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不會再放過你
可到底,他沒有放手。反而只是猛地將她重重壓在門板上,她驚呼一聲,卻只覺得他整個人朝她撲了過來,那冰冷而霸道的脣,強勢的落在她的脣上。
她睫毛一顫,後腦重重的磕在門板上,低呼一句,脣才一開啓,他的舌就順勢探了進來。那熟悉卻又久違的氣息,陡然衝進彼此的口腔,一下子滲進心底。
她羞惱得一下子面紅耳赤,腦海裡想起他們此刻的立場和經歷過的這一切一切。只覺得一桶涼水當頭澆下,她幡然醒悟,驀地伸手就去推他。以爲自己定是推不開他的,畢竟,他們之間力氣懸殊不是一點點,可他卻是連連後退了兩步。
爲了這個失控的吻正懊惱不已的涼煙,根本沒有發現他面上一閃而過的痛苦。只胡亂的擦眼淚,手背重重的擦過自己的脣,彷彿要擦掉那屬於他的氣息,更要擦掉心底那些紛亂。
展慕巖站穩後,就立在那,怔忡的望着她一連串的動作。眸色越來越暗,房間裡璀璨的琉璃光,完全入不得他的眼,只有那深深淺淺的悲傷在流轉。
涼煙低着頭,只覺得展慕巖那高大的身影又一次朝自己靠近,她像個驚弓之鳥一樣,蜷縮了下,卻是不敢擡頭,只拿出包來,慌亂的翻包內的酒票。
“你不是要酒票買酒嗎?給你。”她翻出來,朝他遞過去,票上竟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汗。
他也不說話,略略看了她一眼後,便垂目望着那張票,眸色深深。涼煙完全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他的手伸過來的時候,她已經飛快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彷彿生怕他再握住她一樣。
她轉身要出去,他的長臂卻驀地橫過來,撐在門板上,將她整個人攔住。她有些惱羞成怒的瞪着他,這個男人到底想要怎麼樣?!
燈光下,他卻只是平靜、深沉的凝望她。整個人褪去了剛剛那股危險,顯得寧和了許多。開口,嗓音也同樣平靜,“這個項目,你可以要求換人。我也希望公私分明一點。”
“展先生,請你明白一點,我們之間不存在‘私’這個字!”她義正言辭。
“是嗎?”他望着她,樣子認真,“所以說,剛剛那個吻也是公事?你們公司招待這麼到位?”
“你……”這個男人,分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很清楚剛剛那個吻是怎麼回事。”
展慕巖就這樣沉沉的看着眼前的涼煙。此刻的她,早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溫柔的她。八個月不見,她看似什麼都沒有變,可卻什麼都變了。即便還是隻小貓兒,也是有了利爪的小貓。
而這些利爪,卻是自己親手送給她的。
撐在門板上的手,一點一點滑下。他望着她,神情間有些挫敗,“我放你走。”
涼煙幾乎是不相信的看着他,看着他將手緩緩收進了褲兜中,她這才確信他是真的要讓自己走。一下子,也不再那樣驚慌,她整理了下身上微皺的長袍,逼着自己冷靜而從容的轉身。才拉開一條縫,卻聽到他幽幽的嗓音在身後響起,“涼煙,無論你怎麼樣威脅,你也阻止不了我現在想做的事!我既然到了這裡,就不會再讓你有機會逃走——還有,我們的孩、子!”
最後那一句話,他說得極重,又極深刻,彷彿帶着濃到化不開的情感,又有堅定不移的決心。涼煙聽得心顫,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怎麼樣,卻不敢再停留下來和他理論,只逃竄似的從房間裡飛跑出來,緊緊帶上了門。
………
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門背後,他幾乎立刻就後悔了自己放開她的衝動。上前一步,想要拉開門追出去,可,到底還是忍住了,只是透過那小小的貓眼,不死心的追逐着她的身影。她纖細、孤孑的身影在長廊上奔跑,最後,消失在了電梯裡。
不想嚇到她的,可,似乎還是讓她受了驚……
直到,一切都恢復了寧靜,身影徹底消失,他才緩緩抽回暗淡的視線,將自己無力的拋進沙發裡。望着手裡那張酒票,卻什麼也沒做,只是將票緊緊握在了手裡。
現在他,要了這個有什麼用?他的身體,早已經經不起酒的折騰。
陷在沙發裡,摸了手機來撥阿信的號碼。阿信接起來,便問:“席秘書走了嗎?”
“嗯。明天幫我問問來接待的另外一箇中國女孩,她現在住哪裡。”
“總裁要去她的住處找她?”
“我要找的是其他人。問清楚後,告訴我。”
“一定。”阿信沒有多問,只聽到他語氣裡的疲憊,“總裁若是累了,就早點休息。明天是和岑裡夫人接洽,並沒有太多繁重的工作,總裁完全可以不用出席,交給我們就好了。”
“我知道了。”他沒有要強撐的意思。這具身體,他自己再瞭解不過了。若是強撐着做些事,不但做不好,反倒是會拖累整個團隊。如今,他已經連任性和固執的資本都不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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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傾遠再一次看向酒店大廳,這一次,終於看到那抹身影出現。卻是倉皇、不安,他心一緊,立刻從車上下來,大步朝她走過去。
走到酒店階梯上,她已經從裡面出來,低着頭,恰巧和傾遠裝個正着。傾遠抓住失魂落魄的她,“怎麼了?”
聽到傾遠的聲音,涼煙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來。她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一點。
“哥,先走吧,回去了再說。”
“嗯。”
席傾遠疼惜的看她一眼,點頭,替她拉開車門。
他繞到駕駛座上坐好後,微微側目,看她還在發呆。無奈的嘆口氣,手指微微曲起,彈了下她的腦門。怕她痛,自然是沒敢真正用力。
“啊!”她低呼一聲,晃過神來。席傾遠比了比她身邊的安全帶,“繫上。”12425266
“哦。”她趕緊繫上安全帶。席傾遠這纔將車緩緩開動,一路上,看了她好幾眼,她都始終看着窗外的黃色大漠,不知道在想什麼。
神情間的哀傷和淒涼,卻是顯而易見的。
“想不想和我談談?”席傾遠輕輕開口問,遵循她的意思。涼煙側過目來看着傾遠,即使他不問,她也打算開口說……
“哥,我想,這個項目,我負責不來。”
席傾遠專注在路況上,時刻注意沙漠裡突然衝出來什麼。一會兒才偏過臉來,“項目還沒做,就打退堂鼓?”
“你知道原因的。”
席傾遠深深的望着她,涌動的情緒早已經被他藏得好好的。在她面前,他早已經習慣了,只用親人的關心來關心她,“見到他了?”
“嗯……”她的聲音,很悶很悶。手指蜷在一起,握緊。
“他在追你?”
“不,沒有!”涼煙搖頭。怎麼追?爲什麼追?“八個月的時間,他都沒有出現過。現在我們之所以會碰上面,也完全是一件巧合,不是嗎?再說……”
她頓了一下,視線落在前方,望着街燈下的沙漠,眼底有種說不出來的蒼涼,“我們都回不去了。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能夠回得去的感情,強求着回去,其實也不過是面目全非。那些破碎的痕跡,即便是再努力的忽視,它也還是真實存在……”
“分析得很透徹。”聽着涼煙的話,席傾遠點頭,目光越深,“那你就還是繼續做這個項目吧。”
“嗯?”涼煙望着他。他明明說過,支撐不住,可以讓給他來做的。
“如果你真的明白得這麼徹底,那就不要逃避。你越是逃避,越證明你還抱有期待,他更加只對你窮追猛打。涼煙,如果真的不能回去了,那就證明給他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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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眠。涼煙起牀的時候,臉色糟糕透了,鏡子裡的自己當真是慘不忍睹。她上了淡淡的妝容纔敢領着兩個孩子下樓吃早餐。
餐桌上,岑裡夫人和傾遠還沒有過來。她將兩個孩子抱着坐到屬於他們的位置上,“先不要吃,等奶奶和舅舅過來。”
“收到!”QQ餓了,卻乖乖的不亂動。
“煙煙,你昨晚做噩夢了嗎?”VIVI睜着大眼看她。Q8nw。
“嗯?沒有啊,怎麼了?”一夜根本沒閤眼,又哪裡來的夢可以做。
“咦?可是,昨晚好像有聽到誰在嗚嗚呢。”
涼煙一愣,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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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小孩子的思維一向很跳脫,vivi已經轉過小腦袋去,望着QQ,“那肯定就是QQ在哭,是不是?QQ,你夢到大鱷魚要吃你嗎?”
“你纔要被大鱷魚吃咧!”被那樣大大丑醜的怪物吃掉,QQ表示很不爽。
“什麼大鱷魚?”岑裡夫人笑着走過來,邊問,邊俯首在兩個孩子的小腦袋中間,示意他們,“來,早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