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身影一個踉蹌,連連後退十幾步才站穩腳,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慘擺如紙,單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鬼星擡起頭來盯着對面的兩人,冷聲道:“你們兩個,這是……九曜?”
曾經在迦倻海上,看到過那兩人修煉,每天都在海邊舞劍,他看見過,只是當初的他對劍術沒什麼興趣,一心都放在了家人身上。 以至於到了後面,想學到這武學,卻發現自己一竅不通,連基本的招式套路都不會。
“是九曜。”慕蒼雲淡漠的回答着。
不過身邊的風輕歌卻沒有那個耐心了,金色的星力淺了下去,她也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太久的時間,手中的燒火棍徒然朝着前方的鬼星掃去,根本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時間。
“風輕歌!”目光一顫,那燒火棍落在雪明刀上,刀背砸在肩頭,鬼星更是一口鮮血噴了出去,黑眸中的冷光釋放着,他擡手就朝着前方撒出一道白色的粉末。
完全沒有防備的風輕歌連忙閉眼,只是那嗆鼻的氣息傳來,腹部被一道大力擊中,她整個人都朝着身後倒飛了出去。
“丫頭!”慕蒼雲暗道不好,單手捂在自己的鼻尖,手中的龍吟劍朝着前方點出,一道綠色的光華呈現出半圓形斬出,他腳下一動,伸手就要去接倒飛出去的人。
“去死吧!”無數道的刀刃同時從白霧中爆發,刺破慕蒼雲的劍氣,分爲兩道朝着前方的兩人而去。
風輕歌現在已經沒有了抵抗的力氣,那麼慕蒼雲你又會選誰。你,只能救一人!
黑色的瞳孔緊縮,慕蒼雲撐開星力,快速的擋在風輕歌的前方,但這樣,他也暴露了,整個人都是懸空着,根本沒辦法擋開這些刀刃。
“不許傷害我爹爹!”稚嫩的聲音炸開,那一抹紅色的光芒從慕蒼雲的眉心衝出,小小的身子朝着前方撲出,張大了自己的小.嘴.巴,嗷嗚一聲,小小的手掌就朝着刀刃拍去。
“凌兒……”快速的接住風輕歌,慕蒼雲神色一驚,腳下的步伐移動着就要過去。
只是鬼星的身影更快,那快呲裂開去的雙目蹬着祁凌,白皙的手指扣住祁凌的衣領,猛地將這礙事的小東西砸在了地面上。
“咳……”後腦勺當先落地,砸在堅.硬的石板上,祁凌只覺得天旋地轉,大腦在那一瞬間變得空白,緊接着,又是無數的聲音匯聚到自己的腦海中,他,是誰……
“小小的血麒麟也敢礙事,皮糙肉厚!”鬼星冷哼着,踢球一般將祁凌踹了出去。這礙事的東西,不止一次壞他好事了。
慕蒼雲的臉色一沉,迅速上前將祁凌抱在懷中,急聲道:“凌兒,你醒醒……”
頭痛,那東西,是什麼……
只是吸入了一點而已,全身的力氣,都快沒了。睜眼看着慕蒼雲,她靠在他的懷中,另外一個小腦袋埋在一旁,殷紅的鮮血從他的後腦勺處流出,痛苦的在慕蒼雲的懷中掙扎着。
“你……凌兒……”那個喜歡抱着她的大.腿,撒着嬌賣着萌的小東西,什麼時候出來的。
“孃親,凌兒痛痛……”雙眼迷離着看着眼前熟悉的人,祁凌掛着淚珠,小小的手掌捂着自己的腦袋,不斷地抽搐着。
金色的雙眼內殺氣大盛,風輕歌猛地轉身而出,雙腳在地面上狠狠的一踏,兩隻手握着燒火棍,怒吼着朝着鬼星落下。
雙手迅速擋在身前,無數的刀刃在鬼星的前方架起劍身,與那金光撞在一起。
“你去死吧!”雙手上的青筋暴起,風輕歌全身的力道洶涌而出,狠狠的壓.在燒火棍上。
感受到她氣息的燒火棍一顫,金色的符文開始鬆動了,原本的金光從燒火棍上蔓延,展開,形成一把長劍的模樣,伴隨着風輕歌的力道朝着下方切出,符文的印記落下,剛觸碰到鬼星的刀刃,就化爲了粉塵。
與此同時,罩着鬼星的刀刃全部破碎,那凌冽的劍氣對着他穿過,全身的肺腑都不由地一顫,待到劍氣過後,他跳動着的血脈驟然停止,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卡住了時間。微微張開口,想要吸入更多的空氣,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都嗅不到空氣的氣息。
“嗡……”火紅色的光芒大現,祁凌捂着腦袋大叫着,眉間的麒麟印記若隱若現,那無數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出,他的雙眼開始變了,雙手推開慕蒼雲,祁凌落在地面上,原本的小身子開始變大,圓嘟嘟的小臉也變得棱角分明。
緩緩擡起頭來,看着眼前的人,祁凌淡然道:“主人,我回來了。”
“祁凌,你恢復記憶了?”當年在跟鬼星一拼的時候,也是他拼死相救,大腦受創纔會導致失憶,如今又在鬼星手中,重新恢復了記憶了嗎?就像是久別重逢了一般,慕蒼雲迅速扶起地上的人,回來了,就好。
“厄……咳……”停止跳動了的心臟猛地一顫,鬼星才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氣,只是他想站住腳,卻發現自己渾身痠軟,連身子都支撐不了,踉蹌着朝着後面退了幾步。金色的星力,已經震碎了他的五臟六腑,就連大腦的反應,也慢了。
耳邊,只有他自己的喘、息聲,眼前,是不斷旋轉着地面。眼睜睜的看着,鮮血從他的頭部滴落,撒在地面上,那鮮豔的顏色,就跟月兒的脣一樣。月兒,月兒……
“呵……呵……”在原地踉蹌着走動着,鬼星穩住身體後,立刻轉身就朝着外面飛馳而去。
他,不能在這裡,不能留在這……
“還想跑!”雙手上的皮膚早已經被星力燒傷,風輕歌卻是顧不得這些了,雷電在她的身後形成一雙翅膀,腳尖輕點着地面,就朝着鬼星追去。
“祁凌,你在這裡幫朝陽宗門穩住結界,處理其他後事!”焦急的看着前方的兩道身影,慕蒼雲收回龍吟劍就跟着追了出去。
冰冷的竹林,只剩下雨打樹葉的沙沙聲,坐在涼椅上的三人,就好像睡着了似得,面對着茅草屋外的水池,任由着魚兒躍起,再落下。樸素的屋子裡,沒有過多的奢華之物,還保持着跟他們離開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