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綠轉進廚房,坐在小休息室的桌子邊,總覺得自己的心“怦怦怦”地跳得飛快,臉上火燙火燙的,就是是怎麼了?他感覺到有種想法隱隱約約的一閃而過,但是閃得太快了,他來不及抓住,只是心中覺得那個念頭很重要,於是,他一直在苦苦想着,希望能再它再次出現時能及時抓住!
但是,真的是因爲那個想法閃得太快了,所以綠綠才抓不住嗎?也許他潛意識裡根本不相信自己模糊得出的結論,也許他是根本不敢給自己任何希望……
橙子走進休息室的時候看到就是綠綠面前攤了不少關於書,而人卻是象在神遊……其他的師傅則在有條不紊的在廚房內準備着。
綠綠大概又要開始研發新菜式了,橙子想,還是不要打擾他吧,在說了,綠綠沉迷於研究新款菜式的時候跟他說什麼他都是左耳進右耳出的,根本是白搭……
不過綠綠認真沉思的時候樣子真的是太、太漂亮了!以前他怎麼沒有發現?雖然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人好象有點奇怪,但是,橙子就是覺得用這個詞來形容綠綠現在的神態,真的是太貼切不過了!尤其是他低垂的長長眼睫毛輕輕顫動着,投影在暈紅的臉頰上的一圈忽閃忽閃的陰影……呃,暈紅的臉頰?
橙子忍不住還是過去“打擾”綠綠了。一隻手忽地伸過來覆在自己的額頭上,把胡思亂想中的綠綠嚇了一大跳!
“沒有發燒啊?綠綠,你怎麼臉那麼紅?”收回手,橙子奇怪的問。
“有、有嗎?大、大概剛剛在外面走得急了。”綠綠不自然的走到水槽前,擰開龍頭,用雙手接冷水衝了一下更加發燙的臉頰。
橙子翻看着原本攤在綠綠面前的書,都是關於花餚的,“綠綠,你又想開發新的菜式了?”
“啊?哦,那個啊。是啊,再一個多月要中秋節了,我想增加一些應節的菜式。”綠綠把臉擦乾,回到桌旁。
“哦,那有沒有什麼讓我幫忙的?”找機會表現啊。
“幫忙?你又不會做菜,幫我什麼忙?幫我吃嗎?”綠綠好笑的問。
“不會可以學嘛,我就不信做兩個菜能難倒我?我今天開始跟着你學!”橙子一臉視死如歸狀……
“拜託,今天週六,誰有空教你?別來搗亂,出去好好休息吧。”昨天還醉得一塌糊塗的人呢,來學做菜,別把他的廚房燒了就謝天謝地了。
“我精神好着呢!就讓我陪在旁邊看罷,也可以給你搭把手啊!我保證不給你添亂!”一隻可憐的“小狗”眼巴巴的看着綠綠……
唉,自己對他總是心軟的……“好吧,不過你坐在旁邊看就好了,離爐子遠點!”
說話間店堂已經有開單過來,廚房裡也忙碌了起來。週六的生意真的是好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看到自己在廚房真的是幫不上什麼忙,橙子乾脆就幫忙做跑堂去了。呃,一個連菜譜都沒弄懂的人沒法做下單的,也只能傳傳菜了,這個比較簡單,而且也真能幫上綠綠的忙。
綠綠空閒的時候總看到橙子在賣力的傳菜,一個堂堂的設計師在他的小店裡跑腿,綠綠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心中還有一絲甜甜的感覺不斷滲出來……
閒閒的晨晨和忙裡偷閒的悠垣“觀察”了一上午,忍不住攔下了走來走去的橙子。
“哥,你不是說什麼‘講不清楚用做的’嗎?什麼時候才行動啊?”人家等得脖子都長了!
“我現在不是已經在做了嗎?”
“做,做跑堂就是你所謂的‘做’啊?!”暈死……浪費她的大好時光啊!
“跑堂也是幫忙了嘛!廚房裡的事我是真的幫不上忙啊!”晨晨什麼意思啊,工作都沒有貴賤之分,幫忙也沒有大小之分的嘛……
“你!這樣跑來跑去能讓綠哥哥明白些什麼?”一點重點都沒有。
“……那應該做些什麼才能讓他明白?”
“……,悠垣,你來說。”她可是淑女。
“我?呃,程大哥情史罄竹難書,哪用得着我?”笑話,問他,他問誰去?再怎麼也不能教一個“外人”對他的老闆“用強”吧?
“悠垣!”她怒!關鍵時候一點也幫不上忙!
“哎呀,總找得到機會讓他明白的,你們幹嘛比我還急?”真是的,皇帝都沒那麼急……
“讓誰明白什麼啊?”出來看看店面情況的綠綠奇怪的插嘴。
“沒,沒有什麼……”三人趕緊散開裝模做樣的忙去了。
週六的午市時間比較長些,不過“東籬”的員工都已經習慣了,雖然有些餓,但是總要等客人少些才能空出時間來用餐。
將一份蘭香蝦仁套餐交到橙子手上,綠綠又拿着單子繼續去做下一個菜。
“綠綠,你沒跟我說這份是幾號桌的啊?”橙子跟在綠綠身後端着盤子。
“那個是你的午飯,快趁熱吃!”綠綠頭也沒空回。
“那你吃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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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吃,我做完這兩張單子就好了。”
“那我等你。”綠綠都沒有吃呢,他怎麼能先吃?
“我還有一會兒呢,你先吃吧,涼了對胃不好。”快速翻炒着鍋內的菜,然後裝盤,綠綠回頭對橙子叮嚀着,結果卻被橙子塞了一口蝦仁。
“一起吃,你忙你的,我餵你就好了。”橙子笑咪咪的說着,也給自己塞了一口飯。
綠綠的臉一下子又紅了,這個橙子,今天發瘋了。左右看看,總覺得身邊的師傅們都在辛苦的忍着笑。
“好吃嗎?”橙子含着飯含糊不清的問。
“這份飯菜好象是我自己做的吧?”綠綠哭笑不得……
“可是我餵你的吃的啊——來,再來一口。”橙子覺得喂綠綠吃飯也很享受呢。
看着眼前的橙子愜意自在的樣子,綠綠不自覺地又讓他餵了滿滿一口。不行,這樣怎麼專心做菜啊,要砸招牌的呢!綠綠乾脆把單子扔給旁邊笑嘻嘻的廚師,自己拉過橙子到一旁的小休息室一起吃中飯去了。
剛坐下來,又是一匙蝦仁送到面前,擡眼就看到橙子閃閃發亮的雙眼,忍不住還是張口了,綠綠邊吃邊琢磨着,得問清楚才行,橙子究竟搞什麼鬼?
“橙子,你不用這樣餵我吧,我自己有手,可以自己吃的。”綠綠伸手要接過調羹。
“可是我覺得這樣也很好啊。你忙了一上午,雙手肯定都酸了吧,我喜歡餵你吃。”推開綠綠伸過來的手,橙子坦白的說。
“你說什麼啊,什麼喜、喜歡餵我?”綠綠覺得心裡有根弦又繃緊了,會嗎?橙子會是那個意思嗎?天啊,他的心快要跳出來了……
“對啊,我覺得餵你的感覺也很好啊。”
[躲在一旁偷聽的晨晨不住的點頭,說得好,哥,繼續,馬上就可以說出重點了……]
“我,我還是自己吃就好了。”綠綠還是搶過了調羹,自己吃起來。
“那,我幫你按摩按摩肩膀吧。”橙子火燙的大掌在綠綠的肩膀有節奏的揉捏起來,恩,綠綠平時一定太辛苦了,真的蠻纖瘦的呢。
[哥啊,重點,重點,快啊——]
“嗯……”橙子輕重適度的按摩讓綠綠閉起雙眼,忍不住逸出舒適的輕喃。
橙子胸口一緊,綠綠現在的神態真的好迷人……不自覺的低下頭……
[哥,對了,用做的,親下去,親下去,哇哈哈……]
“橙子。”閉着眼睛的綠綠忽然開口。
“嗯?”橙子擡起頭。
[哎呀,就差那麼一點點……好可惜……]
“你怎麼忽然對我這麼,這麼,殷勤啊?”好緊張……
“我在追求你啊,你感覺不出來嗎?”坦白的話語在輕鬆的氣氛中脫口而出,橙子講完才醒起自己說了什麼,然後自己一下子緊張起來。
“追、追求我?”真是這樣的嗎?他是在做夢嗎?
“對啊,我喜歡你,很久了,可是我卻直到最近才發現。真是太遲鈍了!你會給我追求你的機會嗎?”原來開了口之後就不難了。
[哥,帥啊!終於表白了……]
……
“綠綠?”怎麼沒有聲音?橙子停下雙手,繞回綠綠面前,立刻慌亂起來,“綠綠,怎麼了,你哭什麼啊?我沒有逼你的意思啊,你不要難過啊……”
“我,沒有,難過……”哽咽着,綠綠吐出幾個字,原來他竟然哭了啊,真是的,太沒出息了。雖然已經隱約猜到橙子的心意,只是有些忐忑的不確定,但是聽到橙子親口說出“喜歡”兩個字的時候,那種感覺真的是難以形容,不僅僅是當初自己想象的充滿着歡喜,反而有一絲酸酸澀澀的感覺揉合在一種漫溢出來的複雜情緒中,有高興,有感動,有興奮,有溫暖,……還有,一絲絲的委屈,一陣陣的慌亂……但是,真的是,太幸福了!這輩子從沒有那麼幸福過,幸福得讓他忍不住掉淚……
看着綠綠泣不成聲,眼淚一滴滴的下墜,橙子手忙腳亂地找面紙,一時找不到,只好伸出雙手粗魯地幫綠綠擦拭着淚水。
“綠綠,你別嚇我,我知道你不一定會接受我的感情,我讓你爲難了,你可以拒絕我沒有關係的,不要再掉淚了啊!”橙子急得口不擇言了。
“我,我不是……”綠綠艱難地開口。
偷看了半天的晨晨抱着一盒抽紙走進來,抽出幾張,正要幫綠綠擦拭,就被她大哥劈手奪了過去。
“我來就可以了。”橙子粗聲說,他怎麼覺得晨晨靠近綠綠的時候他心裡那麼彆扭!
綠綠沒理會這兄妹倆,自己抽了幾張面紙低頭靜靜把眼淚擦拭乾淨。沉默了半晌,終於定下了心神,擡起頭,綠綠堅定地看着橙子。
“橙子,我要告訴你……”
“綠哥哥,你先不要急着拒絕哥哥嘛,哥哥他是真心對你的,你給他個機會啊。”晨晨急急插嘴。
“晨晨,我,我不是……”
“綠哥哥,我記得你對我說過的話哦,你應該不會對同性間的感情有偏見的吧?”晨晨再次匆匆打斷綠綠的話。
“當然不會!可是我!”
“沒有可是,既然不會,綠哥哥,那你就給哥哥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嘛。喜歡了這麼多年,很不容易吧?”晨晨對綠綠眨眨眼,一語雙關的說。
綠綠忽然明白了,這丫頭,根本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思了,只是又想欺負他大哥。綠綠忍不住輕笑起來,原來晨晨也支持他們呢,那麼多的幸福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