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暉在等待雪冷寒帶孫兒回來的日子裡,再也無法做到以往的心如止水,所以每日不是坐在門框上看院外是否有來人,就是倚着門看。
今天在玄暉因爲失望而轉身回屋子裡打算寫書法的時候聽見了一聲:“三爺爺!”。這一聲讓玄輝整個人都愣在了當場,木訥轉過身去看聲音的來源,看到人的那一刻,他激動得雙手都在顫抖。
“冷丫頭······”玄輝喊了一聲雪冷寒,這一聲是在詢問,也是在確認。
“阿藍,你看那裡是餐廳,你先去餐廳擺上酒菜。我和爺爺還有一些事情要說。”雪冷寒指一間屋子對緊張的玄藍說。
玄藍緊張得拿東西的手都握緊了,他聽見雪冷寒的話馬上就走去那個屋子。
玄暉的眼神一直追隨着玄藍,那孩子像極自己的兒子,只有那雙眼睛和孩子的母親是一樣的。雪冷寒見玄藍離開才走到玄輝面前。
“我沒有跟二哥說,阿藍來見你的事情。”雪冷寒小聲的說到,目光也看向了玄藍。
“那你怎麼辦!”玄暉皺了一下眉頭,又想到了什麼,又問到:“冷丫頭,你還是想把阿藍帶走!”玄輝激動的抓住了雪冷寒的手。
“不帶他走,你想過怎麼保護他嗎?”雪冷寒想到自己那所剩不多的時間,只能這樣質問到。
“我沒有多少年了,寒兒,讓小藍陪我走完這最後的時間好不好。”玄暉感到一陣的無力,自己老了,曾經的擁護者早已不知去向,自己培養的也所剩無幾,能給玄藍留下的只有一屋子的書,還有那沒有溫度的金錢。
雪冷寒不忍心看眼前這個老人希冀的目光背過身去:“您想把阿藍留下的結果嗎?”這句話狠狠打擊玄暉,眼神裡的光茫瞬間消失。
“阿藍,他留下來,那些人的野心會變大。最終傷筋動骨的只會是玄醫閣!要我選擇,我只會選擇二哥他們。”雪冷寒話剛說完,玄暉不剛相信的看着她,一把拉住她,把她轉向自己,纔看到雪冷寒眼神不捨與不安。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玄暉頹廢地詢問道。
“沒有!”雪冷寒不想傷害眼前的老人,可是虛無縹緲的希望她也不想給:“我只能爭取,每年帶他回來見你一面。”
“那樣也好,想好帶他去哪裡了嗎?”玄暉無力的說到。
“南疆,嬸嬸的故鄉。”雪冷寒回答完,繼續說到:“阿藍很想他的父母,您可以挑一些能說的跟他講一講,還有醫術,他對這個也很認真。他喜歡吃甜的,和耀叔一樣。”
“你不跟我一起。”玄暉問了一句。
“不了,二哥的人十五後回來送生活物質,我會在前一天來帶阿藍走,這些時間都留給您和阿藍吧!”雪冷寒說完就往門外走去。
玄藍擺好了東西就從屋子裡出來,就看雪冷寒要走就追了上去:“姐,你去哪裡?”
雪冷寒上前把玄藍拉到玄暉面前:“好好陪陪爺爺,我在近山居還有事情要處理,我就先回去了。”
“可是······”玄藍緊張,不知道要跟自己爺爺說什麼。
雪冷寒看出了玄藍是不知道怎麼跟爺爺交流於是小聲的在玄藍耳邊說到:“三爺爺,醫術很好的,不遜色於師父,你每個時刻都有給他寄照片的,知道該聊什麼了嗎?”
玄藍點了一下頭,就看着雪冷寒離開了了。
走出院子的雪冷寒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湖邊,看着湖水裡自己蒼白的臉色,自言自語道:“雪冷寒,不想死了,卻時間不多了,可笑吧!多麼造化弄人啊!老天爺再給多給我一點時間吧!讓我給三個孩子找到依靠,安排好玄藍。師父保佑我好嗎!我知道,您一定會答應我吧!您那麼疼我。對不起,師父,我沒有完成好你的遺囑!”
雪冷寒一邊在湖邊走着,一邊回憶着師父在這裡給她開小竈的日子。她的靈力一半向生一半向死,時常失靈,只能不斷的練習,師父總是陪在左右。這座小島一直是玄醫閣禁地,就算是嫡傳弟子也是沒有資格知道的,只是年幼的的雪冷寒害怕自己靈力不穩的事情被師父發現,於是在青山中到處尋找適合練功之地,就是這個原因,讓她無意找到了這裡。一次,師父來這裡看望三爺爺,“抓到”這個調皮的小傢伙。後來,師父就會帶着兩根魚竿和三爺爺坐在湖邊一邊釣魚,一邊指點。
“小姐,你怎麼走到了這來了。”藥草看見雪冷寒落寞的在湖邊走着,就跑了過來。
藥四爺跟了過來:“小姐!”
“四叔,我把阿藍留下了,他喜歡吃甜的,他一看書就會忘記時間,晚上的時間記得提醒他早點睡。他還不愛吃早餐,你給他準備一點糕點就好,興許小時候虧了嘴,獨愛那一口。可我記得,小時候我給他吃了很多糕點的呀!”
“小少爺,那是愛的是您做的糕點吧!”藥四笑着說到。
“四叔,您說笑了,我帶藥草先回去,以後每日我讓小草過來給你們帶吃食。”雪冷寒收起了內心得落寞:“十四日的時候,我再帶阿藍走。”
“哎!”藥四嘆了一口氣,他很清楚玄藍少爺是不能一直留在這座小島之上“好的!我會照顧好小少爺的”
這回,雪冷寒不顧藥草的阻攔,自己動用靈力冰封出一條冰道出來帶着藥草離開。藥四恭敬的目送兩人離開。
藥四回到了院子裡,透過了窗戶看見,爺孫兩人有些侷促的說着話,臉上的笑是無比幸福的,這是時隔十八年的相見。玄暉看見了藥四就大聲的叫道:“阿四,去,快去,幫我把牀頭的那個箱子拿過來,我要給小藍講一講耀兒。”
“好的,老太爺,我這就去拿。”藥四應聲就去拿東西。
“小藍,爺爺聽完你的故事了,聽你師姐說你想知道你爸媽的事情。你媽媽的事情只剩下你爸爸寫的日記記錄的那些了。”說到這裡,玄暉有點停頓:“我先跟你說爸爸的事情,等會,你四叔拿了你爸爸的日記過來了,你自己看。”
“好的,爺爺!”玄藍看住了爺爺的遲疑,他沒有過多的追問,而是轉而詢問爺爺關於父親的事情:“爸爸能寫出《蠱經》,一定很優秀吧!爸爸的醫術哪一方面更厲害?”
“你爸啊!小時候很頑皮,上頭有你兩個伯父撐腰,總是······”玄暉回憶自己的兒子就開始滔滔不絕說了起來。
藥四拿來了一個精緻的木箱,裡面全是玄暉的思念,玄耀和炫藍從小到大的照片,愛人的照片,玄耀的日記、玩具、還有一些書。玄暉從裡面一件一件的拿出來給玄藍看,看他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