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已至,卻無人入眠。玄暉再也沒有白日裡的開心,而是滿臉的愁容,手提一盞油燈坐在湖邊。
“藍兒睡了嗎?”聽見身後腳步聲,玄暉用蒼老的聲音問道。
“睡了!我聽見小少爺的呼吸聲纔出來的。”藥四站到了玄暉的身後,他有點不明白老太爺已經見到了心心念唸的小少爺了,怎麼還是一臉愁容。
“阿四,你跟我多久了?”玄暉把手中的油燈給了藥四。
“二十年!”藥四恭敬的回答。
“二十年了!”玄暉陷入回憶:“你來這裡的時候才十八,不知不覺,就把你耽誤了。”
“老太爺,我是自願代替耀先生來照顧你的。”藥四平靜的回答到。
玄暉沉默了一會,纔像做了一個什麼決定一樣開口:“這一次,你和藍兒一起離開吧!順便在冷丫頭那裡找個人陪你過日子,她身邊的都不差。”
藥四緊縮眉頭:“老太爺,您怎麼突然做這個決定,我離開了,您怎麼辦?”
玄暉明白藥四的顧慮,他今天聽見冷丫頭的質問,已經猜到其中緣由:“阿四,你覺得冷丫頭爲什麼同意藍兒來見我。”
“不是因爲您想見小少爺嗎?”藥四疑惑的問道。
“她恨我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同意我見藍兒。”玄暉苦笑:“她是對藍兒的疼愛。”
“恨您?”藥四一點也不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不懂,就不懂吧!明日你出去打聽最近發的事情。”玄暉自己拄着拐往院子裡走去:“所有的事情,我都要知道。”
“好的。”藥四沒有發出質疑,緊跟在玄暉的身後。
今夜無眠人還有送走了玄藍的雪冷寒,一個人坐在窗前,看着明月發呆的。藥草在一旁看了又看手中的表,急不可耐的走動着。
“藥草,我的在等一個消息。等到了。我就會去睡的。”雪冷寒無奈的轉過頭看焦急的藥草。
“可是小姐,少爺說·····”藥草嘟囔的說着。
“來了!”雪冷寒看着遠處跑來的青魚笑了。
“小姐,小姐!”青魚一手抓着一份情報跑來,跑到了窗臺之下“小姐,青風哥和風老回來。”
“嗯!”雪冷寒輕點頭,嘴角帶着一絲笑意,雙眸卻是哀傷:“明天,我們就去見見他們。”雪冷寒這才關上了窗。見到雪冷寒躺下了,藥草才退出房間。
青魚走到了藥草身邊說:“小姐不開心嗎?”
“我去找少爺,你也回屋睡覺吧!”藥草交代一聲往門外跑去。才走到門口就看見玄解站在那裡。
“少爺,小姐是不是要······”藥草說着就要哭了。
“沒有我的允許,她就不能死。”說着玄解一甩袖子就離開了,藥草看不見的是他滿臉的愁容。
陽光撒進了房間,憔悴的女孩掙扎的爬起來,下牀的時候搖晃了一下。藥草見狀立刻上前扶住了雪冷寒:“小姐要不再睡一會兒?”
“我沒事,今日還要下山,早些纔好!”說話間,藥草把扶到了梳妝檯旁坐下,雪冷寒梳洗完後給自己畫一個顯氣色的妝容,穿上一身白色的休閒套裝。雪冷寒走出房門就看見青絲端着早點過來的。
“青絲,去準備兩罈好酒,一會兒,我們去風老那裡一趟。”雪冷寒一邊吩咐青絲,一邊思索着什麼:“還有等一下你和青魚和我一起去。”
下山來桃花塢,叩開門,出來的是一個穿着青色休閒裝的男子臉上鬍子拉碴的還有有幾分哀傷。雪冷寒偷偷的吸了一口氣:“阿風,你怎麼了。”
風青扯了扯嘴角“小姐是找爺爺的吧!快進來吧!”
雪冷寒拉了一下風青的衣服:“風!如果遇到什麼解決不了可以來找我們的,近山居依舊是你家,你懂?”
風青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頭說:“我能有什麼事啊!我現在可是神算子的徒弟,下一代的神算子。”說完又向院內喊道:“爺爺,大小姐來了!”
就聽見裡屋一個蒼老的聲音:“來就來了,叫什麼,讓丫頭就來就是了!”
“我先進去了,你們兩個在這裡幫風收拾一下院子。”雪冷寒循着聲音走近了屋子,就看見一個老人在窗旁逗弄一隻八哥。
雪冷寒向行了一晚輩禮:“風爺爺。”
“你來做什麼!”風老轉身看了一樣眼前女孩:“你和你那個師父一樣,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有什麼事!我不一定會答應。”
“風爺爺,可你都答應師父了!”雪冷寒直其了身體。
“你們師徒倆想套牢我不成。”風老一雙老眼盯着雪冷寒。
“風爺爺,我沒有時間······”雪冷寒還要說什麼的時候卻被打斷了:“你們倆的開頭都是一樣的,你不會是要求我,玄藍背叛之時殺了他吧!”風老說完轉身背對着雪冷寒。
“師父是要您殺了我嗎?”雪冷寒苦笑了一下,見風老不說話,雪冷寒:“我和師父的意思一樣,哪天藍兒走了歪門邪道,還請風老幫師兄一起清理門戶。”說完就要離開。
風老一句“我不答應,你們玄醫閣的事不必來找我,那小子你最好自己盯着。想法子活久一點纔是正事。”讓雪冷寒停住了腳步。
“風爺爺,這次不行了!”雪冷寒剛走出門口就咳嗽了一下,身體軟倒在門框上,好久緩過來。
雪冷寒走出門口,風老急急的找來了塊上好的龜甲和銅錢,開始卜卦,可是那雜亂的卦象讓他什麼也看不出來。他的嘴裡叨唸着:“死老頭,你都死了還給我留下這個小麻煩,這小麻煩的前程看不見了,她也要走了嗎!”
雪冷寒看着園中的桃花,伸手摘了一朵,放在手心,笑了,以往師父和風老最愛的就是自己釀的桃花釀,可惜桃花釀還在桃樹下,已經沒有什麼人去喝了。想着雪冷寒走到了風青:“那邊的桃樹下埋着桃花釀,你有空去給風老挖出來!”
風青有幾分尷尬的苦笑:“那個。昨晚,爺爺回來就挖了出來喝了。”
雪冷寒,無奈的笑了笑。“風家習得風水之術者,皆會受到天譴,無伴一生。當年我不願你歸家,你執意要回,我也只能放你走。現在看你的模樣是遇到劫數了吧!可願意和我說說。”
“小姐!”剛毅的男子最終落下眼淚:“我希望應劫的是我自己。”說完看向一間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