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去劇組的時候，戚昊的腰桿都挺得特別直。
沒辦法，才倆月時間又賺了幾個億。
實在是很難彎腰。
沒有人能讓他彎腰……任何人！
“齊叔叔，早上好！”
趙今邁看到戚昊，立刻就跑過來很有禮貌的打招呼。
“早！”
戚昊彎腰摸摸她的頭，沒想到小姑娘上班這麼早。
他這個導演都纔剛剛來。
“昊哥！”路洋轉頭看到戚昊，也連忙和他打個了招呼。
“喲，昊哥！”
吳荊也來了，不僅來了，還和路洋一起守在監視器後邊。
“陰陽怪氣個錘子，你怎麼不喊爸爸，”戚昊翻了個白眼：“不是沒你的戲嗎，你來幹嘛？”
“來給你通風報信啊，老高要打你。”吳荊嘿嘿一笑。
“就他？”
戚昊掀起T恤衫，展示出自己最近特意訓練出來的結實腹肌。
“霧草，讓我摸摸~”
吳荊裝模作樣的伸手，聽說姜聞就很喜歡摸人家腹肌，大概是因爲他沒有。
吳荊倒沒有這方面的怪癖。
他也是一個有腹肌的人。
“滾一邊去。”
戚昊拍開他的手，他的腹肌不是誰都可以摸的，只能該摸的人摸。
“你知不知道，就因爲你把李忠志和我都借過來了，老高不得不把開機時間延後了半個月。”
吳荊說的是高羣舒。
高羣舒執導過《風聲》之後，目前一邊宣傳電影，一邊籌備開拍《西風烈》，主要演員是吳荊、倪大洪、段毅宏、吳振雨。
高羣舒在2007年就開始籌備《西風烈》這個項目，後來因爲投資及演員搭配等種種原因遲遲未能開機，恰好《風聲》這一項目又找上門來，他就將《西風烈》暫時擱置，先搞了《風聲》。
這次，本來計劃好了《西風烈》的開機時間。
結果發現和戚昊的開機時間間隔太近了，他看中的武術指導和演員都在戚昊劇組，所以乾脆延期了好幾天纔開機。
當然，還有其他原因。
只是爲了讓戚昊內疚，下次見到可以坑他喝酒，所以鍋肯定要甩到他頭上。
“喲，延期好啊，讓他乾脆來給我當副導演。”
戚昊和高羣舒相處還是很愉快的，所以背地裡這樣吐槽他也沒什麼事。
過了一會，今天有戲的演員也都到齊了。
戚昊一邊導戲，一邊和李忠志、林峰、馮不凡等人商量武術動作。
不是戚昊不想先拍武打戲，而是動作風格還需要武術組討論確定，畢竟這部電影開機的非常倉促。
只是這樣一來，戚昊就沒有了任何的休息時間。
“剛纔說到哪裡了，對匕首……”
戚昊剛剛拍完一場戲，讓趙今邁到邊上去休息，他自己則是立刻加入了武術組的討論。
“對，不同的匕首有不同的風格，這是我們準備的道具匕首，你看着選兩個作爲對打武器。”
李忠志用農村老太太盛針線的小筐，端了一堆匕首給戚昊看。
“幹嘛讓我選？你覺得哪個比較好設計就選哪個就行唄。”
戚昊摸了摸，發現都是假道具。
“那就這兩個吧，這個給安志傑用，這個給你用。”
李忠志挑了一把遞給戚昊。
“你行不行啊？”吳荊也在邊上。
他之所以沒戲也到片場，除了閒得沒事幹，然後就是跟着劇組學習一下導戲。
他第一次當導演拍的《狼牙》，豆瓣6.1，還有不少高分是打給盧靖姍翻唱的那首《曾經心痛》。
而戚昊的第一部電影《鋼的琴》評分8.5。
雖說豆瓣評分就跟玩兒似的，但是也能從側面比較出一些問題。
所以，哪怕戚昊比他更晚當導演，吳荊覺得自己也應該跟着戚昊學習一下。
更何況，他還指望戚昊投資他下一部電影呢。
因爲《狼牙》沒有打開局面，吳荊的資源進一步下跌，除了在香江那邊繼續演配角，他現在還回到內地演配角，就連之前不太能看得上的電視劇，他都開始看劇本了。
“比不上你，你頭都被甄紫丹給打爆了。”
戚昊說的是《殺破狼》，吳荊和甄紫丹的巷道大戰，可以說是動作片上少有的經典。
但也正因爲如此，他後來接到的戲基本都是這種。
非常能打，牛逼轟轟，囂張的差不多了之後再被好人打死。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主演呢。”
吳荊不由得嘆息，演好人被壞人虐，演壞人被好人虐，他就是一個被虐的命。
哪怕基本上都是用的道具，這些年下來也是傷痕累累。
“開始設計動作吧，安志傑不在，我和吳荊對打試試。”
戚昊把另一把匕首丟過去。
吳荊一把接住。
“爪刃的話，這樣起手會不會好看一些，我見過有人這樣起手，攻擊的話從側面，又好看又實用。”
馮不凡很少說話，不過該做的事情他是一點也不含糊。
對得起他一個月五千塊錢的工資。
三個動作指導，他的工資是最低的，他不僅不難過反而很興奮。
聽說林峰的工資是八萬！
聽說李忠志的工資是二十萬！
這說明什麼？
說明戚昊看不起他嗎？
不，說明武術指導這一行，做好了的話待遇是真的頂。
最主要的是，幹這個不用出生入死，片場的那點危險性和他以前乾的那些事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你看過？那人現在在哪？”
吳荊有些不解，他覺得馮不凡有點怪異，畢竟哪有人九月份帶着一個摩托車頭盔的。
你特麼又不是去釣魚，戴頭盔做什麼。
“嘎了。”
馮不凡小聲的回答。
“哈哈！”吳荊哈哈一笑，但還是按照馮不凡的要求，擺了個對方要求的起手式。
“跨步有點大，收回來一些比較好，不然大腿會成爲對手的目標。”
馮不凡看着他，繼續給自己的建議。
他從來沒當過武術指導，本來戚昊給他一個武指助理的頭銜也就差不多了，但是戚昊想要培養他，所以直接讓他做了副武術指導。
馮不凡混跡傭兵界多年，早就心冷如鐵。
但是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好歹。
而且戚昊這麼牛逼，他肯定要抱緊大腿。
“起手式不錯，不過跨步不用收太多，那樣不好看。”
李忠志連忙攔着，他是總武術指導，吳荊和馮不凡都要聽他的。
“這樣確實更好看一些。”
做電影幕後，最主要的就是不能沒有電影審美，馮不凡在這方面還是不錯的，有着不錯的判斷力。
而且他也不頭鐵。
畢竟是乾的是刀口舔血的買賣，頭鐵死得快。
李忠志爲主，其他兩個副動指爲輔，開始現場給兩人設計動作。
吳荊肯定是沒問題的，他演了太多的動作片。
目前國內的動作演員排名，很多人把房龍李廉捷排在前邊，然後是洪京保甄紫丹趙聞拙，很多時候吳荊甚至都被排到十名開外。
但其實吳荊的動作真的很耐看。
他在《殺破狼》裡和甄紫丹打，在《奪帥》裡和洪京保打，在《男兒本色》裡他暴打謝聽風喂宇文樂吃子彈。
他演反派的時候，大家總是擔心主角被他打死。
然而，幾個武術指導沒想到戚昊的動作表現竟然也非常不錯。
光是一個乾淨利索就是很多人做不到的。
“霧草，你真捅我啊！”
吳荊覺得腰子疼疼。
“道具啊大哥，我這軟的，捅不進去。”
戚昊很無語，老吳你怎麼娘們唧唧的，你捅我的時候不也一樣很用力。
“那也疼啊！”
吳荊一腳把戚昊踹開，特麼的戚昊手速真快，哪怕是軟道具他也有點受不了。
他一直都不認爲戚昊是文弱小生，戚昊比他還要高大威猛，而且昨天看到戚昊耍劍，就知道戚昊也是個沉迷武術的練家子。
只是戚昊的咖位和片酬擺在那裡，沒有什麼動作片敢找上他而已。
人家戚昊也不需要靠演動作片混飯吃。
“好，暫停。”
李忠志讓兩人比劃了一會，然後就喊停了。
他們這個小組也有個攝影師幫忙錄製視頻，然後他們就可以對着兩人的對打進行改進。
他們這邊忙活的時候，戚昊就去另外一邊拍戲。
拍戲最難的地方還是七歲小女生，畢竟是個孩子，哪怕戚昊沒說什麼，當某一個鏡頭反反覆覆的拍，她也承受不住這種壓力。
其他人都擔心導演破防罵人，尤其是罵一個小姑娘。
小朋友很擅長察言觀色，自然也感受到了這種壓抑的氛圍。
“媽媽，嗚嗚，我又沒演好……”
“沒事沒事，”趙今邁的媽媽非常心疼女兒，不過她也不忘向戚昊道歉：“對不起導演，邁邁這一段沒有演好。”
“不需要對不起……也不需要着急，拍戲是一件急不得的事情。”
戚昊蹲下來和眼淚汪汪的小女生解釋。
他本來就是一個很溫和的人，對二三十歲的女人都有足夠的耐心，更別提這只是一個七歲小姑娘了。
“嗚嗚……我……我已經NG九次了。”
小姑娘被打擊出了滿滿的挫敗感，覺得自己完全沒辦法勝任這份工作。
“你知道我剛出道的時候，最多一次NG多少次嗎？”
戚昊從她媽媽那裡接過手帕，小心地爲趙今邁擦乾眼淚。
這個問題果然吸引了小女孩的注意力。
“我NG了好幾十次……你看過房龍的《警察故事》嗎，裡邊有一個很厲害的女演員叫張蔓鬱，她NG了三十多次，還有你們小朋友特別喜歡看的《蜘蛛俠》，有一個有一個鏡頭是，女主因爲踩到湯汁滑倒，蜘蛛俠扶住她，然後用餐盤把食物都接住，那個鏡頭拍了156次……”
戚昊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小朋友。
他只能用講故事的方式，很溫和的告訴趙今邁，你這點NG根本不算個什麼事。
而他作爲導演，也不會因爲這個而生氣。
這麼一說，小姑娘的心裡頓時好受多了，倒是有點兒因爲自己的哭泣有些不好意思。