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前輩,你一直都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薛青泉神色沉重的望着張關雲。
薛青泉雖然在外貌上要比起張關雲蒼老一些,但是張關雲乃是數十萬年前的人物,所以薛青泉稱張關雲一聲前輩並沒有錯。
“既然知道真相,又何苦讓我義父說出這樣的真相,何不說出來真相呢?”一直都在沉默的白秀也望向了張關雲。
他們二人在問,其他人都是一臉疑惑的望着張關雲,他們在張關雲先前的話中隱隱約約的感受到了張關雲對於當年的事情知道的更多。
“我並不知道真相,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那人沒有說。”張關雲看着那些好奇的人,他的神情有些複雜,道:“我時間不多了。”
張關雲的話聽上去好像是跟在場的所有人都開了一個玩笑一樣,那麼的隨意,讓人覺得很敷衍,尤其就是張關雲後面那句話,更加的讓人覺得古怪。
而很多的人卻在咀嚼着這句話,白雀和白秀依舊在問着張關雲,還有薛青泉也開口了。
但是,張關雲的目光卻早已經望向了天的上方,他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他好像沒有聽到任何一個人的話一樣。
於是,所有人都順着張關雲的目光望了上去,而在下一刻,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只見,在那天邊不知道多久開始變得翻滾了起來,那天好決堤的洪流一般,好像要從天上流下來了,場面十分的壯觀。
很明顯,這天地間突然的變化,這並不尋常,要知道在先前一刻這天還是萬里無雲,而現在卻形成了如此的異象,這將意味着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否則這天地不會無緣無故的就起了異象!
張關雲收回了目光,卻沒有再回答任何一個人的問題,他甚至連那些人看都沒有再看一眼,他只是柔情的望着碧海青,道:“我要走了,阿青。”
碧海青微微一怔,接着便神情有些焦急,道:“雲哥,你怎麼了?”
“我的真身早就消散了,我的神魂要回歸天道了。”張關雲有些不捨的望着碧海青,解釋道。
“迴歸天道?”碧海青愣住了,迴歸天道四個字看上去很美好,而用通俗的意思來說,或許那並不是什麼美好的事情,因爲那意味着消失在這個世界裡,那便是死亡。
“這怎麼可能,你已經晉升不束神境了,你可是這個世界的神!”碧海青的臉上寫滿了不相信,她有些的神情十分焦急。
而張關雲卻沒有再解釋,他只是靜靜的看着碧海青,想起了很多的事情,那是很多年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在記憶裡有些模糊了。
當初,張關雲和碧海青還跟在師尊門下時,碧海青也如同現在這樣……
而碧海青卻跟張關雲說了很多的話,說着說着眼角便流下了兩行清淚,最後她只是深情問道:“我們還有沒有機會見面?”
“你等了我那麼多年,你應該放下了。”張關雲伸手爲碧海青拂掉了眼角的淚珠,他道:“等到你真正的放下那一刻,我們便會再相見!”
張關雲再說完這句話之後,那天邊的異象已經朝着他這邊籠罩了過來,無數的烏雲在他的上方騰飛,像是萬里脈獸在天空雲集般,給人極其震撼的感覺。
“轟隆隆……”
接着,那烏雲中忽然降下了一道白色的光茫,照亮了所有的烏雲,讓那天上的烏雲盡皆化爲了彩雲!
那白色的光茫落在了張關
雲的身上,或者說這並不是張關雲的真身,而是張關雲的神魂。
張關雲的神魂沐浴在了白色的光茫當中越發的虛淡,這和他先前晉升不束神境的時候,有些相似。
只是,這次的這道光卻讓在場所有人都能感覺的出,這光茫並不是神力,而是另外一種奇妙的力量,這種力量很奇怪,卻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親切。
那是什麼力量,已經沒有人去想了。
他們現在都已經明白先前張關云爲什麼會和徐塵說他的時間不多了。
很多人這纔想起張關雲是以神魂的形態進入不束神境,張關雲會像那吳子道一樣,消失在這天地間,或者說連回歸天道的可能都沒有,直接會死。
碧海青站在張關雲的身邊,看着張關雲逐漸消失,碧海青的神情有些呆然,她的腦海中一直都在回味着張關雲的話,她嘴裡在念叨着,道:“那又是什麼時候?”
而白雀和天雀等雀組織的人見到快要消失的張關雲,他們現在都知道,張關雲已經來不及講出當年的真相了。
但天雀站了出來,道:“張關雲,是誰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的,可否告知!”
“奇門先掌門楊凡!”張關雲望了一眼天雀道。
“這怎麼可能!”聽到楊凡二字,所有人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包括龔道,他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但他很快便想起了,在很久以前,鎮魔塔飛到了奇門!
難道是那次?
張關雲沒有給衆人解惑,他在最後消失之前,他的目光落在了碧海青身上……
那天地間的雲彩忽然驟停,那白色的光茫緩緩的消失在了天空當中,張關雲的神魂便這樣消失在了原地。
這位剛剛以神魂形態晉升的不束神境強者,就這樣迴歸天道了,或者說死了嗎?
沒有人知道張關雲的神魂去了哪裡,只是在這世間再也感受不到那張關雲的氣息了。
碧海青卻還在看着先前張關雲的地方,癡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許久後,碧海青才喃喃自語的動了動嘴脣……
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聽清楚碧海青在說什麼,而在下一刻之後,碧海青便猶如活了過來,化作了一道銀色的光影,飛向了天空中,不知道去了何方。
碧海青就這樣獨自一人離開了這裡……
隨着張關雲的消失,一代槍王就此隕落,這片天空再次變得沉寂了起來。
但沒有人在這種情況下,有更多的時間和心情去感慨,因爲這裡的這場戰鬥還沒有結束!
只是,因爲張關雲的說的話,薛青泉和白雀雙方等人都在互相凝望着對方,各有心思。
白雀講出了當年的真相,張關雲卻說或許那並不是真相。
那麼,究竟什麼樣的纔是真相呢?
沒有人知道白雀所說的真相後面還隱藏着什麼,也想不通還有什麼樣的真相,除了整個世界像今天這般聯手之外,誰還能對整個西部七州下手?
或許,這不是最終的真相,但這很有可能卻是真相的一部分。
“如果當年你們早知道這一切並不是真相的全部,還會有北地和當今的這一切嗎?”薛青泉沉思了許久,他率先開口問着白雀道。
“會!”白雀肯定的說道:“不管當年的真相如何,這些人在這當中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他們的先祖終究還
是在我西部七州帶走了血繼神脈!”
聞言,薛青泉沉默了,因爲白雀的理由讓人根本無從反駁,因爲每一條血繼神脈被剝奪,就意味着當年西部七州一個血繼神脈修煉者的死亡。
當年,西部七州不管如何,死了很多的人,流了很多的血,那些死去的人,那些淌流的鮮血,都和當下很多的大勢力脫不了關係!
“薛青泉。”
“李青,難道你們還要管這件事情?”白雀見薛青泉不說話,便道:“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當年的真相?”
“現在知道真相了,是不是也無從批判我們的對與錯了?”
“所以,你們的內心很糾結?”
“不,我的內心並不糾結。”李青搖了搖頭,道:“當年,西部七州的事情,白家還沒有那個資格參與進去,或許白家那個時候還不存在。”
“而後來,白家的劍神谷走出了三位劍神,兩位死在了你們手中,而最後一位更是以怨報德,念你們是大陸最後的血繼神脈,留下了你們的傳承。”
“而如今,白家的劍神谷,在諸位的報復之下,夷爲平地。”李青說到這裡,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停頓了一會兒,道:“李某不才,自幼受學劍神谷,只願爲白家無辜慘死的人尋一個公道!”
李青的話並非沒有道理,西部七州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數十萬年,這個大陸早已經滄海桑田,無數的家族湮滅在了歷史洪流中。
而在過往的歷史洪流裡,又有多少勢力崛起了呢?
誰又知道,但能夠清楚的是最起碼西部七州事件的那個時代已經距離現在很遙遠了,白雀他們想要公道,不再應該是與世界爲敵了,因爲這個世界變了。
“我想當年你們確實是受害者,但現在已經死了很多的人了,很多的人都是無辜的。”薛青泉想了一會兒,也很贊同李青的話,或許也只有這個理由還能夠讓他繼續站在這裡了。
“說起無辜,我到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又可以不讓那些無辜的人死去,又可以讓我們從此隱匿在這世間。”白雀沒有說話,卻傳來了白秀的聲音道。
“你有什麼辦法不妨說說看?”薛青泉疑惑的望向了白秀道。
“當年但凡染指過西部七州的勢力,全部抹殺掉,薛聖,您說這個辦法好不好?”白秀嘴角勾勒出了一道長長的笑容,道:“我想我義父他們也會很贊同這樣的解決方式的!”
“白秀,莫非你說的是我們?”夢一道聽到這話,站了出來,冷聲道:“當年的真相到底是如何,就憑白雀幾句話,就能讓我們背上屠戮西部七州的罪名?”
“可笑!”
“白秀,連張關雲都說當年西部七州的事情未必就是你們所看到的真相,背後隱藏着多少隱情,誰又知道白雀的話能夠信幾分呢?”寧天辰站了出來幫夢一道說話。
“這些事情,不管當年的真相是怎樣的,現在很多死去的人都在等待着一個交代,白雀希望你們能給出一個讓世人滿意的交代!”唐太初不溫不火的說道。
“那也就是說,不管當年的真相如何,我們還是要打上一場,纔有結果了?”白雀眉頭微微的皺起,道:“所以,真相有時候真的不重要!”
“無論是當年在北地建立雀組織,還是如今的白神教,我們已經追求的不再是讓世人知道當年的真相了。”
“我們只想以殺來讓世人顫抖,用世人的鮮血來洗刷我西部七州當年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