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澈眸底極快地掠過一絲光芒，目光仍定在凌雲舒的臉上。
凌雲舒微微笑着，剋制着聲音裡的顫抖，慢慢開口，“你可以不必和初夏離婚，你也可以不用娶我，我們可以在夫人面前演一場戲，圓了她的心願。”
時澈眸底的光芒微微凝聚，開口的聲音還是很沉，“演戲？”
“是啊！”
凌雲舒狀似請輕鬆地聳了聳肩，說：“你也不想和夫人一直僵持下去吧？她現在這樣的情況，只能是順着她，至於你要娶的人，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別的女人，那你還不如娶我，至少，我又不會纏上你。”
時澈眉心微微地蹙起，眸底的光芒涌動着，仍是那樣的高深莫測，他看着她，薄脣抿了抿，繼而開口，“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時澈的眼神，讓凌雲舒的心微微一凜。
她知道，時澈向來謹慎，也很容易看穿人的心思，在他的面前，稍微一個不小心，都無法掩藏什麼，所以凌雲舒她也沒有打算說謊，但也絕不會全部說真話。
她還是下意識地垂了垂眼，避開了時澈的視線，雙手攥了攥，低低聲地說：“我承認，我還愛着你。所以……我不願意看到你爲難。”
說到這裡，她快速地擡了一下眼，看了看時澈，又垂下了眼簾，繼續說着，“不過你放心，你現在是夏夏的丈夫，我，我不會有任何非分之想的，我只是單純地想要幫你，幫夏夏，還有夫人。”
“小時候，若不是夫人收養了我和夏夏，帶我們回家，給我們最好的生活，就不會有現在的凌雲舒，我雖然沒有嫁給你，但是，在我心裡，夫人就是我的媽媽，時家是我的家，現在夫人病得這麼重，我真的不忍心看到她傷心。”
凌雲舒說着說着，眼眶不禁泛上了一抹紅，連聲音都帶出了一絲哽咽，“所以，我們就在夫人面前，和她說一聲，你願意和我結婚，那就可以了。”
凌雲舒的聲音很低，說到後面已帶着沙啞，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含着無比的真切。
因爲她垂着眼，時澈看不到她的眼神，然而她的態度，確實是真心爲大家考慮的。
畢竟，只是口頭的假結婚，並做不得數不是？
其實，他對凌雲舒，並沒有什麼太多其餘的感情，僅僅是一個屋子裡，生活了許多年的陌生人罷了。
因爲他所有的感情，都投在了凌初夏的身上，再無心去裝其他的。
但是，當年的事情，他確實對凌雲舒存有一絲愧疚。
雖他並沒有與凌雲舒有多親近，有任何的表示，可在大家說他們是一對的時候，爲了瞞過母親，他確實將錯就錯地默認了。
所以，他對凌雲舒的態度，多少還是有一些彌補般的柔和。
她的提議，其實很好，可以解決了燃眉之急，只要答應，一切都迎刃而解，可是……他的腦海裡，忽地浮現了他和凌初夏結婚時候的場景。
他們在上帝面前起誓，這一輩子，他們忠於彼此，彼此唯一，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