響,昭靈山的南面升騰起了一陣耀眼的光芒,那陣勁風隔着數百里仍舊能夠感受到它的威力,這樣的聲響至少也得好幾名分神期的修士才能折騰起來。山頂的那幾位分神期修士仍舊一動不動,其他修爲較弱一些的更是不願輕舉妄動,分神期修士都不願意趟的渾水,他們又怎麼可能去湊這個充滿了未知因素的熱鬧呢?
這就導致了現在的尷尬局面,明明出現了所有人都感興趣的異狀,卻沒人願意挪動腳下的步子,分神期的修士還好,畢竟修爲高深會自制一些。那些修爲弱一些的修士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恨不得可以把腦袋伸到幾百裡外的海面上去看看究竟。
想打瞌睡的時候有人送枕頭,這種巧合是有的,就比如現在。數道遁光飛快的向昭靈山遁來,似乎在被什麼可怕的怪物追着。直到一頭扎進了昭靈山,看到了一羣眼睛瞪的老大的修士,那幾個人才驚魂未定的停了下來。
狼狽不堪的模樣,渾身上下盡是血跡,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若不是這些人剛剛駕馭的遁光,恐怕會被人誤認爲是沿街乞討的乞丐。“紫陽兄,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來的路上遭遇了魔修襲擊?”一個矮個老頭驚慌失措的跑了出來,打量着其中一位年輕人不可置信的問到。
“藍河老弟,若是被魔修襲擊也就罷了,乘風御海而來的路上不知道從哪鑽出來兩頭厲害的妖獸,單單是那兩頭妖獸就把我們一行人弄的是狼狽不已,若不是我跑的快此刻恐怕已經葬身那兩頭妖獸腹中。”被稱作紫陽的年輕人驚魂未定的說到,他的右肩被巨大的衝擊力削去了一小半,若沒有合適的丹藥醫治,體魄力量較弱的紫陽恐怕一時半會之後就要因爲失血過多而出現各種症狀。
矮個老頭藍河還想繼續發問,只見眼前一陣勁風颳過,以他元嬰期的修爲竟然險些跌倒,好不狼狽。幸好這藍河老頭一向圓滑,知道來人絕不簡單,及時的收了嘴,靜觀其變。
林河的手很快,一顆丹藥從他的手中落入紫陽的腹中不過眨眼間已經完成,在場的除了他一起的幾人,恐怕也只有那幾位分神期的修士能夠看清。將右手撫於紫陽受傷的肩頭,一陣冰涼的力量從林河的手中灌注進了紫陽的體內,紫陽的傷勢也進一步得到了遏制。
“這一瓶丹藥一共有十顆,每天一顆,等這瓶丹藥服用完畢,你的傷基本也就痊癒了。”在西坊靈藥閣煉製屍蠱草的解藥時,林河趁着手邊有些材料,順手煉製了一些療傷的丹藥,以備不時只需。林河這麼做一是想試試古書第二卷神農所書部分的效力,二也是爲那些體魄孱弱修士提前做好準備。
“多謝這位道友出手相助,我乃海外修士紫陽,不知道道友尊姓大名?”大部分的海外修士內遷來到了中土,但也有少部分的修士捨不得離開,仍舊留在原來的宗門修行,這紫陽就是其中一個。此次他與幾位師兄弟被一些瑣事耽擱了行程,這才使得他們來的晚了一些,誰想竟然在路上遇到了妖獸的襲擊,不免大感晦氣。
“客氣了,在下蜀山門下林河,請問那幾頭襲擊你們的妖獸什麼模樣,修爲又是如何?”林河毫不避諱的報出了自己的身份,起初他也沒打算隱瞞,在場的有這麼多的修士,就算林河不說也不可能瞞過所有人的眼睛,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自報家門,還顯得大氣給人的感覺也好些。
對於久居海外的紫陽來說,他並不清楚林河這兩個字意味着什麼,只是覺得林河的修爲深不可測,氣度不凡,定然不是一個普通人。聽到林河的問題,紫陽不假思索的說了起來。“最主要還是領頭的那兩頭妖獸,其中一頭長着老虎的身子,皮毛卻如同惡犬,長二尺,一張大大的豬臉上生着長長的獠牙,尾巴將近兩丈長短。”
聽着紫陽的描述,林河一顆心落入了谷底,這根本不是妖獸,而是強大的上古兇獸檮杌!在神農所書的部分林河清楚的記得對檮杌的描述。“西方荒中,有獸焉,其狀如虎而犬毛,長二尺,人面,虎足,豬口牙,尾長一丈八尺,攪亂荒中,名檮杌。”這與紫陽的所述幾乎是一模一樣,如果按照這個方向去猜測,難道另一頭紫陽認爲的妖獸正是兇獸之中鼎鼎有名的饕餮?
“還有一頭妖獸伴在其右,長着一個猙獰的腦袋,雙目炯炯有神,鼻樑往外突出,腦袋上長着一對彎曲的獸角,一張血盆大嘴尤爲嚇人,利齒如同鋸子一般,大嘴略微向內曲。一對利爪好似萬獸之王的虎爪,展開的翅膀狀如巨耳。”紫陽心有餘悸的回憶到,若不是那兩頭兇獸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是匆匆的一瞥恐怕很難記的這麼清楚。
“檮杌和饕餮,看來這四方兇獸都開始出動了。”林河的心中打算了小算盤,若是集合昭靈山所有修士的實力,對付四凶獸中較弱的兩頭,或許還有一拼之力。但是這昭靈山人心各異,想要把在場的修士團結在一起,又談何容易呢?這些人還沒有與上古兇獸打過交道,還不瞭解上古兇獸的厲害,一旦收到了兇獸突如其來的力量攻擊,肯定會亂作一團,如決堤的洪水般四散開來,到時候各個擊破更爲危險。
“上古兇獸?混沌、窮奇、檮杌、饕餮四大凶獸?林姓小子,你敢確定嗎?這種玩笑可開不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聲音洪亮的說到,他是剛剛崛起的散修之一,分神期修士易青天,在場的分神期修士當中當屬他的修爲最爲高絕。
“這就要看紫陽道友描述的是否詳細了,如果沒有過多的偏差,我想定是那兩兇獸不會有錯。”林河毫不在意有人稱呼他爲小子,以他的年紀那位易青天就算當他的爺爺輩都綽綽有餘了。更讓林河感興趣的是易青天的接話,難道說他也知道上古兇獸的厲害?
隨着上古時代的漸漸遠去,已經沒有多少人瞭解那個遙遠而又神秘的時代,甚至於文字方面的資料也在越來越淺薄,很難找到一些有價值的信息。巧合的是易青天的師傅就是那少數對上古時代有着獨特感情的修士,研究了大量的文獻之後整理出了一套詳細的資料。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易青天對那一份資料同樣很感興趣,在師傅死後翻來覆去看了不知道有多少遍,其中就提到了那幾頭強大的上古兇獸,易青天深知如果讓他單獨遇到了其中的任意一頭,都只是有死的份。
“看來這一趟尋寶是沒那麼容易了,有這麼一大羣人虎視眈眈不說,就連那上古兇獸也來湊這個熱鬧。也罷,老夫就沒有那富貴命,這異寶就讓與你們好了,我先走一步。”原本以爲這易中天知道兇獸的厲害,會提出一些針對性的意見,或者聯合起在場的修士共同禦敵,誰能想到他竟然腳底抹油,逃之夭夭。
其他兩位分神期的修士面色凝重的靜立不動,看起來心裡在經受着不小的思想鬥爭。上古兇獸真的有那麼厲害嗎?再者說了就算上古兇獸本事通天,又有誰能肯定它們也是看上了昭靈山的異寶呢?俗話說的好,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兩個分神期的修士最後把心一橫,還是決定留下等待異寶出土。
看着昭靈山山上剩下的四分之三的修士,林河臉上一陣無力的苦笑,這些人即便是願意留下,也很難聯合起來共同對付兇獸。“看來你們是不親眼見到兇獸的厲害不會害怕,漢克斯,你和我一同前去探個究竟。黑鐮、胡吉,你們倆就留在這裡吧,別忘了我們此行的任務。”
就這樣,林河一行四人分成了兩部分,林河與漢克斯前去探察檮杌與饕餮的虛實,而胡吉與黑鐮則留下等待異寶出土,看他花落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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