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嚴語還是今天第一次接觸王者榮耀。
車禍前他是英雄聯盟一區鑽石，現在轉戰到類似的手機版，他上手非常快。
唯一問題是左手大拇指“不太靈活”。
大拇指需要獨立移動控制走位，王嚴語選了個適合站擼的英雄，儘量減少走位。
旁邊幾名年輕人看了一眼就沒興趣了。
這麼菜的小號不值得被關注。
然而在王嚴語眼中，這並不是一場遊戲。姜舒雅告訴他，第一位元神手測試員經過鍛鍊後，可以用它靈活操作鼠標。
王嚴語只用了三分鐘就能做到左手操作鼠標，這實在太簡單。手腕帶動元神手移動，食指和中指只需輕點按鍵。王嚴語認爲哪怕是普通用戶，也能在半天時間內，把鼠標玩的和常人無異。
他要走進更高的層次，並把走過的路記錄下來，當成教科資料，留給後面的元神手用戶。
在王嚴語眼中，屏幕上的方向功能，並不只是一個單純的圓圈。
它變成了1、2、3、4這四個數字，每個數字對應東南西北方位。
一把結束，王嚴語發現四個方位走起路來有些呆板，並且這四個方位，他已經熟能生巧地做到隨心所動，他把數字增加到了八個。
西北、東北、西南，東南。
第一局有些生疏，第二局還沒結束王嚴語就坐到了站。
……
翌日。
王嚴語先打電話跟老闆請了個假，然後踩着米德醫院員工上班時間，開車來到門口。
王嚴語出了車禍後駕照一直沒到期，昨晚王嚴語複習了一下左手打方向盤，變燈動作。王嚴語發現打方向盤，比操作王者榮耀簡單太多太多，畢竟前者只有硬幣大小的界面，後者有臉盆那麼大。
王嚴語現在又用左手練出了一項技能。
——單手開雪佛蘭。
醫院對面有家早點鋪，王嚴語走上前打算排隊賣一份包子。
隊伍兩兩排着，前面還有十多位顧客這樣。王嚴語身旁是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這位胖子左手放在口袋，右手正拿着一款小屏手機和人聊微信。
他看了王嚴語兩眼，然後微信也不聊了。
“喂哥們你右手怎麼了，工傷還是車禍？”中年胖子一看王嚴語也是小屏手機，正用左手操控，就知道這傢伙和自己一樣。
——都是從米德醫院出來的。
“車禍。”王嚴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其實是左手。
“我是工傷，前年在工廠被機器絞的，半個胳膊都沒了，現在帶的義肢撐個外形。”中年胖子晃了晃左邊胳膊，感概道：“我這輩子沒啥追求啦，就希望有一天科技進步，能整出個實用型義肢。”
“這不我聽原來一個病友說，米德醫院最近在搞什麼新義肢，我特意來打聽打聽情況。”
“對～這是真的。”王嚴語很認真點頭，“是巨獸工業做的，並且在技術上有了巨大突破。”
“希望吧。”中年胖子可能已經失望過，所以也沒抱有太大希望。
“我已經在醫院那邊登記過，他們說產品出來就會立刻通知我，要不咱們加個好友，到時一起來看看？”
王嚴語用左手熟練點開微信，掃了下中年胖子的名片。
這時候隊伍也剛好排到了他們倆人，中年胖子搶着把早餐錢付掉後，滑腳跑向了路邊停着的一輛奧迪汽車。他坐地是後座，王嚴語估摸着他那場工傷多半得不到老闆的賠償。
因爲他自己就是工廠老闆。
來到義肢試驗中心，王嚴語見到了翹首以盼地姜舒雅。
“感覺如何？”
王嚴語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
他打開了手機上的王者榮耀。
姜舒雅瞪着眼睛看了足足十多秒纔回過神，她感覺腦袋哐哐響個不停。
屏幕上是一頁翻不到頭的戰績，這些戰績幾乎都是勝利，百分之六十，還獲得了殺敵最多的頭銜。
姜舒雅本來想問王嚴語昨天回家後，有沒有遇到元神手使用不便的情況。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
“其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厲害。”
王嚴語用左手撓了撓頭，“我這是新號，匹配到的大部分都是新手。”
“可那些玩家都是正常人。”在王嚴語面前，姜舒雅並不用太顧及“殘疾”這個詞彙。
“遊戲只是數據的一種表現方式，遊戲中人物每一個動作，都可以轉化成數據，或者說數字，用數字來代替方位就更簡單了。熟悉之後，你會發現它比手動更加精準。”
姜舒雅有些沒聽懂。
王嚴語打了個響指，笑道：“我舉個例子，在對線時，敵人向我打過來一個非指向技能。我只需要記得，我移動兩個數字座標，就能輕鬆躲過這個技能。”
“你知道的，元神手的反應速度，比我們正常人雙手快太多了。”
“現在我覺得王者榮耀太過簡單，左手只需操作方向鍵。”
“所以早上起牀，我決定挑戰另一款遊戲。”
姜舒雅木訥地點點頭，“什麼……
遊戲？”
王嚴語終於捨得拿出了自己右手，他雙手捧着手機道：“絕地求生。”
“……”
“對了。”王嚴語在打開遊戲前停頓了一下，問道：“姜醫生，您和巨獸工業的高層有聯繫嘛？”
“最好是負責元神手項目的高層。”
姜舒雅再次點頭。
聽到有聯繫，王嚴語欣喜道：“能不能讓我和他們對話？”
“昨晚回去後，我控制元神手在操作手機時，發現了很多很多可以優化的地方。”
“現在我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套初步優化方案，如果把這套方案做出來。我認爲即使普通用戶，也能控制着元神手，快速熟練所有手機操作功能。”
王嚴語越說越欣喜，臉上全是自信表情，“之前你不是提到那位叫蘇宇航的小病友嘛？”
“按照我的方案來，我想他用不了半天，就能重新玩上王者榮耀和吃雞遊戲，甚至他比普通人，更有優勢。”
“不僅僅是操作手機，這套優化方案還能擴大到實際生活中。”
姜舒雅這會兒已經有種聽天書的感覺。
她聽不懂，只能連忙登陸電腦版微信，並把葉青的那個小怪獸頭像點開。
王嚴語收起欣喜坐到電腦面前，這一次他用雙手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