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茲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她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因爲巨獸工業這家公司，而坐在這裡。
似乎自從那次邀請巨獸工業總裁參加完商業活動後，她這位總統第一助理的辦公畫風就變了，變成了巨獸工業海外顧問。
不過，這一次薇茲明白，今天這場會議和以往任何一場會議或討論都不同。
“那麼會議開始吧。”薇茲敲了敲面前充滿了歷史感的橡木桌子，“我想在會議開始前，各位已經都從各自專業領域層面收集到了足夠的材料。”
“我們這次會議主題，就是把各個專業領域裡的資料進行彙總，最後評估出虛擬世界，對我們的影響程度。”
“那我們會對此作出反應或反制嘛？”來自五角大樓的一位軍官挑了挑粗壯的眉毛，語氣充滿急迫，“我們提供的資料已經足夠詳細，經過我們多位技術人員進行評估。我們發現配合元神套裝和全姿態模擬儀後，戰士的作訓水平，最保守也能提高200%。”
“這個影響難道還不夠大？”
“還需要開會討論？”
“200%？”谷歌總裁有些驚異地插了句話，“這會不會有些誇大事實，它畢竟只是虛擬訓練，節省訓練資金纔是它最突出作用吧？”
這位軍官冷笑一聲，“你們這些商人眼中只能看到錢。”
“節約天文數字的訓練經費確實是它優點之一，但你們想過沒有。只要給戰士搭配上這套系統，那在日常訓練中，我們訓練系統內有非常多原本出於風險考慮，不得不封存進訓練檔案裡的作訓科目，就能毫無顧忌地拿出來。”
“說起來簡直是笑話。”
“原先我們的海軍特戰隊的水下爆破訓練科目，最開始就是在大海中，以100%貼近實戰要求去訓練特戰隊員。”
“結果呢？”
這位軍官情不自禁地拍了下桌子，“結果實戰情況下，這個科目訓練意外事故率高達3%。”
“大海水紋複雜，很多特戰隊員在水下遇到暗流和障礙物。所以這項訓練淘汰比例從來都是所有訓練科目中最高之一，每期都有20%的人因爲不合格被淘汰。”
“高淘汰率，就導致很多人爲了完成任務，不得不冒險強行穿過那些‘危險地區’，以至於訓練中不時出現特戰隊員氧氣用盡，或是被困在水下的極端情況。”
“國會裡那幫老爺們，就不停用經費來要挾，讓我們整改、整改，再整改。”
“我們從實戰情況下的大海，整改到了專門經過‘打掃’的指定海灣。”
“再由指定海灣，改到了風險係數更低的內陸湖泊。”
“最後，乾脆改到了游泳池。”
“你們說，這樣在溫房裡訓練出來的特戰隊員，還能掌握什麼實戰技能？”
“海底爆破訓練是一個，還有叢林求生、實彈訓練、排雷訓練、格鬥訓練、暗殺與反暗殺訓練等等等～”
“現在這些危險訓練哪還有什麼實戰可言，都是糊弄那些聖母的可笑玩意。”
“如果把這些訓練都放到虛擬世界，我們完全可以把危險程度提高十倍，比實戰還危險。卻不用付出除了虛擬裝備外哪怕一個美分的訓練成本，再也不用顧忌那些糟糕的意外。”
“這還只是人員訓練，裝備訓練這塊，意義比人員訓練只會更大。”
憤憤不平地一口氣說完，這位軍官瞪了谷歌總裁一眼，反問他現在還認爲200%的訓練水平提升，還是不是誇張？
後者尷尬搖了套頭。
“您先冷靜一下。”蘋果總裁蒂姆站出來緩和氣氛，“就算這樣，我們也不能把反制列爲第一選擇。”
“我始終認爲，如果我們能和巨獸工業建立良好合作，將虛擬世界項目引進到我們這裡，纔是最優選擇。”
“反制只會兩敗俱傷。”
“可能嘛？”這位軍官再次冷笑，“哪怕有10%的合作可能，我們各位也不會坐在這裡，而是坐在巨獸工業的大廈內，和那位固執總裁討論各種合作條件。”
這倒是大實話……
在座各位哪個沒吃過巨獸工業的閉門羹？
蘋果、臉書，谷歌這些科技公司做夢都想和巨獸工業合作，奈何巨獸工業壓根就沒把他們正眼瞧過。在那位總裁眼裡，他們比巴黎聖母院裡的那位鐘樓怪人還不招人待見。
甚至那位孤傲固執的總裁，還對薇茲親口放出，要將美國市值最高的蘋果公司斬下神壇的狂言。
當初薇茲覺得這個可笑段子，能拿到各種會議上博人大笑。
如今蘋果公司市值跌的比過氣明星還慘，誰敢在蒂姆和薇茲面前提那次的話茬，他們保證翻臉。
薇茲白皙的面容，這會兒變得有爲難與尷尬，“合作……確實沒有可能了。”
“現在各位都陳述一下從虛擬世界裡彙總的資料吧。”
“在會議結束後，我會將資料整理成一份簡短報告呈給總統先生。”
……
陳述進行了兩個多小時，當陳述結束後，薇茲起身和幾位總裁們一一握手並，他們離去。
這幾位總裁都是行程排得和總統都有一拼的忙人，彙報結束後就算想挽留也留不住。再說他們也無法最終拍板應對方案，只要在總統簽字後，把應對結果通知他們就行。
送走了幾位總統，助理薇茲又重新回到會議室內。她對幾位端坐在兩旁的軍官微微點頭。
“好了，現在留下的都是自己人。”
“我們來談一談，和軍事方面有關的內容。”
說完，薇茲身後一名助手就從公文包裡拿出幾份絕不允許被外傳的資料，一一發到幾位軍官手裡。
——巨獸工業工業非民用原材料、與非正常原材料來源調查報告。
報告第一頁只有幾句簡短介紹：
據我們調查，巨獸工業在涉及電漿電池、稀土金屬礦物、以及涉核燃料、與鑽石類礦物資源中，存在諸多不經過國際礦物市場途徑採購的非正常礦物資源渠道。
報告第二項介紹電漿電池。
電漿電池能量密度是現有鋰離子電池的接近十倍，循環充放電次數和充電時間，更是遠超現有電池水平一個時代。
電漿電池所帶來的能源突破，在電池領域中的意義，不下於互聯網中的虛擬世界。
這種電池讓歐美國家無論是商業還是軍事領域，都極度垂涎。
現在報告中，已經詳細羅列了電漿電池的最主要製成材料來源——稀土金屬元素。
而巨獸工業的稀土金屬元素，絕大部分，都來源於非洲一個叫尼加亞的小國，報告裡還介紹巨獸工業，在尼加亞所擁有的開採與冶煉工廠詳細情況。
第二項是涉核燃料。
根據調查，情報部門認爲在那座開採與冶煉工廠背後，還藏有一座被嚴格保護起來的涉核工廠。
這座工廠位置已經不是秘密，但那裡遍佈各種探測與傳感系統，情報部門一直無法突破警戒線，調查更多情況。
第三項是鑽石類礦產資源。
從第一代幻晶手機的屏幕上，技術人員就提取到了利用氣相沉積手段加工的鑽石鍍層。
第二代幻晶手機中，這種鑽石鍍層同樣存在。
然後到了全息眼鏡時代，技術人員發現這種鑽石鍍層技術，一瞬間被提高到了種，讓人匪夷所思加毛骨悚然的苛刻地步。
技術要求越苛刻，越說明這項技術在產品中起到的重要性。
毫無疑問，全息眼鏡顯示鏡體上的那道鑽石鍍層技術，必然會是全息眼鏡技術組成部分中的最重要一環。
缺乏這項技術，全息眼鏡就不可能正常使用。
鑽石鍍層需要大量鑽石，給全息眼鏡鍍層需要大量超高純度的稀有鑽石。
而尼加亞，同樣是巨獸工業最大的鑽石原料來源地。經過技術人員和調查人員的估算，巨獸工業大約有85%的高品鑽石來源都是尼加亞。
巨獸工業短時間上馬的三座鑽礦工廠，同樣瞞不過這些情報人員。
所以薇茲和幾位五角大樓的軍官，下一個討論議題就是報告中這幾項重要礦物原材料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