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知道大人用精血做什麼？”
大赤狐妖小心翼翼的看了李修文一眼，斟酌再三，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李修文淡淡一笑，沒有生氣，小心謹慎是不錯的品質，能夠活得比別人更久一些。
但他沒有興趣長篇大論回答問題，指着黃大仙妖精說：“問她吧。”
不用面對李修文，大赤狐妖不再戰戰兢兢，張開大嘴不客氣的說：“黃皮子，大人讓你爲我解釋，還不趕緊說。”
“騷狐狸，你求我啊，不然我的記憶變差好多，很多東西想不起來了。”
黃大仙妖精哪裡肯讓死對頭如願，昂着頭鼻孔朝天，傲氣十足。
“你在找死，這是大人交代下來的事情，你也敢推拒。”
“別狐假虎威了，騷狐狸你求我，或許我就記起一些事情。”
兩妖像是天生仇敵，不說話交流還好，一旦面對面就會爆發爭吵，恨不得將對方剝皮抽骨，仇恨深深。
李修文本來不想多事，懶得管妖怪之間的關係。但這兩妖繼續吵下去，很可能從口角升級成肢體衝突，浪費他的時間。
“閉嘴，你們兩個都安靜下來，誰再吵就給我滾！”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也就正常人的音量，但吵得很兇的兩妖立即收聲，不敢再說一個字。
黃大仙妖精恨恨的瞪了大赤狐妖一眼，指着躲到大後方的阿紅，說：“那就是用精血和人類製造出來的半人半妖。大人想要看你騷狐狸的血，會生產出怎樣的半妖。”
“原來大人在做實驗啊，小的這就逼出三滴血。”
大赤狐妖連連點頭，一臉諂笑，眼睛都快要眯的看不見。
哼，就知道拍馬屁的廢物狐狸！
黃大仙妖精不屑的想，暗地裡卻偷偷學習，要將狐狸奉承人的功夫學到手。
大赤狐妖吐出舌尖，用力一咬，三滴精血落到拇指大的白玉瓶子裡。
“大人，我做好了。”
“稍等一下，強大的禁制需要一點時間。”
李修文揮動右手，甩出一顆米粒大小的金黃色神力，在空中化作一個兩米寬三米高的光門。
然後光門融入山壁，滲透到岩石內部，釋放出淡淡的威壓。這股氣勢的強度，也就相當於黃大仙妖精，所以一般的異獸不會靠近。
“交易完成。”
李修文腳下浮現一朵十個平方米的白雲，將他托起，不再踩在大地上。
“大人，等等我們。”
黃大仙妖精拉着阿紅，一塊跳上雲朵。感覺腳下十分柔軟，比鋪了厚厚毛毯的地面還要舒服很多。
雲朵快速升空，停在百米空中。
李修文不是不能飛到更高，但沒那個必要，大明世界沒人敢攔截他。
“狐狸等着，我很快就會再來找你，將你打的豬頭豬腦，誰都不認識。”
黃大仙妖精往下方喊話，心頭充滿自信。
赤狐一族蝸居山林，修煉速度慢如蝸牛，很快就不再是她的對手。
山腰的赤狐們，紛紛怒目看向黃大仙妖精，四爪陷入泥土中，恨不得跳上天空撕爛她的一張嘴。
“小心你自己吧，別下次面見時，你成了香火的傀儡。”
大赤狐妖淡淡說着，面上絲毫不見怒容。
載人的白雲化作一個小點消失，赤狐們才朝着被綠藤覆蓋的山壁走去。
它們爬開門簾一樣的綠藤後，依次走入山洞，並沒有感覺和以前有區別。
“騙子！說好的禁制呢？”
一隻嬌憨的小赤狐抱怨道，右爪在山洞的岩石地面狠狠劃了一下。
前頭的赤狐轉過頭，笑着說：“你傻了啊，要是禁制把你攔住，那纔是失敗。我們是山洞的主人，被攔在外邊算什麼事。”
“是哦，我誤會別人了。”
嬌憨小赤狐伸出爪子，抓了抓腦袋，不好意思的時說。
然而，接下來的氣氛就變得凝重，體型第二大的赤狐開口詢問：“族長，爲什麼不投靠那位大人，只有野獸野人才會一直居住在山洞。”
“是呀，弱者投靠強者很正常。”
“那位大人連黃皮子都收留，我們一過去地位肯定不低。”
三五隻赤狐附和着說。
它們在大庭廣衆之下沒有出聲，給大赤狐妖留下面子，但此刻後者不能繼續沉默下去，而要給出一個合理解釋。
“依附別人暫時能夠得到好處，但他總有讓我們賣命的時刻，那時就會後悔當初爲什麼要作藤蔓。”
大赤狐妖神色肅然，一字一句的說，“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天上也不會掉餡餅！只有自力更生纔是王道。”
這一番話讓所有赤狐心服口服，啞口無言。
回到白洋澱的李修文，通過放在赤狐老巢的感知，聽到這些話，只是輕輕一笑。
赤狐說的沒錯，拿了他好處一定有還回去的時候。比如京師的那些神祗，就被他驅趕着鎮壓北直隸各處的妖怪鬼物。
接受過現代教育的李修文，十分贊同權利和義務對等的原則，想吃幹抹淨溜走，沒門！
只是他不看好赤狐們，因爲自主的路上遍佈荊棘，必定會走的十分艱難，不是所有人都能走通的。
“大人，白洋澱到了。”
黃大仙妖精小聲說，纖纖素手指着下方，黃色瓦頂的廟宇說。
以前沒人敢用明黃色的瓦片，那是皇帝才能用的顏色，但如今誰還管這個。黃大仙廟就用了，所以遠在幾裡外就能看到一片黃的廟頂。
“嗯，找三個女子過來。”
李修文舉起手上的玉瓶子，看着裡面的三滴赤狐血說。
黃大仙妖精邁出步子，徑直離開雲朵，站在空中，徐徐的往地面落去。幾十上百米高，可摔不死她。
李修文落在屋頂，踩着明黃的瓦片，望着下方的人羣。
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朝黃大仙泥塑像跪拜時非常投入，表情真摯。
“這個黃大仙，洗腦工作做得不賴嘛，竟然發展了不少虔誠信徒，每天都能定時收割一批香火了吧。”
李修文看了一會，就覺得沒趣。
底下那些人將自己放到低位，將黃大仙捧到高高的，自我矮化，有了幾分機器人的麻木不仁氣質。
不過這裡是明代，到處都是文盲，也就無所謂了。他們不拜黃大仙，也會去拜別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