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孝先也知道張毅這樣手藝能夠帶給他的價值，雖說討得皇上喜歡不是什麼大的功勳吧，但是對他來說卻很是重要。
揉揉眉心，吳孝先覺得襲擊需要想想這件事到底怎麼跟張毅說才最好。
但願張毅會原諒他的隱瞞吧。
“要昨日煙花的方子？”張毅斜眼睨了一眼吳孝先，對他提出這樣的要求並不意外，昨日他看那煙花的眼神張毅看在眼裡。
爲什麼想要這東西張毅心裡也有點數，現在那些大家族之中獨掌大權的可是家主一人，這個家主很有可能是吳孝先的爺爺一輩的，這年紀大的人喜歡什麼？
當然是熱鬧了！
那煙花絢爛但是卻又沒有多大的聲音，而且還算是安全，想來算是能擊中他的點。
所以張毅對吳孝先的請求半點都不意外。
斟酌了一下，吳孝先道：“家中叔長對爺爺分給家父的家產很是不服，我這一支隨時嫡長，但叔父強勢，家父不敵。”所以討得老太爺歡心很是重要。
“你來杭州散心不會就是因爲家裡這些事鬧得吧？”張毅覺得自己真相了。
見吳孝先點頭，張毅更是覺得哭笑不得，“大頭給嫡長子是情理之中，你和你父親慌個什麼？”看着他的臉色，張毅心中突然一動。
這大家族之中的醃漬事想來不少，吳孝先雖然跟他交好不久，但是張毅也能夠看出來吳孝先並不是那種一點小事就妄自菲薄自怨自艾的酸人，既然都被逼至此，那就說明他那些叔父說不定已經做了什麼。
“若是不嫌棄的話，可跟我一道回江寧，但凡有我一口吃的，定然有你半口！再說了，你有手有腳的，難道沒有分的家產就活不下去了？”
張毅實在是不理解這些覬覦祖產之人的心思，“若是沒得家產，你自己闖出一番家業來有何不可？偏靠那祖蔭庇佑做什麼？”
他的邏輯就是這樣，那些口頭的利益都是虛的只有自己的能力和握在手中的東西纔是實實在在的，那些不願分給吳孝先的東西，難道他就不能自己去掙嗎？
看着吳孝先的樣子，他並非是沒有能力的。
張毅一番話讓吳孝先的眼眶微熱，更是覺得自己對張毅的隱瞞有些不地道了，剛想說什麼，便見張毅唰唰唰幾筆寫下了一個方子。
“照着做幾次就能成功了，這玩意兒不難。”
等墨跡乾的差不多了以後，張毅一甩將紙塞進吳孝先的懷裡。
他剛纔那麼說雖然是心中所想，但是也只是一時口舌之快而已，至於吳孝先想要怎麼做，那就不是張毅的事情了，不管怎麼做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被張毅這一番動作弄的回過神來，拿出懷裡的紙張，“這是前朝皇帝所創的瘦金體？”
吳孝先心中有些複雜，這瘦金體凌厲棱角分明，不爲今人所喜，甚至知道的人都不多，吳孝先之所以知道，還是因爲偶然看過那本字帖罷了。
張毅又是怎麼知道，怎麼會的瘦金體，而又是爲何在今人皆惡此字體的情況下用它？
“自然是了。”張毅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他當然知道現在的士子們都不喜歡這樣的字體，相比於這個，他們更喜歡哪種棱角藏於筆畫之內的溫和字體。
看着吳孝先不解的神色，張毅意味深長的道：
“有時候棱角分明比八面玲瓏更爲自在，棱角分明走上坡路難，但是被扯下去亦難，八面玲瓏則反之。”
而且張毅也不想將自己打磨的這麼光滑，活得自在最要緊。
吳孝先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字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連想說的話都忘記了。
見此，張毅也不覺得有什麼意外，吳孝先愣的時候還少嗎？習慣習慣就好了，張毅並不將此放在心上。
月十三在吳孝先的身後也聽見了張毅的話，看着張毅的目光很是意味深長，好像要將張毅看透一般，而心中也暗暗下了決斷。
“張兄，小弟有一事欺瞞，請張兄原諒。”
突然，吳孝先對張毅深深的作揖，行了一禮。
“你說說看我再決定原不原諒。”
張毅撐着下巴，渾然不在意的道，甚至於手上拿着的書都沒有放下，頭也沒擡的說道。
見他如此，吳孝先並沒有覺得自己被輕視了有什麼不滿，張毅語氣之中的不以爲然他是聽出來了的，自然知道張毅說話雖然是不客氣，但是也沒有怪他的意思。
這樣一來，他不僅沒有被不搭理的憤怒與不滿，甚至還有些欺瞞張毅的愧疚不安。
“其實小弟本名朱健淳。”
“哦，健淳啊。”不就是個名字嗎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有字有號的人不少，甚至一人七八個稱呼都是尋常事，張毅不覺得這有什麼。
見他接着翻了一頁書，張毅根本就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吳孝先…朱健淳覺得有些好笑。
過了一會，張毅好像覺得有什麼不對的樣子。
“不是……你說你姓什麼？”
他沒有聽錯吧？
“小弟朱健淳。”說着，對張毅作揖，“見過張兄。”
原本沒什麼，他的禮張毅也受過很多次了，但是這一次不一樣，只是清淺的作揖，便將張毅嚇的跳起來了。
“朱健淳？？你是孝王？”
張毅隱隱有點崩潰的驅使，他只是知道這廝的身份不凡，但是也從來沒想過他是個王爺，這麼牛逼的身份實在是讓張毅有點接受不良。
見朱健淳還有說什麼的意思，張毅連連制止。
“不是，你讓我冷靜一下先。”孝王做了他弟弟，這是個什麼操作？
張毅摸着下巴有點苦惱的想，難道他真的有傳說當中的王八之氣？只一首詩就讓孝王對他兄弟相稱？
見他好像有點接受不良，朱健淳苦笑。
“孝先是小弟的字，吳是小弟母族之姓。”
因此，朱健淳也不算是騙了張毅。
不過張毅又是怎麼知道他是孝王的？一般的百姓哪裡有知道皇族名號的了能？知道封號就已經頂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