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平一早起來就開始找那個本該睡在客房裡的人,一大早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突然聽到一陣笑鬧聲,王平平向聲音的方向走過去,發現很多下人圍在池塘邊不知道在討論什麼事情,很高興的樣子,本想錯過去的王平平,正準備擡步離開這裡,他可不想一大早就受別人的冷眼,可是在聽到急促的水花拍打的聲音後,他立馬擠進人羣,看向池塘,果然是他一大早要找的人,想都沒想的他急忙跳進綠油油的荷花池,將快要沉下去的人拉起來,王平平把她拉起來後,聽到一直站在旁邊觀看的管家說道:“沒媽的孩子可真慘啊。”抱着尹雪雪快要離開的王平平聽到他的話,回過頭來,滿眼殺氣的瞪向他,一時被他的眼神嚇到的僕人們,本以爲王平平會有什麼動作,這時他懷裡的人咳出聲來,王平平垂下眼臉,掩飾掉眼中的殺氣繼續朝着前面走去,在他們身後的石板路上拖出了一條長長的水跡。
“什麼嗎,這個沒用的小孩兒剛剛是在瞪我嗎,他還以爲自己是真的少爺啊,算了,沒辦法,誰叫他雖然是個假貨,但是冠上的是‘王’姓呢!”剛剛被王平平瞪的管家在心中想着,管家一幅忍氣吞聲的樣子,彷彿受了莫大的委曲一樣,管家覺得自己越來越寬宏大量了。
將熱水倒在盆裡,將脫得光光的小孩兒丟進去,小孩兒因爲被嗆了太多水,現在鼻子裡還在冒着水和鼻涕,王平平給她擦了把臉,卻被小孩咬着毛巾不鬆口了,王平平扯了兩下,沒扯動,又怕扯得太大力了,到時候小孩兒的牙會受傷,放棄了手中的毛巾,他捏起小孩兒的臉無耐的說道:“你又耍什麼脾氣。”這十多天來他已經大概瞭解到小孩兒餓的時候會咬他的手指,任性的時候就會亂吃亂咬東西。
“魚,好吃的魚。”小孩兒因爲說話,口中咬得死緊的毛巾掉了下來。
“你一大早跑到那個又臭又髒的池塘就是爲了找魚吃嗎。”王平平咬牙切齒的說道。
聽到少年的話,雪雪很高興的猛點頭,終於有人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看着小孩兒的表情王平平伸出手指捏起那個吸入了太多水汽變得紅紅的鼻頭,“你這個超級貪吃鬼,好了站起來,要洗背了。”因爲想吃魚的想法被無視,小孩兒雖然轉過了身,卻生氣得打着澡盆裡的水,一下子弄得水花四濺,整個屋子裡都成了溼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待會兒就給你做魚吃,你給我安靜點。”王平平被水花濺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投降的說道。
目地達到的小孩兒不再鬧騰了,很配合的伸展開四肢讓王平平給他洗澡。
王平平輕輕的擦着小孩兒的背,因爲是新長出來的皮膚,看上去紅嫩嫩的,彷彿一不小心就會擦出血來,小孩兒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算是好得差不多了,除了右腳有點跛,還有兩隻手的手指有點扭曲,平時有點拿不穩東西以外,基本上沒有什麼大礙了,王平平知道她的這些傷在現在這個科技條件下是能治好的,所以他準備明天帶小孩兒到他姑母那裡去。
將溼淋淋的小孩兒抱出來,雖然他最近已經習慣看她這幅樣子了,可是不免還是有一點點臉紅,看着小孩兒的樣子應該只有十一二歲,但是王平平不知道她其實已經快要十五歲了,只是因爲小孩兒實在是太瘦小了,王平平纔會覺得她那麼小,小孩兒的手指拿不穩東西,所以一直是王平平負責她的衣食住行,成了她的貼身保母。
“你幹什麼,你這個傢伙不要咬我的手指。”最後是兩個人一齊又跌入了澡盆中。
王平平奮發之下,將池塘中的魚捉了一大半,他們這一天都吃的是魚,一天三頓,王平平爲某知小豬,剔魚刺剔得眼睛都花掉了,小孩兒吃魚的方式就跟吃白飯沒什麼區別,嚼一嚼然後就直接嚥了下去,嚇得給他餵飯的王平平差點被魚湯嗆死,只能盡責地給她剔好魚刺,等到小孩兒吃飽後,自己就只能吃冷飯了,六個人量的飯又被她一個人吃完了,可是卻一點也沒有長肉的跡象,當時這樣想的王平平忍不住就泄恨掐起小孩兒沒二兩肉的臉頰,說道看他這麼辛苦的份上,拜託多長一點肉,被捏得不舒服的小孩兒重重的咬了他一口,王平平暗暗發誓,他以後再也不吃魚了,拿着托盤出來,關上門。
王平平看着已經入夜的天色,心裡想着現在正是他執行計劃的時候了。
於是他身法靈動的潛入了他平時不允許踏入的地方,他父母的房間,想着新增的異能力這次可以派上用場了,來到牀邊,看着上面睡得正香得兩人,將兩人叫醒。
“啊——誰啊你,王平平你在這裡幹什麼,你這個廢物你想死嗎?”睡得好好的王選突然被別人叫醒,看着牀邊站了一個人,嚇了他一大跳,當看清楚是誰的時候,他就開始大叫起來。他身旁被叫醒的女人氣憤的直接拿起枕頭朝着王平平丟過去。
王平平完全無視他們,“開”他突然雙眼暴睜,嘴中用力的吐出這個字。
然後牀上本來還在鬧的兩人,一下子停了動作住了嘴,男人和女人便像失了魂魄一般,憤怒的表情變得平靜。
“從現在開始我問你們的每一個問題,你們都要認真的回答。”王平平將異能集中到兩隻眼睛牢牢的鎖住被他施了終極催眠的兩人,王選夫婦像木偶一般點着頭。
“王平平是不是你們的兒子。”
“不是”,“不是”。兩人同聲回答道。
雖然早知道了答案,但是其實王平平的心裡還是抱着一絲期望的,聽到他們的話,他感覺很難過,“那他是誰是孩子。”
“王侍音那個賤女人的孩子。”“姓王的那個女人的陔子。”
“啊”王平平心中忍不住驚呼,他凝聚在兩隻眼睛的異能一下子散了,牀上的兩人眼神開始變得清明,王平平忍住驚訝,急忙重新凝聚散去的異能力,讓女人呆立在一邊後,聲音顫抖地向男人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那爲什麼他會成爲你們的兒子。”
“因爲一場綁架,王侍音生下孩子沒多久,小孩兒就被別人偷去了,王侍音傷心欲絕,全國上下派了很多人進行搜索,而當時我的小孩兒也出生了,我和王佳音同姓王,但是最後卻讓她當上了能力之國的領導人,我心裡非常的不平,一直對這個妹妹懷恨在心,當時我最先找到她的小孩兒,小孩兒是被一個神經藥人拿去做實驗,我當時趕到的時候那個神藥人已經全身像被吸乾了一樣死掉了,而王侍音的小孩兒被泡在一個裝滿藥水的盆子中,因爲一直對王侍音的不滿讓我想到了一個可以讓自己揚眉吐氣的方法,我將我的兒子與她的調包。”
“兒子失而復得後,王侍音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將全部的愛都集在被掉包的兒子身上,也許是經歷了一次與兒子的生離死別讓她轉變了性情,不過這正是我們想要的,這麼多年以來她一直沒發現她極度溺愛的王海其實是我們的孩子,而他的兒子被我們養成了一個沒用的膽小鬼,一個廢物。”絮絮叨叨說着這一場隱藏了十幾年的大陰謀,他的話已經完全脫離了王平平的指令,但是他好像永遠說不完一般一直在說。
出現這種情況則表示這個被催眠的人平時一定是一個陰險狡詐的人,將什麼事都藏在心裡,現在藉着王平平打開的這個宣泄口說個不停,想把一輩子的秘密都說出來。
“那麼他們兩個差不多是一天生的,可是你們不是說王平平比王海小兩歲嗎?”王平平的聲音已經抖得不成樣子。
“那是怕被別人懷疑我們掉包過才那樣說的,當時我的妻子因爲特別怕熱,又不喜歡那種不自然的製冷機器,所以她懷孕的時候我把她送到了比較冷的北部,除了我和我妻子已經死去的母親沒有什麼人知道她是那個時候生下孩子的,在加上王平平因爲小時候被莫名其妙的藥水泡過,樣子總是比同齡人長得小一些,這更加能讓我們的謊言讓人信服,一直以來都是天衣無縫,不過現在看來這個謊言根本是多此一舉,因爲根本沒有人會懷疑我們會掉包。”
王平平用力嚥了一下涌上喉頭的酸氣,再次開口問道:“你們有沒有愛過你們現在養的孩子,有沒有把他當成是你們的兒子。”
“沒有,因爲我們夫妻倆有時候也會爲這個掉包計劃後悔,看着明明是自己的孩子卻叫着自己最恨的女人媽媽,妒忌和無力感都不能讓我們好好對待家中的兒子,別說愛他我們就連平常心也做不到,我們夫妻都恨着他,不光因爲他是王侍音的小孩,更多是因爲本來是應該是王海的位置卻被他佔據了,這些都讓我們無法喜愛他。”
已經不想再聽他們說下去的王平平,神色慌亂的說道:“你們兩人忘記今晚發生的一切,記住你們是一覺睡到天亮,中間什麼也沒有發生。”
王平平將地上的枕頭撿起來,墊在重新入睡的女人頭的下面,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打在女人的臉上,王平平用手指向眼角拭去,發現自己竟然正在流淚,好像止不住一般,源源不斷的從眼角冒了來,可是奇怪的是他一點也不感覺痛苦,用力的捶了一下胸口,“爲什麼呢,這裡空空的涼涼的,可是就是不痛。”蹲在牀頭邊,王平平癡癡的看着窗外的月光,光芒打在他一臉死氣的臉上,掉下來的淚珠在月光下像摔得粉碎的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